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彼此的存在
“这件事我刚捡到你那会，应该和你说过。我一直在犹豫救不救，如果要救该怎么救。”见灰原有些困惑，陆仁提醒道。
灰原点了点头。
她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记不太清了。
因为那会刚从组织逃离，十分不安紧张，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一是想如何保命。
二是想姐姐究竟还有没有活着。
陆仁当时和她讲的那些，很多她都没记住。
“直到前一刻我才下定决心救下她。”陆仁犹豫片刻，最终没有起身，“我没有什么证据，但我其实是一个很重视亲情的人。你姐姐的话，打动了我。”
关于这点，陆仁撒了个小谎，或者也不算谎言。
他的父母又不在这个世界，自然没有任何证据。
但是明面上的证据，确实有的。原主的父母，他们之间的信件来往，至今还放在床下的盒子里。
有一瞬间，陆仁也想过，把这些拿出来，但最终还是决定算了。
逝者已逝，就该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别把他们拿出来再消费。
当初文笔不够，需要和报社那边拖延时间，陆仁都没祭出这个理由。
那会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祭出来就无往而不利，但他不愿意。
人应该有自己的底线。
现在就更不会了。
明明有更高效更简单的方法，但就是要选择复杂低效的做法。
这就是人和其他动物的区别。
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只是一种基于情感的选择。
“嗯。我相信你。”
那会到现在，其实从时间刻度上来说也没过去多久。
但感觉上，已经很久。
那会的事情，灰原也不怎么记得请。但有一件，灰原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那就是那会的她和现在的区别。
陆仁这番话，放在那会，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但现在她相信。
灰原看着陆仁，突然就笑了，但又觉得，这个场合笑，好像显得有些敷衍，就立马抿着嘴，把笑容收了回去。
结果
陆仁也笑了，他伸手摸了摸灰原脑袋，“谢谢你肯相信我。”
而后接着道，“那会的我也是赌了一把。我觉得一个这么重视亲情的人，我在救下她后，应该不会出卖我。”
“你”
“没错，我把自己的命，压在了这上面。如果她在醒来之后，选择去找fbi，去和赤井秀一联系。我现在早被组织处决了。”
听到这话，灰原怒气值飙升，她猛地拍开陆仁的手，“你疯了？！你既然这么谨慎小心，为什么不在这件事上，多考虑一阵？！你的命，难道就这么不值钱？！”
她越说越激动，站起来盯着陆仁的脸，伸出双手攥住了陆仁的衣领，“一次又一次。就算你不在乎。难道你就不想想别人？！他们看到你这样，他们会多难过？！”
“我”
灰原的力气，相较于陆仁来说，很小。
但是在灰原的拉拽下，他还是随着灰原的动作，微微把身体往前倾斜了些。
不然他一动不动，可能会让灰原有些没面子和难堪。
陆仁想了一阵，笑道，“我觉得，应该没有人在乎我。很多事情都可以努力。但人和人的相处，努力是没有用的。不是一路人，再努力也走不到一路上。”
听到这话，灰原反而没有那么气了。她长出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松开了陆仁衣领，反手帮其把衣领褶皱抹平。
然后绕过茶几，坐在陆仁旁边，轻声道，“发生过什么么，说一说罢。”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有一次。”陆仁顿了片刻，“你应该知道，我有个强光手电。”
“知道，见你用过。”
“那个光很强。晃过北岛眼睛。那会我们是在美术馆进行实地调查。那个地方前两天也拆了，用的博士的炸弹。”陆仁道。
“嗯。这个我知道。”
“晃了北岛眼，她泪流不止。正好那会毛利一家三口也在。我就让北岛去找他们。结果他们在看到哭泣中的北岛，觉得是我欺负了她。然后跑来找我要说法。”
“”灰原沉默了一阵，决定还是得先保持理智。
她冷静地问道，“筱姐姐和他们一家关系如何？”
“没关系。只采访过毛利兰一次。后续没接触过。”陆仁回道。
“那，你那会和他们关系如何？”
“比现在要好一些吧。我自认为还是帮了他们不少忙。那会毛利老哥生意蛮差，也没什么名气。我联系日卖电视台，让他经常上节目。”
“哦。”灰原想了一阵，感觉她应该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因为按照陆仁的一贯作风，“这件事，你其实并没有告诉毛利。”
“当然没有。告诉了岂不是有挟恩图报的嫌疑。”陆仁肯定地回到。
而他这个回答，一点也不出灰原所料。
果然如此。
灰原淡淡道，“那你活该。默默付出，谁知道你付出了什么。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刨根问底，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受到电视台邀请。”
“额。你说得对。”
“但也无所谓。这不是什么错事。你不需要改。”灰原抓住了陆仁手指，整张手太大，她握不住，“他们不理解你无所谓，会有人理解你的。比如姐姐，比如我。”
她看着陆仁的眼睛，认真道，“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多谢。”
“所以，请你多在乎自己一点。哪怕是为了别人考虑。这世上有很多在乎你的人，只是你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姐姐很在乎你。我也很在乎你。而且肯定还有其他人。”
灰原有在想，如果那会，她可以站在陆仁身边。她就能更早的把这番话说出来。让毛利一家见鬼去。而不是拖到现在。甚至让她来做，她会当场反驳回去，不让陆仁受到那种气。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或许吧。”陆仁揉了揉眼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把先前没讲完的讲完。”
“嗯。说到第二点了。我姐姐不相信你那。”
“嗯。因为谨慎，我不怎么相信你姐姐，那会也只是上头赌了一把。至于你姐姐不相信我，我觉得是人之常情。毕竟当初相处的那段时间，不仅短，我对她的态度也很冷。
她不去找赤井秀一，已经很好了。当赤井过来找她时，她还能继续躲起来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爱情是最不讲理的东西。”
“你说得对。”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你姐姐有点天真。抢银行那事，换个人负责，她都早死了。天真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会考虑的比较少。”
陆仁试图把手指从灰原手心抽出来，结果没抽动，这孩子握的意外的紧，那就算了，随她握着吧。
“她或许会觉得，我是个好人，赤井也是个好人。好人是可以相互信任，彼此沟通的。”
“你说得对。”虽然灰原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像是姐姐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她和陆仁不熟，那她也会去无脑支持姐姐。
但现在不行。那样只会把陆仁逼入绝地。
好人是什么下场，灰原无所谓。这世上多得是不公不正，好人蒙冤之事。
灰原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反正管不了，也不想管。
但这个不行，这个她要管。
对她这么好的人，不应该是那样的下场。
【日常是无数微小的奇迹堆叠起来的。】
这句姐姐认可的话，灰原并不认可。
对她来说，日常枯燥乏味没有颜色，唯一的亮色，就是姐姐的笑颜。
现在的话，多了一项。
和陆仁待在一起时的日常，颜色很丰富，让灰原觉得，这个本来无趣的世界，稍稍变得有趣可爱了一些。
不知为何，灰原把他的手指握的更紧了一些。
陆仁皱了皱眉，没打算出声提醒，而是继续道，“其三就是，我真的很讨厌赤井秀一。如果不是他，你姐姐就不会落入这种地步。有你在，她就算接了那种任务，也不会死。这后续的一连串的事件，也就不会发生。”
你也就不会像原剧情那样，那般伤心。
这句话，陆仁没说出口。但他知道灰原肯定很恨赤井。
坚定不移的和灰原站在同一战线上。
“是吗。我现在倒是觉得，他没那么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