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昔年因果
“齐命！刚才我好怕你再顶撞族老。”
佳人入怀突兀，齐命顿感心惊，神色复杂，然沉思良久，他终归伸出手掌，揉了揉仪璇的脑袋，随后面容坚定，道：“仪姑娘，我要去忙正事了，就此别过吧。”
仪璇闻言，娇躯猛地一颤，待回过神地她满脸疑惑，确认齐命的坚定不似伪装，仪璇脸上，泪珠这才不争气地迎风而落…
“呼呼～”身体抽泣不停，仪璇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丢人处境，为保护自己形象不受损，她眼珠一转，顿时酸溜溜地说道：“你有什么好拽的！别以为机缘巧合帮姑奶奶脱离了仪家，姑奶奶就会铭记你齐命的恩德！”
“齐命！你记住，你对姑奶奶而言，永远只是个卑贱的一重境奴才！”
齐命本想将自己收了嫁妆的事原本说出，但仪璇话音未落，便头也不回地朝蛮夷部落赶去，那瞬息数里的本事，愣是让齐命心里彻底打消了追上前去，从而劝解的想法…
仪家祖地…
此地宛如幽冥之域，唯有三株参天古树，它们生机勃勃，仿佛是天地间的灵根，孕育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其余之地，阴气弥漫，如同被黑暗吞噬，厚厚的寒霜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将这片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又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先祖，八有要事相禀！”
三棵巨耸参天，价值根本无法用世俗之物，以作衡量的长生仙树前，麻衣老者单膝跪地，他双手抱拳，面目朝地，如同面见皇帝的臣子，一举一动间，满是小心谨慎。
什么事让你够胆打扰本祖，说不出一二，便出族自生自灭去吧…
“嘀嗒～”
当听到自己要被逐出仪家自生自灭，豆大的冷汗瞬间便从麻衣老者的面容上滴落，然身知齐命牵连甚大的他，却是根本不敢隐瞒任何过多之事…
一番陈述下，齐命的性格，修为，以及与仪璇关系密切，甚至一重境便逆天而行，凝练出九枚阴魂晶的事，都尽数禀报给了仪家先祖…
当然 除了一点：便是齐命灵魂中，藏着的那条通体鎏金，外形与修士经脉极其相似的异物！
麻衣老者虽不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清楚能让自身身为六重境之仙，都心生惭愧的东西，想来必然不凡！
“照你这么说，你不仅同意了仪璇的退族请求，还将老夫赐你的行道指当了嫁妆？”
仪家老祖垂声暮暮，根本听不出话中情绪，这就是导致被其唤作为“八”的麻衣老者，心里愈发不安，甚至连冷汗席卷全身麻衣老者都浑然不觉。
“唉～这是本祖这百年来，唯一感到欣慰的事了。”
此话一出，麻衣老者顿时如蒙大赦，大口大口，几近贪婪的喘息着。
“六年前，连策偷拿着齐命阴阳双生脉，换来攀上天宫的机会，她以为本祖不知此事，却不晓本祖一直在等，等确认齐命是否能东山再起！”
“终归还是年轻，不懂存者为王的道理！传本祖旨意：仪家独立，此后与天宫仪家形同陌路！”说完，仪家老祖似是想起了什么，“嫁妆一事处理得非常妥当，等忙完前面的事，你就来长生仙阵里，陪本祖同探仙轮之秘吧。”
“老祖仙威，永世长存！”
孤狼平原…
“你来历过于不凡，本王不想和你多有交际！”
齐命身前，疾风狼王呲牙咧嘴，信誓旦旦地说着，然而当前者拿出一滴无往不利的至尊血时，疾风狼王顿感全身血液都为之凝固，那种来自骨髓深处的渴望…
最终不出意外，不过眨眼功夫，疾风狼王便心甘甘愿当了前者的赶路坐骑…
“阿耶，我想知道六年前的所有事情！”
疾风狼王向南驰行，在其背上，齐命盘膝而坐，心神透过犁天虫，向那位帮助过自己无数次的蓝裙少女，发出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良久良久，足有数个时辰，阿耶那隐含愧疚的话语，才直直响彻在齐命脑海中…
齐命，从寄生在你左眼的那刻起，我便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甚至有些突兀…
没错，正如你心里所想那般：遮天大网正是冲着吾族而来，而那些所谓禁忌族群，之所以会对吾族传承如此渴望，便是因邪鬼一族乃是禁族中为数不多，拥有屠灭禁族之伟力的族群。为了不让他们得逞，我们一边东躲西藏，一边寻找合适的传承者…
最终，在你十三岁那年，我这双眼睛在你身上看到了那丝可能延续吾族传承的契机。为了将这缕契机抓住，我不惜以你齐命得到吾族传承为“果”，一切事物的转变作“因”，逆乱一界…
最终，你也没枉费我一片苦心，竟真的修炼成了鬼武霸躯！
至于你那位所谓的父亲：齐山，他是此界为数不多，察觉到我之手段的人，为了不与禁族有何牵连，他借齐国的灭国之祸，顺势而为隐匿了踪迹…
“原来，一切都是前辈在暗中主导，齐某此番，算是领教了。”齐命此语积怨颇深，他并不知阿耶口中那句”逆乱一界”是什么意思，但齐命心中却莫名心酸，阿耶算计自己，父亲抛弃自己。
齐命，我知道你恨我，在右眼脱离的百年内我阿耶都会羸弱不堪，在此期间，你只需以精血运转血笛，便可将我致于死地。而我阿耶，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乞求：那便是延续吾族传承…
如果是她，应该会理解我吧？
阿耶的话语齐命宛若未闻，因为他此刻的心绪，全都在眼前心安城中，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上…
心若死灰，动若死尸…
齐命此刻心若死灰，这就导致他的本能产生了排斥，视觉，声音，念想，感官，可以说但凡能排斥的东西，他内心此刻通通都排斥拒绝了，以至于齐命根本没有察觉：他的右眼此时血丝密布，胀痛难忍，仿佛像要被什么东西给取而代之。
“阿…阿明！真，真的是你。”
当那道无比熟悉身影映入眼帘，饶是陆家公认为女中英杰：陆芊芊，也不免喜极而泣，她搀扶着齐命，纵容着齐命，像温暖的阳光，紧紧拥抱齐命的灵魂…
第二日清晨，陆芊芊衣不遮体，面色潮红地熟睡在自己身边，随着心念涌动，断断续续地零碎画面，在齐命脑海中不断拼接，最终，伴随虫母癫狂至极的大笑化为一面大鼓，强而有力不断敲打齐命的灵魂时，一切的一切，都仿佛重新回到了正轨…
阿明，我不求名分，只求他年你修道有成，莫要忘了凡间有个名唤陆芊芊的女子，曾心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