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女
“前辈？”
听到齐命对自己的称呼，蓝裙少女严厉的面色也不由微微缓和，心道“小子还算有眼色”的同时，屈指一动，将方才涌入前者身体里的煞灵，尽数湮灭。
“前辈这是何意？”
感到方才增长的修为突然消失殆尽，齐命整张脸庞都变得极为阴沉，不过碍于少女那不可思议的手段，他终归还是强忍下了自己濒临失控的情绪！
“人族小子莫要不识好歹，此番我将你唤进此地，你便是欠命两条于我！这若被人窥你因果，只怕将来你已入不得人族阵营！”
“人族…阵营？不可入？”
几乎是想也没想，齐命便面容狰狞的补充道：“那又如何！万族皆唾？我若有实力，何须看他人脸色！”
本以为蓝裙少女闻言当倍感意外，却不曾想，她竟是掏出一帖蓝光晶莹的玉页，一脸窃喜：“小子，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齐命眉头一皱，隐约感觉到自己怕是进了此女的圈套，但一想少女手段不凡，或许可以借其之手，以报身上血仇…
想到此处，他也不再矜持，三步并两步来到少女身前，“噗通”一声，便跪趴在地：“前辈若能助我报得血仇，愿献出自己所有，哪怕性命！”
“邦邦邦！”
额头与石板碰撞，其意之坚，更是像把钥匙一般，敲开了蓝裙少女心中那扇名为“谨慎”的大门！
“可以…”
当听到这个答案，齐命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然而当看到少女那眼作湛蓝，宛若流体一般蠢蠢欲动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起身逃跑。
然而气通四脉，仍是一介凡人的他，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少女的手心！
“危机感应还挺强！可惜…”
少女轻蔑笑着，左眼瞬间化作一团蓝银相间的流体，激射而出，不过半个呼吸，便尽数钻入了齐命的左眼！
“实力太弱！”
“啊～”
几乎在蓝银色流体钻入齐命的左眼瞬间，爆炸夹杂着撕裂，难以言喻地痛，直击大脑！
左眼中那股无法形容的痛，迫使齐命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而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心中所有的痛，与恨，都掺杂自己那副尚能控制的牙口上！
“嘎嘣嘎嘣～”
随着一颗颗牙齿被生生咬碎，齐命口中也溢出大量鲜血，不过比起后续的未知危机，这些身体上的疼痛，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夺舍？
难道那个少女要夺舍我！
为什么？我不好甘心…
昏迷前，齐命脑海中涌出大量思绪，宛若潮水，连绵不绝。
“小子，别睡了！还有正事没做！”
朦胧间，齐命有些颇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当左右视野，同时分毫不差反应在脑海中时，他竟第一时间去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被治好了，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四重王境的强者，也不过仅仅能做到断臂自愈的地步，并且还不能超过一月之期！
我这左眼的伤势，可已整有六年，然而那少女，却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治愈如初！
这等手段，已非人力能及！
这额生犄角的蓝裙少女，又到底是位什么样存在？
“你不是着急报仇吗？怎么此刻又如此扭捏？莫非是透过左眼，见我貌美如仙，此刻在心里暗中臆想不成？”
“晚辈不敢？”齐命起身，赫然发现自己的视线高度竟比以前高了近一个头颅，这代表着，自己得眼睛不仅被治愈了，就连身体也…
不等其话语说完，少女便仿佛能洞悉齐命心思般，率先解释道：“你通道眼被夺，更是被人花了大心思，牵引天意降下天罚！”
“天罚无形，但它却让你经脉断尽，无物可医，更是让你身体在十三岁时，便早早停止生长，而且如果不是我上次助你，只怕在你十六岁成年时，就已遭天诛！”
“前辈一晓我过往，二送我造化，所以请前辈不妨直言，小子需要付出什么，来作报答！”
见齐命如此直白，少女也不含糊，心念一动，一篇满是蛮荒古朴之气的经文，便浮现在了前者的脑海。
“三天时间，参悟出你脑海里那篇经文的修炼方法就算你过关！”
打量了下脑海中那篇杂乱不堪，毫无规律可言的经文，齐命不免咽了口唾沫，忐忑道：“如果未参悟出…”
然而不等齐命为自己铺好后路，少女便冷冰冰道：“未参悟出！你就是万族之中，最该死者！没有之一！”
紧接着，她脸上的杀机毫不遮掩，其额上那枚三寸犄角更是光芒四绽，大有伺机而动之意：“到时，我不仅会收回我的左眼，还会将你这该死的人族小鬼丢回万兽渊，避免我这禁狱沾了你的晦气！”
张了张嘴，齐命本欲说些什么，但看少女似乎真的很生气，他便没再多嘴，而是就地盘坐，全部心神都投入进脑海中的那篇经文中！
他不知道少女为何不仅没夺舍自己，而是选择降下造化，传出经文，观其方才语气，自己一旦参悟不了这篇经文，恐怕对其再无价值可言，届时…
哎，一言难尽，希望自己能成功参悟吧！
哎，有我洞彻之瞳相助，参悟出经文中的功法想来不难，只是人族到底能否修炼此法，一切还要看命！
齐命，齐命！
真是个好名字，在修道界，命即为圣，你一个气通四脉的蝼蚁，名中带命，这与犯圣有何区别？
不过细想下来，这小子身上古怪还真不少！名中带命，按理说生下来就该厄运缠身，万事不顺！
可看他情况，十三岁之前，这小子偏偏是要风得风，如得天眷！如此不寻常，莫不成有人以此子布局，意图谋吾族之力？
星域中，贪禁族之力的鼠辈不在少数，只是我一双洞彻之瞳可观天地大道，直窥因果命数，故而在三百万年里，圣人之流也寻不见吾族踪迹！
可若是有超越圣人的存在出手布局…
想到此处，少女面露寒芒，驱使单瞳不停审视此刻心神正全部投入在经文中的齐命。
也罢…若这等存在出手，世间根本无人能躲！何况此子若真能修炼此法，有望收拾那条喜食星辰，只知无端生祸的畜生…
这传承和眼睛，给你又何妨！
而且说到处境，我等亦不妨多让，吾族虽屹立于星域顶端，但终归是族丁稀少，不然也不至于因那畜生吃了点星辰，就被数族联合，放逐了三百多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