第6章 被诅咒的孩子6

    男孩在做四十二个俯卧撑时停了下来。远非令人印象深刻的壮举。

    “你为什么要挣扎，孩子？” 多米纳斯无法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大声叫道。

    “为了变得更好。这样我的家人就不用担心我了，”比姆回答道，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迹象，就好像他知道多米纳斯一直都在那里一样。

    “然而你却没有进步。四十二个俯卧撑对你来说是一场斗争，”多米纳斯说。

    比姆耸耸肩。“我昨天得到了四十，今天得到了四十二。这是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取得的最大进步。”

    多米纳斯对此皱起了眉头。这少年到底是如何突破第二重境界的？他完全是靠受苦才做到的吗？作为一个农民，他几乎没有任何责任可言，所以这肯定不会推动他前进……然而，即便如此，他至少需要一点进步才能前进，而他已经拥有了实际上为零。

    他以为他知道原因。

    “你被英戈尔索尔诅咒了，”多米纳斯说道，只是为了看看大家的反应。“进步将永远远离你，绝望将取而代之。你所遭受的诅咒——这种诅咒只影响到弱者和无辜者——慢慢渗入你的灵魂。”

    比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后他又耸了耸肩。“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改变不了我要做的事情。”

    “所有遭受英戈尔索尔诅咒的人都会在六个月内死去。从你的外表来看，你已经活了好几年了——这是我赞扬的壮举。但是抵抗英戈尔索尔的诅咒会付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它的过程中，你无法敞开你的灵魂去接受它。” “进步。事实上，这样做就是让自己被超越，”多米努斯说。

    比姆笑了。“这听起来不对，老兄。毕竟我今天升职了。几年前，我只能做十五个俯卧撑。我仍然取得了进步。”

    这回轮到多米纳斯惊讶了。他用一根手指撑着下巴，低声说道。确实，少年所说的一定是真的，哪怕是微乎其微的进步，想要突破第二境，至少也得有一些。但又如何呢？抵抗诅咒是一回事，但除此之外还要有足够的余地，强行取得一些可怜的进展？这是不自然的。

    而现在，那个被英戈尔索尔绝望诅咒的男孩，现在得到了克劳迪娅的祝福，突破了第二结界。他现在就像一颗炸弹——一颗被一层新油覆盖的炸弹。当他最终崩溃时，将会伤害很多人。

    多米纳斯冷酷地拔出了剑。“虽然我为你的处境感到难过，但我不能让你继续活下去。我想这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因为农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今天，你似乎突破了第二境界。从这里抵抗诅咒只会变得更加困难，当你最终屈服于它时，你变成的怪物将威胁整个村庄。”

    “作为一名骑士，我有责任阻止这样的未来发生。以我的名义，多米努斯·帕特里克，我判处你死刑。”

    比姆看着这把剑，灰色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它们是灰色的吗？或者它们是蓝色和绿色的？很难说。他看着剑尖，仿佛他不止一次站在剑尖上，他盯着多米纳斯，嘴角挂着虚假的微笑。

    “我的生活不是我自己的，老兄。无论是否是骑士，我都会与你斗争，”比姆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凶猛的光芒，就连多米努斯都感到惊讶。金色光点在他们周围蔓延，一股凶猛的决意投射而出。尽管多米纳斯力气十足，但他仍感到一阵颤抖。

    缓缓地，他放下了剑。“我现在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说。“这就是克劳迪娅祝福你的原因。”

    看到比姆困惑地看着自己，多米纳斯叹了口气解释道。

    “以前，没有克劳迪娅的祝福，是你的灵魂在抵抗英戈尔索尔的诅咒。而现在，有了她的祝福，你的灵魂就成为了光明与黑暗之间跷跷板的结合点。一种不稳定的情况——一种极其危险的情况。有一条前进的路。”对你来说，但这取决于最严格的平衡，”多米纳斯说。

    “那我就接受它，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比姆坚定地说。

    多米纳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你有精神男孩，远远超出了你的力量。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与这样的贵族说话——已经，你的脖子会暴露在街区上。然而，在所有人中，你却站在我的对立面，好像你有机会”。

    “我是否有机会并不重要。我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的生命而奋斗，”比姆说。

    “那就奋斗吧，”多米纳斯吟诵道。他的剑一闪出鞘，半秒，不远处，一块巨石崩碎。“那就是第三界的力量。我存在于第五界之中。我就是打伤潘多拉哥布林的人。我是被蔑视的骑士，多米努斯·帕特里克。现在你了解了我，你就会知道你的位置了。”

    比姆的目光从多米纳斯身上移到了破碎的巨石上，然后又回到了多米纳斯身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以前从未见过骑士。比姆只是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命从一开始就完全掌握在多米纳斯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