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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睡在身边的一条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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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烨到底是被秦流西劝住了,非但劝住,他还顺从地听她的话,配合做针刺治疗。

    兄妹俩一个内一个外,均是身体大有问题,连丧二子,宋烨越想越觉得悲从心来,一个大男人竟是落了泪。

    秦流西起针时看见,道:“不至于那么疼吧?针刺而已。”

    宋烨:“我只是哀我兄妹二人命苦。”

    “遇人不淑,我懂。”

    “你不懂!”宋烨道:“魏才洲是我结拜大哥的亲子,自小生得白净,像他娘,跟姑娘似的,比我妹妹还要小三岁,连只兔子他都不敢杀,就跟在我们兄妹身后满山跑,那样的人,怎么就会作下这些事呢?”

    “可能他内心变态。”

    宋烨:“……”

    秦流西反睨了过去:“人是会变的,要是个耳根子软的,被人挑拨几句,这心理就会扭曲了。”

    “他能被谁挑拨,大哥都死了,他娘也不在了。”

    “这就得靠你们自己查了。”

    宋烨瞪向秦流西,和她说话,真能气死个人。

    “他的生辰八字如何?我看看。”

    宋烨这时可不理给了这生辰八字会不会陷魏才洲于危难之中了,要不是秦流西劝住,他都快马回去劈死那家伙了。

    秦流西一问,他就说出了魏才洲的八字,让秦流西合算。

    而后堂内,宋柳终于清醒过来,轻吟一声:“我这是在哪。”

    “太太,您醒了。”大丫鬟连忙扶起她。

    宋柳还没完全想起自己在何处,这一动弹,她就咦了一声,摸了摸身上,道:“我这身子,怎轻快了这许多,还不见酸软。”

    大丫鬟闻言大喜:“真的?”

    宋柳点头,感觉到小腹也像是有暖流淌过,讶道:“小腹也暖。”

    自得了崩漏之症后,她的身体就时常发酸发软,小腹更有坠痛冰凉之感,但现在,却是微微温热,舒服得很。

    “大师果然神乎其技,这针刺术太厉害了。”大丫鬟欢喜地叫。

    大师?

    宋柳愣了愣,记忆渐渐回笼,本来微微红润的脸又一点点的褪去血色,连唇瓣也开始苍白起来。

    她都想起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又听到了什么?

    大丫鬟看她变了脸,便拿了衣裳服侍她穿上,小心翼翼地道:“太太,这位大师并非浪得虚名,而是有真本事的人,您这身体有何变化自己知道,可得要保重。”

    她说着,又抿了一下唇,咬牙道:“您若是垮了,谁给两位少爷讨个公道呢?有着赵员外赵太太的事在前,当时太太不也说过,换了你绝不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您得振作。”

    嬷嬷也道:“是啊太太,不管真相如何,都得问讨个明明白白,不然两位少爷就白没了。”

    宋柳瞪着两人,见她们眼神悲伤,心中一痛,道:“大哥呢?我们出去寻他。”

    穿戴妥当,宋柳被搀扶着走出后堂,隔着一道帘子就听到秦流西在批八字。

    “……他的八字弱杀旺且偏星多,这样的八字性格多主人格偏执极端,身弱杀强,便意味八字当中的日干力量衰弱而七杀的力量强旺,若是制化得当,那么煞气可视作权威,可尽情发挥才能,成就一番大事。若制化不当,则行为易走极端,偏激。他还偏星多,而往往偏星多的八字,多喜欢钻牛角尖,耳根软,报复心强,易走弯路。”

    宋烨发懵:“我听不懂。”

    秦流西:“……”

    她看向帘子后,道:“总的来说,魏才洲性格偏执,报复心强,这明了吧?再看他的四柱子女宫,哦豁。”

    “怎么?”

    “太太生于夏季?”

    “额,你怎么知道?她生在六月。”宋烨又说了宋柳的生辰八字。

    秦流西掐节一算,果然属水阴,道:“令妹的八字倒是堪堪克制他这个八字,七杀有制,倒旺了他子息,日干弱,食伤重,有阴星而无财星,必有子且不少。他命中三子两女,四柱地支中现双巳,这是有一对双生女呀,还是今年所得。”

    唰啦。

    帘子被牵起,宋柳走了出来,双眼几乎要突出:“你说魏才洲有一对双生女?”

    “他的八字中是这么显示。”

    宋柳僵住,她想起来,昶儿得病之前,她偶然听魏才洲说梦话还笑出声,喊着什么娇娇啥的,她摇醒他问梦见啥。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说是梦见他们得了一对双生女,取了小名为娇娇怜怜,现在秦流西一说,对上了。

    什么狗屁做梦,分明是得了吧?

    宋柳胃部一阵翻滚,捂着嘴巴,想吐。

    秦流西顺势抄起脚边的一个痰罐递过去。

    哗啦。

    宋柳吐了个七荤八素。

    秦流西掩鼻。

    宋柳吐舒坦了,看秦流西以手指抵鼻,脸上一热:“失礼了。”

    宋烨已是继续追问:“三子两女,不算昶儿,那……”

    他结合秦流西之前的话,早已夭亡一子,而宋柳统共也只得两子,其余三人是谁所生?

    宋烨看向宋柳:“这么多年,你竟是毫无所觉?”

    宋柳指尖发抖。

    她性格并不属于心思细腻的那种,反而是大大咧咧的,还容易丢三落四,对于魏才洲,她既视为夫也视作弟,因着少年情谊,又是彼此共过患难的,对他更是信赖不已,再加上他体贴,自己哪里会去在意一些枝末细节?

    依秦流西所言,那她是真的完全不知他何时在外有了人,不,是早早就有了人!

    长子今年十六将近十七,他便是作戏,竟一演就将近二十年?

    宋柳想尖叫咆哮以发泄内心愤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谁能想到,睡在身边的人,竟是一条毒蛇,他还藏得如此深,那么熟睡的时候,他可曾想过扑过去咬自己一口?

    宋柳不敢细想,身子哆嗦,既是惊又是气。

    “大哥,我该怎么办?”宋柳六神无主,她的心思并不复杂,小时候仰望依靠大哥,后来嫁人了,依靠夫婿兄长,她自己,却是个没有主见的。

    秦流西摇头,难怪魏才洲能藏这么深了,他和宋烨把宋柳给养废了,养得她不知人心复杂险恶,更不会多作猜疑。

    这样的人,说好听是单纯,说难听就是蠢。

    宋柳两者都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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