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审讯
她,以一位母亲的温柔,准备步入永宸宫,给予即将成为母亲的贤贵妃以慰藉。
然而,当她接近永宸宫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几乎晕厥——永宸宫被熊熊烈焰吞噬,夜空被火光照亮,仿佛是地狱之门洞开。
夫人不顾个人安危,毅然决然地冲入火海,呼喊着贤贵妃的名字,但回应她的只有烈火的咆哮和木梁的坍塌声。
最终,她只能带着满身伤痕和未能救出贤贵妃的遗憾逃离火场。
卫霓,白家的当家夫人,自此之后,身体上和心灵上都烙印下了那个夜晚的痕迹。
大火被扑灭后,永宸宫只剩断壁残垣,曾经的繁华与生机,此刻只余焦土和辨不清轮廓的碎片。
消息传至远方的帝王耳中,他立刻调转车头,心急如焚地奔回京城。
面对废墟中找到的残骸,经过一番艰难的辨认,证实了贤贵妃香消玉殒的事实。
帝王悲痛之余,怒不可遏,直指后宫之主——皇后,要她为此负责。
然而,皇后凭借着宫闱的重重掩护,以及帝王下达的保密命令,使得调查无果而终,她侥幸逃脱了惩罚。
此事件后,帝王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心中种下了皇后是罪魁祸首的铁定信念。
回想先皇对贤贵妃的偏爱,对现任帝王寄予的厚望,尽管排行并非长子,先皇仍旧排除万难,确保其能登上九五之尊。
然而,帝王的宝座之下,暗流涌动,不仅有对镇北侯成就的嫉妒者,还有汪家残留的敌对势力,以及日益壮大的燕王野心勃勃的威胁。
温之宴,一名后来考中进士的宁轻官员,对于这些陈年旧事知之甚少。
在翻阅史籍时,他发现关于贤贵妃的不幸,史书仅以“一场大火”轻轻带过,而对于太子的早夭、皇后精神失常乃至最后的自尽,史官的笔触更是显得讳莫如深。
温之宴并不打算深挖这些皇家秘辛,作为臣子,探究君上隐私非他所愿。
至于外界对帝王即位正当性的种种猜疑,他嗤之以鼻,坚信帝王的能力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而燕王以暴行觊觎皇权,更是为人不齿。
至于端王,即便他被誉为忠心耿耿,温之宴心中却存有戒备,总觉得那温文尔雅之下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城府。
……午后,锦歌从梦中悠悠转醒,阳光懒懒地洒在案几上,她继续着手中的经文抄写,偶尔与室内其他人交换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语。
就在这样平淡的氛围中,她看似随意地提及了园中那几株含苞待放的荷花,心底却泛起了微澜,暗自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在一旁,与精细绣品斗争的荷花缓缓放下了手中针线,眉头轻蹙,目光中闪烁着沉思,说道:“自我幼年被购入这深宅大院以来,细细数来,已有七个寒暑了。”
七年?
这个数字在锦歌心中激起了波澜,五年光景,竟能锤炼出如此不凡的身手?
春梅听闻此言,更是急不可耐,双眼熠熠生辉:“荷花姐姐,你仅用五年便如此厉害了吗?我亦渴望习武,为守护主人增添一份力量!”
荷花面对她们热切的期盼,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沧桑:“我自幼习练武艺,根基尚可,加之暗卫严格的特训以及特定药物的辅助强化,方有今日之我,其实在暗卫队列中,我不过是最末一名。”
提及自己是队伍中的垫底,荷花的脸庞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锦歌听罢,不禁将那丝对武艺的憧憬悄然收回,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逃跑?
学武来实现这样的幻想,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那你对老爷的过往了解多少呢?”
锦歌忽而发问,她虽入府不久,但对于这位神秘老爷的过往,却莫名滋生出了一丝好奇之心。
“大人的事情,哪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随意议论的。况且,府里向来不允许女子接近大人,就算是影子般的侍卫,也不例外。”
荷花无奈地摊开双手,面上写满了无力感。
而一旁的春梅,眼神忽闪忽闪,满脸的好奇直盯着锦歌,似是要从她的反应中读出什么。
“主子,您怎么会突然对大人的事情感兴趣起来?难道……”
锦歌被春梅这一问,脸颊不禁染上两朵红云,羞恼之下瞪了春梅一眼,抿紧嘴唇,口中却是言不由衷:“随口一提也不行吗?”
锦歌并未察觉,自己这娇羞的模样,是如何撩人心弦,惹得春梅和荷花相视而笑,挤眉弄眼间,更让锦歌心头火起,啐道:“哎哟喂,你们这两个小机灵鬼,胆敢拿我取乐?好了好了,都出去玩耍吧。”
春梅与荷花见状,嬉笑着如一阵风般溜走。
锦歌耳畔还回响着她们渐行渐远的笑声,愤愤地甩上了门。
走到门边,她瞥见二人正与嬷嬷们低语些什么,不满地“砰”一声,重重将门合上。
背抵着紧闭的门扉,锦歌捂住胸口,心中五味杂陈:我这是怎么了?自从知晓爷对于表小姐他们的事情后,只要一念及爷,心便如同脱缰野马,难以自抑。
唉,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爷可是京城内出了名的铁腕人物,他只是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并非……
说起温之宴那个“活阎王”的称号,多半是那些栽在他手里的人传出来的。
传闻之中,没有人能在他的审讯下熬过三日。
同样,也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犯罪还能逃脱法网的。
他就像那地府的阎罗王,说何时收入,何时便是终结,无一人能够幸免。
燕王身陷囹圄,周身虽被细致入微的照拂包围,餐食丰盛,居所舒适,然而,每日例行的惩罚如同阴霾,笼罩不去。
这惩罚,无异于一场灵魂与肉体的双重磨砺。
时光荏苒,燕王初时如野兽般狂躁的愤怒逐渐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知明日深深的惶恐。
自小生活在金雕玉砌的世界,他从未知晓人间疾苦,娇嫩的肌肤未曾承受半点损伤。
而今,日复一日的鞭笞,让疼痛成为生活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