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与王爷演了一出戏
良姜脚下一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他究竟什么时候救过我?”
“上次大堂之上,若非我家王爷差我给你请讼师,你能赢吗?佟将军那一掌打在你的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块玉佩是平西王的?”
“我家王爷最喜欢的玉佩啊,拿来救你,你却恩将仇报,刺了他一剑还不听他的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亲眼所见!”
“有时候您亲眼见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您跟着小人走,小人带您去见一个人。您就知道了。”
良姜略一沉吟:“去就去!”
跟在观棋身后,径直去了一处茶楼。观棋推开一处临街雅厢,侧过身来:“良姑娘您请!”
良姜站在雅厢门口,里面的两个男子扭过脸来。
良姜顿时就愣住了,又惊又喜:“小师叔!你没事啊?”
其中一人正是前些时日坠落悬崖的百里守约,而另一人,则是顾溪知。
两人如今端坐在一处,一个吃茶,一个饮酒,再也没有那日的剑拔弩张,反而像是多年未见的默契好友一般。
观棋有眼力地在外面关上了雅厢的门。
百里守约冲着她扯扯唇角:“我若是真的有事,你该不会拿把剑去挑了平西王府吧?”
良姜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顾溪知一眼:“我那天就是在气头上,一时鲁莽了。”
“难怪顾溪知不敢亲自去找你解释,而是让我大老远的,往这跑一趟。以前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大的脾气。”
良姜见到二人坐在一处,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讪讪地道:“我见他打了你那么狠厉的一掌,以为你掉落悬崖,必定无法生还了。”
顾溪知指指椅子,淡淡地道:“坐。”
良姜在二人跟前坐定。一时间不好意思,想问候一下顾溪知肩上的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百里守约将酒坛提起搁在良姜跟前,并且递给她一个茶杯:“陪我喝两碗,一人喝酒太没劲儿。”
顾溪知提起茶壶,单手给良姜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轻轻地推到良姜跟前。
“你让一个姑娘家陪你喝这么烈的酒,合适吗?”
百里守约轻哼:“江湖儿女一向快意恩仇,大碗吃酒,不拘小节。哪像你们朝堂之人,成日勾心斗角,就怕多吃一口酒,这心眼转得比别人慢半拍。”
“这是上京,不是玉华山。”顾溪知反驳。
“老子就瞧不上你这磨磨唧唧,谨小慎微的样儿。”百里守约不屑轻嗤:“小丫头,听小师叔我的,不会喝酒的男人不能深交,这种人往往精于算计,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顾溪知淡淡地道:“喝酒喝的是寂寞,喝茶喝的是修行。酗酒的男人更不能交,太危险。”
良姜没想到,两个大男人竟然会因为喝酒还是喝茶斗起嘴皮子,可别一言不合再打起来。
不得不打断两人的话:“你们是想再打一架吗?”
顾溪知摇头:“本王就连你都打不过,哪里还敢跟他挑衅?岂不自讨没趣?”
良姜面上一红。
“那日是我鲁莽了,你的伤还好吧?”
顾溪知眉目淡然:“还好,略有不便而已。今日特意请你前来,便是想向你解释一下那日的误会。”
百里守约道:“三王爷说,他即便费尽唇舌,你也一定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就让我来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吧。
那天我坠崖,其实是我与王爷演了一出戏。”
“演戏?”
百里守约继续道:“最初王爷找到我,想要讨回金寿星,我是不屑一顾的,让他凭本事来拿。
于是我俩一路交手,甩开那些侍卫,上了悬崖。王爷这才与我实话实说,告诉我有人想要嫁祸于我,故意假借朝廷的手铲除我。
他让我配合他演戏,借以引出幕后的指使者。”
良姜隐约明白过来:“所以,他就故意重创于你,其实,那一掌,并未伤到你?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百里守约点头:“不错,只要我受了重伤,那人得到消息,一定不会放过我,而是趁机要我性命。”
原来如此。
良姜捧起面前茶杯,向着顾溪知歉意道:“的确是我太冲动了,我以茶代酒,向着王爷你赔罪。”
顾溪知淡淡地看了一眼肩上的伤,端起手边茶杯:“当时我带的侍卫里有对方耳目,所以无法与你解释。你生气也是应当,而且会令对方更加深信不疑。本王受这一剑,值得,心甘情愿。”
“原来你早就洞察了这一切,知道我小师叔是被算计的。”
“对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牵着我的鼻子走,因为时间仓促,线索来得太容易。难免不令人怀疑。”
“所以你才会想到回京寻我母亲出面,就是想能和平地化解此事。结果反而被我坏了事情。”
顾溪知摇头:“不,魔尊最初并不相信我的话,也不屑于与我联手。多亏你赶到,来得刚刚好。
否则,就冲本王这三脚猫的功夫,想要将魔尊打落悬崖,而又不引起别人怀疑,有很大难度。”
“可你为此却要落个趁人之危的骂名。”
顾溪知抿了一口杯中茶:“无妨,本王不在乎。”
“那,”良姜望向百里守约:“查出加害你的人来了吗?”
百里守约看了顾溪知一眼:“让王爷告诉你吧。”
顾溪知搁下手里茶杯,缓缓吐唇:“佟守良。”
“什么?”良姜有些咋舌:“佟守良与我小师叔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加害他?”
“可能,佟守良的目标并不是你小师叔,而是我。”
“什么意思?”
“谢浮白错失寿仪,我皇兄降罪,不良于行,我不可能袖手不管,必然出手。
而我与魔尊交手,无论我俩谁输谁赢,最终他都可以获利。”
“你与佟守良有过节?”
顾溪知摇头:“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设计害你?”
“对于有些人而言,害人压根不需要理由。就像当年佟守良加害你父亲一样。”
良姜一默:“我到现在还只是猜疑,没有丝毫的凭据能够证明,佟守良与我父亲的死有关。”
顾溪知正色道:“假如我能证明呢?”
良姜一愣:“你有证据?”
顾溪知摇头:“没有,但是我知道,当年大裂谷一战的真相。”
良姜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是佟守良勾结了西凉人是不是?”
“是。”顾溪知十分肯定地道:“但是我还没有找到证据。”
“那你如何确定?”
“两年前,大裂谷一战,抛开过程看结果,长安与西凉双方,有两人受益,其中一人是佟守良。
他当机立断,拒绝发兵援助良国公,并且将计就计,守在大裂谷回西凉的必经之路,歼灭了西凉的一万精锐之师。顺利地取而代之,接掌了你父亲的兵权。”
“另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