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魔卞况
卞况1969年出生,安徽阜阳白庙镇人,家境很贫困,他有两个哥哥。由于父母在他小时就离世了,所以他和两个哥哥相依为命,家里的重担落在了两个哥哥身上。卞况在村里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上了两年学就辍学了。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是两个哥哥特别疼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可能是溺爱中长大,卞况从小就无所事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所忧无所虑。
1989年前,不到20岁的卞况就在本地经常盗窃,弄得邻里鸡犬不宁。后来案发,经多方抓捕,而终将其捉拿归案。法院以盗窃和妨害公务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五年零六个月。生性桀骜不驯的卞况难耐在监狱的劳动改造,半年后,他趁机逃跑,又被法院以脱逃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1993年6月刑满释放后,卞况不思悔改,经常流窜在外,变本加厉地实施犯罪活动,终于在孟津县又因抢劫犯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7年,直到1999年刑满释放。
这次服刑不但没有让卞况冼心革面,而且更坚定了他出狱后疯狂犯罪的决心。他的二哥卞怀超,因为偷盗、抢劫被警方抓获,正好作案时是1993年严打期间,所以被判了死刑,而且很快被执行枪决了。就是这次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在他的幼小的心灵萌发了报复社会的念头。
据卞况讲,他在监狱精神受到压抑,经常遭到狱警的训斥,感到人格受到歧视。在狱中,他也不老实,先是想越狱,没成功,然后实在没辙了,就想着假装老老实实的在狱里服刑,出来后,一定要报复社会,杀够100个。出狱后,已三十多岁,生活无着,劳动不想出力,做生意没有本钱,还得求这个找那个,对人生失去了信心,于是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疯狂人生。
出狱后,他联系了他哥哥之前的同伙和之前在狱中认识的人,准备实施他罪恶的目标。
2001年5月10日晚,安徽新蔡县某村庄内,一片寂静,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一家废品收购站里一家人如往常一样,男的在一个房间,女的和孩子在一房间,都已入睡。他们连做梦都没想到,死神很快来到了他们的身旁。废品收购站的墙边有两个黑影开始活动,一人拿着尖刀,一人拿把铁锹。很快,他们用铁锹砸开墙砖进入了院内。进去后他们首先瞄准了正在熟睡的男人,两个黑影拿起铁锹对着男主人头部就是一顿猛砸,随后又用尖刀将男主人割喉杀害,在屋内搜出1000多元现金。动静有点大,睡梦中的女主人被惊醒了,起来正准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躲在暗处的两位犯罪嫌疑人用尖刀将女主人挟持,强迫她交出钱。女主人哆哆嗦嗦的说,我没有钱,都在丈夫那。女主人无助的哀求着嫌疑人放过自己和孩子一命。可残忍的歹徒没有,而是轮奸了女主人后,将她和在床上的孩子一同杀害了。
同年11月23日,安徽省临泉县关庙镇又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杀人案。当天深夜,3个黑影悄悄进入了老两口家中,将老夫妻杀害,洗劫了钱财后离去。
仅仅一天后,同样的手法在河南平舆杨埠镇小学附近的一座小卖部出现了,凌晨时分,歹徒将熟睡中的男人用铁锹拍晕并且杀死。歹徒在屋内搜出30多元钱,持刀胁迫了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的女人和三个孩子(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威胁交出家中钱财。女主人苦苦哀求着,真的没有了,有的都已经被拿出来了。一看这么点钱,歹徒怒火冲天,扯过来女主人给强奸了,随后丧心病狂的将12岁的女孩也给强奸了。女主人害怕歹徒再去伤害另外两个孩子,就开始大叫起来,歹徒怕引起外界人知道,恶狠狠的将女主人和这个12岁的女孩杀害。剩下的姐弟俩趁歹徒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顺着歹徒挖的洞逃跑了,这也是唯一幸存的两人。
2002年1月17日凌晨3点左右,歹徒在河南省上蔡县上演了一家7口被灭门的惨案。上蔡县洙湖村四组有一家姓张的经营的废品收购站,两个没人性的东西,趁着深夜挖墙盗洞钻入院内,将屋内张某夫妻两人,他的双胞胎女儿,岳母,儿子还有小女儿悉数杀害,全家7口被灭门。犯罪嫌疑人在杀害小女孩之前,罪恶滔天的歹徒还将其在亲人尸体前轮流强奸了。
2002年1月15日深夜,河南省平舆县古槐镇一废品收购站惨遭毒手。两个歹徒先是踩点,定于凌晨3时点动手,用同样的方法进入屋内,将夫妻两人先打晕后割喉杀害。歹徒在屋内翻出了800余元钱。两人就溜之大吉,走着走着,一个黑影又返回来了,谁都想不到,在这种血腥的环境下,一般的歹徒肯定是抓紧时间跑,而这个另类是返回来,在女人的腹部用钢笔写下了公安两字,并圈了起来,在旁边又画了个乌龟。看看这心里素质,有多嚣张!在后期被警方抓获的审讯中,他交代:想在死尸上写“死的是他爹”,由于爹这个字不会写,就画了个老鳖,再写上公安,就是让公安使劲的忙,使劲的跑,抓不住,就显示他们无能,跟他们较较劲。
以上的案件只是他作案的冰山一角,这么大这么多的案件,河南安徽两地的百姓人心慌慌,公安人员忙的也是四脚朝天。当时的两地公安都“挂牌”督办,连公安部都派人下来指导,快速侦破案件。由于当时技术有限,所以案件一度陷入迷茫,加之卞况做了13年的牢狱,反侦查能力强,小聪明,奸诈,从不在同一地点多次作案,卞况作案后很快就会流窜到下一个地方继续作案。功夫不负有心人,卞况的团伙中二号人物符新远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并成功抓捕,符新远穿的鞋子是破案的关键,因为与多起抢劫杀人现场留下的鞋底花纹很相似。通过符新远,警方很快获得了卞况的基本信息,还得知了另一位从犯骆连顺。
警方迅速部署警力对卞况的村庄进行围堵,成功将卞况抓捕,同时从犯骆连顺也被缉捕。
经过警方的不懈努力,卞况交代了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已经被查实的有41名被害者,抢劫财物多达2万元,卞况一个人就在河南安徽两省杀死38人,被害者的年龄从70岁的老人到10个月的婴儿无一幸免。
法庭上,他对指控的第一个异议是:“我杀了39人,不是34人,你们少说了5人……”
翻开长达16页的起诉书,在指控的51起犯罪中,第一被告人卞况参与抢劫28次,抢劫现金余元,抢劫中致死34人,致伤14人;故意杀害人作案3次,杀死5人,强奸5人,其中轮奸3人(幼女1人),奸淫幼女1人。
公诉人宣读了起诉书后,审判长分别询问被告人。
卞况首先受审。
脸庞白净,短平头,除略显的胡须透出几分野气外,谁也看不出他就是震惊一时的杀人狂魔。看起来,其对今天的受审已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心态平和,面带并不是故作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惊恐和悔意,对审判长的问题,卞况毫不塘塞回避。
审判长:卞况,刚才公诉人宣读的起诉书你听清了没有?
卞:听清了。
审判长:你对起诉书所指控的犯罪有没有意见?
卞:没有意见,只是有一点不对。
审判长:什么地方有错误?
卞:起诉书说我杀了34人,我算一算,我杀死39人,怎么少了4人。
审判长:你听清楚(重复宣读) 被告人卞况参与抢劫28次,抢劫现金元,抢劫中致死34人,致伤14人;故意杀人作案3次,杀死5人……你听清楚了吗,抢劫致死34人,故意杀死5人,总计你致39人死亡。
卞:这我清楚了,我想总共害死39人,怎么变成34人,我听错了。
之后,审判长逐项对卞况的犯罪事实进行法庭调查。
卞况举目细听,多次打断审判长的问话说:“我以前说的不会有一点假,你问的都是事实,事到今天,我不会说假话,反正是个走(指死),你就别一件一件地问了。
审判长:“这是法律程序,你要配合法庭,如实陈述。”
卞:我肯定不说假话。
……
在整个庭审中,卞况供认不讳,并能将作案经过叙述清楚。卞况对犯罪如此的坦率而自然的态度,令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然而,当你走进他的灵魂深处,纵观他的人生观、世界观,对他的这般态度就不费解了。
“一切都是命,命是生下来已注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这是卞况的扭曲的人生信条。卞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宿命论者,他不信迷信,但他相信命运。卞况说,我不相信迷信,就连过大年,别人都张贴门神、烧纸、放炮、祭神,我从不干这些,门画我都不贴。我只相信人的命天注定。
本案第二被告人符心远被抓获后,认为是卞况的嫂子将其诱捕的。出于报复心理,符心远于当天就把卞况供了出来。公安机关随即将卞况捉拿归案。对符心远出卖自己,卞况没有一点记恨。
记者问:符心远作为你的同伙,首当其冲地把你招供出来,你不恨他?
卞况:我恨他干啥?这都是命。就是他不供出我,也是迟早的事。人就是这样,早晚都一个死,谁也拖不掉,命里该我这样。
当记者问卞况,你把妻子也弄进监狱(卞况之妻因窝藏卞况而被捕),你背着妻子强奸妇女,你觉得你对得起她吗?
卞况回答说:这也是她命里赶上的。世上那么多女人没嫁给我,就她抛家离子(其妻是在认识卞况后,离家出走,跟卞况一起生活)跟了我,这是她命摊的。
记者和这个杀人狂魔近距离谈话,感觉不到他杀人、抢劫、强奸时的穷凶极恶。他一直面带笑容,是一种无所谓的也很自得的笑容。有时谈到他作案,他很平和地叙谈,象是在拉家常,使你根本想象不到在他手下有39条人命。卞况一伙作恶多端,令人惊悚。他们最多一次可杀死7人,也曾轮奸十余岁的小女孩,手段之残忍,后果之恶劣,令人发指。
面对杀人狂魔,记者问卞况:“你滥杀无辜,连不会走路的小女孩也不放过,你就一点不悔恨?”
卞况一笑,很平和地回答:“咋说哩,这也是他们命赶的。谁让他们遇到了我。世上那么多人我都没杀,偏偏他们与我有缘,这也是命啊。”“我准备大干三年,杀死100人,就不干了,谁知不到时候就被捉了。
卞况把他的一切行为和后果都归结到命中注定。然而,从卞况的三次犯罪,我们不难看到,他是在一步一步滑向罪恶的深渊。
卞况说:“我在服刑时,就决心出狱后杀几个人,解解心头之恨。我对杀人一点都不怕,都不后悔。”
卞况对记者说:“我计划用三年时间杀100人,就冼手不干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发事了,可以说我的理想没有实现。”
听到如此话语,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记者问卞况:“你为什么要杀人,杀人也是你的理想吗?”
卞况很认真地回答:“人各有志,我活着也不痛快,反正早晚是个死,咋死不一样。我既然杀人了,总要有个追求,我就是这么想的。反正,谁遇到我谁倒霉,我和谁也没有冤仇。世上那么人,不就这40来人被我杀了,这不是他们倒霉吗?
记者接着问:“你和被害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你杀老人、小孩,你不受良心的折磨?”卞况回答说:“要讲良心,什么事都干不成。”
卞况就是这样,流窜作案,草菅人命,使无数个家庭破散,使无数名被害人的亲朋陷入极度恐惧和悲痛之中。
“我就是想搅乱社会,出点难题,让公安为难……”
卞况作案时很少有三个人以上参加,有时他一个人作案,也杀死几人,有时他伙同或符心远或骆连顺或陈万杰,很少有目的、有计划,随意性很大,走到哪,随起犯意,祸害一方。
当记者问卞况,你们杀了7个人,事先有没有计划,回答说:“没什么计划,要不是车走到上蔡不走了,他们一家死不了,怪就怪那个车主,也该那一家倒霉。”卞况如此轻巧的解释了这次做案的动因。
卞况说:“杀人还不如杀只鸡,一点反映都没有就宰了,杀鸡还扑腾两下!”从他们作案情况来看,卞况一伙根本没有一点悸怕。他们从抢劫、杀人,到抢不到东西就放火,一直到故意制造混乱,叫板公安,甚至到了反人类、反社会的地步,他们对社会,对无辜者充满了仇恨。
记者在和卞况交谈时,曾问他:“你杀人后又恶作剧地摆放尸体,画老鳖,你心里怎么想的?”
卞况淡淡一笑说:“我想让公安为难,我原来坐监时,公安老训斥我。”
记者问:“你为何只想为难公安?”
卞答:“反正公安代表你们(指政法机关),代表政府。”
记者问:“你为何对和你无怨无仇的人下此毒手?”
卞答:“我有气,总要出一出。谁遇到我就倒霉了。”
“遇到反抗,我们只好自认倒霉。哪有不失手的时候。”
在卞况、符心远、骆连顺、陈万杰作案的过程中,也遇到过许多反抗。那种在生死的关键时刻不畏强暴,奋勇抵抗侵害的凛然正气也让犯罪分子丧胆落魄,扫兴而逃。
卞况说:“有多次我们被狗叫吓跑。作案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我们就一准逃跑。有一次我们把一名妇女轮奸,又在其胸部、面部和阴部猛刺五、六刀,那女的就是不屈服,还拼命反抗,我们害怕了,只好逃了,没见过那么硬的女的。”
而在有些案件发生时,罪犯的淫威就吓破了被害人的胆。他们有机会,也有能力反抗,但慑于威胁而任其抢劫、宰割。有一次作案时,面对一对二十多岁的夫妻,卞况、骆连顺就轮奸女的,以逼男的拿钱。这位男士不但不去反抗,而且畏缩在一旁任歹徒糟蹋妻子。
还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在歹徒的棍棒下,被害人幻想态度老实,拿出钱就会平安无事。然而丧心病狂的罪犯并不视他们的态度而手下留情。他们往往是抢走钱财,轮奸妇女后,一个活口不留地离去。
2003年7月24日,河南省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被告人卞况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强奸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被告人符心远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强奸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被告人骆连顺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强奸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被告人陈万杰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罚金3000元。
2003年10月24日,一声枪响,这几个恶魔结束了罪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