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当英雄的代价
自那次宴会之后，余正豪心中对毕承恩和刑翰飞的不满越来越深。
他刻意地躲避这两人，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望着窗外那片曾经熟悉如今却显得有些陌生的天空，他不愿与外界有过多的接触，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守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日子就这样在沉闷中一天天过去，某一日，余父忽然神色凝重地将余正豪唤到身前。
余父微微皱着眉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正豪啊，为父有一事要你去办。你去乔家询问一下你和乔言心什么时候结婚。”
余正豪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爹，我们结婚的日子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为何还要再去问一遍？”
余父轻叹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余正豪，无奈的说道：“正豪啊，如今咱们余家不比从前了，为了救你我卖光了家产，现在咱们余家已然配不上乔家了。”
“所以爹想让你借着询问结婚日期，去探探乔家的口风，如果这婚约他们还认，自然会说婚期已经定下，如果不认就会说再看看。”
余正豪听完父亲解释，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父亲略显佝偻的背影，心中百般滋味，最后咬了咬牙，说道：“我明白了，爹。我这就去问。”
余正豪精心收拾了一番，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有些憔悴的面容。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显得那么苦涩，那件曾经最喜爱的长袍，如今却觉得它有些陈旧。他深吸一口气，踏出家门，独自一人向乔家走去。
当余正豪来到乔家门前时，那高大的门庭依然威严，却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门卫的反应更是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不知是故意刁难还是门卫真不认识余正豪，竟问了他一句：“你是谁？”
余正豪闻言面色不由变了变，那一瞬间，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弯下腰说道：“我是如意门的余正豪。”
一名门卫皱了皱眉头，纳闷道：“如意门不是已经解散了吗？”
另一位门卫连忙捂住同伴的嘴巴，神色慌张，说道：“原来是余少侠，快请进。”
余正豪将二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可如今的他没有底气发脾气，只能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唯唯诺诺地走进了乔府。
很快便有两名丫鬟带着余正豪来到大厅，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像原来那般热情。
丫鬟甲微微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这余家都落魄了，还来干嘛。”
丫鬟乙轻轻推了她一下，眼神中带着警告，“别乱说。”
虽然她们离余正豪很远，但余正豪还是清楚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他心里忍不住感慨，自己风光时，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可自己一落魄，那些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道真的好残酷、好现实，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大厅内，日光照进来将余正豪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愣愣地望着前方，仿佛一名等待审判的犯人。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乔言心母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
乔母瞥了余正豪一眼，旋即坐在了主座上。
“伯母……”余正豪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然而，乔母的表情并未因此缓和，反而更加严肃。
“正豪啊，你这一出‘英勇’之举，我可是如雷贯耳。”乔母毫不掩饰的讽刺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平民小子，竟敢去招惹国师林定幽？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把火，不仅烧了自己的前程，还把你爹娘的心血、如意门的百年基业都一并葬送了！”
乔母这番话，犹如在余正豪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把盐，余正豪脸色苍白如纸，他结结巴巴的回道：“伯母，我……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逞一时之快，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吗？”乔母打断了他，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冷漠，“林定幽建造毒池是为了对付朝中的大臣，和你一个小小的平民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去搅和？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结果别人对付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余正豪低垂着头，面对乔母的责备，选择了沉默与接受。
他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伯母，您教训得对，我确实鲁莽了。”
然而，乔母的责备并未因此停歇，反而更加犀利起来。
她仔仔细细看了余正豪几眼，然后嫌弃道：“正豪啊！你不要怪伯母说话重。”
“你这个人不仅仅性格鲁莽，还缺乏远见，样貌嘛，也不过是普通水平。”
“更重要的是，你还喜欢结交一些酒肉朋友，你这个样子，谁要嫁给你谁就会倒大霉。”
乔母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刺向余正豪的心。
他感到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但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虽然乔母没有说婚约作废，但余正豪已经读懂了她的意思，再也不提婚约的事情。
乔母见余正豪还算识相，又训斥了他几句，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留下余正豪一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