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挟胜威改革军制 抚灵柩回乡守孝
186年十二月十日,携大胜之势而归的大将军何彧,开始大肆整顿朝堂。朝中不少身怀异心之辈,因畏惧何彧之威,趁机纷纷离开了洛阳。其后何彧借论功行赏之机,对大汉军制进行了一番改革。
一是取消所有繁杂封号,武将从低到高以军侯、司马、校尉、都尉、中郎将为中低级武将俸禄级别,再往上则是以四镇、四征、四方为高级将领俸禄级别,至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则是成为由皇帝、朝堂根据武将贡献议定给予的荣誉及额外的俸禄。
二是成立统帅部,由皇帝及有荣誉在身的四大封号将军担任,至于军中则是按照统带兵力由低到高称呼:班长统带十人、排长统带五班、连长统带五排、营长统带四连、团长统带四营、师长统带五团,军长不常设,一般根据战时需要统带数量不等的几个师,再往上便是由皇帝任司令员统大汉兵权。
三是颁布兵役制度,凡年满十六周岁,非家中独子者在各州参与选拔,一旦通过,由统帅部统一分配给各部队,担任为期十年的兵役,兵役期间根据兵种不同皆有军饷。兵役结束后优先安排到各地府衙任衙役或者周边村镇担任乡有秩、斗食、佐史等职务。
四是重整南北两军,将两军整合为卫戍军,总共五万人马三个师,一万大汉龙骑组成的特编师,两个陌刀、元戎军混编师。幽州、并州、凉州驻扎的边军,除重要隘口以团级单位驻扎外,各处皆以连级单位驻扎,三州边军加上驻守三州州府的轮换边军,总计八万人。然后又将之前驻守边地的北军各部全部重新整合为三支三万人的大汉龙骑。另设两支两万人的盾、弩、矛混编步兵,由于禁和高顺分别训练统带,于禁常驻兖州任城,高顺常驻雍州陈仓。
而刘宏与何彧一番交流后,也宣布解散西园军,并入到整个大汉统帅部辖下,刘备迁大鸿胪丞,曹操迁廷尉丞,孙坚、公孙瓒入卫戍军享中郎将俸禄。参加征伐乌桓之战的将领也皆有升迁。
正当何彧与心向大汉的众多大臣、士族以为天下渐安,大汉将再次迎来新的曙光之时,一位在朝中影响力巨大但又没有多少存在感的重臣病倒了,给这刚刚开始焕发新生的大汉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十二月二十日,洛阳城太子太傅何休府邸。
“大将军,何公这是气血两虚之症,且已经病入膏肓,想来应该是何公被禁锢期间,过度耗费心力着书,最近几年更是太过操劳所致,老朽实是无能为力了。”御医为何休诊脉之后,带着何彧来到外间,摇了摇头,低声的对何彧说道。
何彧闻言,怔愣了一下,心中思绪,却是在不断翻涌:都怪自己这几年对父亲的关心太少了,历史上父亲可是四年前就身故了,自己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对历史有所影响,所以父亲才躲过了死劫。原来父亲早就已经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了。
想到这,何彧霎时间眼眶就红了,但还是强忍着悲伤问道:“还有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不过半月,还请大将军节哀,早作打算才是。”御医有些惭愧的对何彧道。
何彧听到御医之言,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向着院中的凉亭走去。看着满园的白雪,站了有盏茶时分,才出声道招来府中仆役,吩咐其快马加鞭往幽州何娴处送信,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向着父亲所在的房间走去,心中却在转着念头:如今母亲还在父亲病床前侍疾,还不知道父亲的状况,自己得委婉的给母亲说明才是,也不知道阿典能否请回华佗?这位华夏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神医是否有办法救治父亲?
十二月三十日,何休躺在病床上几乎全天都是处于昏迷状态,何母则整天都守在何休病床前,两眼都哭得红肿了。而何彧这段时间则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荀攸、田丰、杜袭等一众谋士几乎是日日登门前来劝慰,但众人皆是无法让何彧振作起来。直到典韦带着一身风雪,背着一个一脸皱纹,面似老者,一幅农人打扮的人进了府邸,来到何彧面前:“公子,华佗我请回来了!”
何彧听到典韦的话,双眼立马有了神韵,一脸激动的看着典韦背上一脸不满之色的老者,赶忙让典韦将其放下,赔礼到:“华神医,家父病重,阿典也是关心家父,所以才如此无礼,而且华神医行医向来随心所欲,找了你好多年,这次总算是赶上了。如果华神医有什么不满,尽管朝我来,我任打任骂!”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怪罪他,只是这莽汉刚到府门就把我背着往府中跑,我行医的工具还在府外的马背上呢。还有,我不过才刚过不惑之年,行医还不满二十载,不敢当神医之称。”华佗一脸无奈的看了一眼典韦说道。典韦则是在一旁“嘿嘿”憨笑着挠头,听见华佗的工具还在外面,立马转身向着向着府外奔去。
何彧见典韦已经去取工具,立即请华佗前往父亲所在房间。心中则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华佗看着一脸老相,竟然才刚刚四十?
等进了房间,何彧来到母亲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何母立即让开床边位置,好让华佗上前诊脉。诊脉还没结束,典韦就抱着一个背篓,“咚咚咚”的冲了进来,华佗闻声转头瞪了典韦一眼,吓得典韦将背篓放下后,蹑手蹑脚的退出了房间。
直到盏茶时分后,华佗才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起身对着何彧道:“令尊之疾乃是气血两虚,精力耗尽,长时疲惫所致,若是再早上十日,其胃气仍在,尚有一线生机,如今已是胃气断绝,无力回天矣!”
华佗此言一出,何母当场晕倒,往后倒去,幸得一旁的婢女一把扶着。何彧则还来不及伤心父亲之事,看到母亲晕倒,急忙对着华佗开口道:“华医师,快看看我母亲!”
华佗不待何彧的话说完,便已经转身从典韦送进来的背篓里拿出一包银针,开始给何母扎了起来。
一番忙碌后,华佗才起身对何彧道:“令堂没有大碍,只是因大悲伤及心脉,好好休息、调养一段时间就行。倒是令尊恐怕挺不过三日了,而且这三日将会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如若贵人想聆听令尊遗言交代,我有一术可让令尊回光返照半个时辰。只是时辰一到,便生机尽散!”
何彧一听,顿时心乱如麻,正不知所措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带着丝丝哭腔响起:“医师,我父亲乃是天下知名的大儒,突然犯病,必然有不少事情交代,况且让父亲浑浑噩噩度过三日最后时光,还不如让他清醒半个时辰,好好看看他的外孙,不让父亲留下遗憾。”
何彧循声望去,只见何娴头发散乱,一张脸毫无血色,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怀中抱着快要三岁的荀恽,正眼眶通红的站在门口。
“阿姐?你怎么这么快?冻坏了吧,快,去把我的大氅拿来,让后厨赶紧熬米粥!”何彧万分惊讶又有些心疼的说道。
何娴则是“哇”的一声抱着何彧大哭起来,等何彧好一番安抚,才搞明白了,水泥路已经从幽州修到了常山国,司隶境内则是已经通到了朝歌,再加上何娴的马车日夜不停,这才及时赶到。
然后姐弟俩又是好一番谈话后,当夜戌时,姐弟俩守在何休床边,看着华佗开始给父亲施针。
少顷,何休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红润,看着比生病之前仿佛还要健康。这时华佗出声道:“好了,你还有半个时辰,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赶紧交代吧!”说完,华佗便转身出了房间。
何休则是满脸笑意,看着跟前的一双儿女,开口道:“娴儿、彧儿,能在死前看见你们真好。”然后目光下移,看到趴在床边的荀恽,抬手摸了摸荀恽的头,说道:“这是我的小外孙,恽儿吧,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
“父亲~呜~呜~呜~”何娴看到这一幕,还是没忍住,趴在何休腿上大哭起来。
“好啦,好啦,别哭了,为父这一生还是很满足的,娴儿嫁了个好夫婿,如今孩儿都这么大了。彧儿也订了一门好亲事,昭姬那孩子我也很满意,只是我这一走,恐怕要耽误彧儿与昭姬三年了。”何休轻轻拍了拍何娴的头,温声说道。
“父亲,可还有什么事情交代?或者还有什么遗憾?”何彧红着眼看着父亲道。
“嗯,遗憾呵呵,其实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彧儿你青出于蓝,比我想象中更加耀眼,为父一直以你为傲,可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见到你的子嗣了吧。剩下的就是好好孝顺你们的母亲,告诉她,我希望他以后看开些,好好的活着,替我抚育好将来的孙子和外孙。”
何娴、何彧听着何休的交代,不住的点头答应。
等何休交代的差不多了,何彧问道:“父亲要不要见见母亲?”
何休闻言,呆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悠悠的说道:“嗯,好,见见也好,见一见吧娴儿,你去请你们母亲过来吧,彧儿,你去书房,我有一册书籍交给你,就在我日常所用的凳子中,有一个铁盒,你去找过来吧。”
何彧、何娴闻言不疑有他,皆遵照何休的吩咐而去。
何彧一路小跑到书房中,把何休日常所用的凳子翻来覆去的查看,好容易才在底部找到一个机关打开来,就见凳子中间有一个尺半长、四寸宽、四寸高的小铁盒。何彧不及多想,取出铁盒,就向着何休的房间跑去。结果何彧刚到父亲的小院,就听见母亲和阿姐的痛哭声传来:“老爷!你怎么就抛下我去了?呜~呜~呜,连最后一面都不等我吗?呜~呜~呜,”
“当啷~”何彧手中的铁盒掉在了地上,什么都不顾的跑向了父亲房间。
刚进门就看到母亲正趴在父亲身上痛哭,阿姐则是边哭边搀扶着母亲。而父亲此时靠坐在床上,仿佛睡着了一般。何彧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泪流满面,心中万分悲痛。毕竟这是何彧两世为人,第一次感受到父爱,但却因为这个混乱黑暗的世道,让父子俩聚少离多。何彧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中则是不断的闪过父亲的眼神、笑容、说话
何府中的仆役、婢女、护卫听到何休小院传来的动静,顿时皆跪伏在地,一个个痛哭出声,只是没人注意到,刚刚被何彧掉在地上的铁盒,因天色昏暗,被跪在这里的一名仆役顺手收在了袖中
典韦满脸泪水,双眼血红,紧咬着牙关,一阵风似的的大步跑进何休的小院。看着房门,却身躯微微颤抖,仿佛门内有能让这个在战场上杀气四溢的无双猛将畏惧的事物,迟迟不敢踏出一步。直到荀攸、贾诩、杜袭、戏忠等人闻讯赶来,典韦才“噗通”一声跪在门外,向着房内“咚咚咚”的磕了九个响头。毕竟,自典韦十三岁进入何府,何休就从未因典韦的相貌怠慢过他,反而把典韦视为家人一般,年节之时更是让典韦以何家人的身份礼节参加。因为在典韦心中,何休就是自己的父亲。
公元186年十二月三十日,大汉太子太傅何休何邵公,病逝于洛阳府邸。汉灵帝刘宏接到消息后,也是扼腕叹息,遂加封何休为大司马,谥号文忠。
随后大将军何彧上疏请辞,言抚灵柩回乡安葬其父,并守孝三年。刘宏不允,何彧再上奏疏,刘宏仍旧不允,何彧三上奏疏并附书信一封,刘宏方才应允,但因新军制“大将军”已成为荣誉封号,汉灵帝遂保留何彧大将军封号,自此,大汉及其周边属国进入了一段较为难得的三年和平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