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时光沙漏，侵蚀之源（求支持~）
在特雷莎进入的瞬间，天界之门就在她背后彻底消失。
门后意外的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点声音，特雷莎仿佛瞬间掉进了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特雷莎将感知默默的放开，尽力延伸，却无法感应到任何存在，好像周围是一片永无边际的虚无。
时间好像已经凝固，可能是短短一瞬间，也可能已经跨越了亿万年，等黑暗中骤然亮起一点星光时，特雷莎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那点星光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精致沙漏，正是她此次拜访格蕾斯的主要目标——时光沙漏。
“不愧是格蕾斯阁下，一下就猜到我的目的。”特雷莎轻声赞了一句。
“你我都是聪明人，没必要绕圈子。”时光沙漏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盛，将所有的黑暗全都驱散。
特雷莎这才看清，原来这里居然是一间面积不大的——病房？
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躺在房间中唯一一张病床上，房间内再无其它家具。
特雷莎心心念的时光沙漏，静静的漂浮在病床旁边。
“想不到格蕾斯阁下已经衰弱到如此程度……”特雷莎从即将流尽的时光沙漏上收回目光，看向了病床上的身影。
瘦到皮包骨，几乎只剩一具骷髅的地精正静静的打量着她。
如果米诺看到一定会惊呼出声，眼前已经奄奄一息的地精，正是格蕾斯。
格蕾斯浑身上下布满皱纹深深沟壑般的皱纹，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风采。
“不愧是时光沙漏，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应该已经被停滞了很久。”特雷莎明白格蕾斯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完全是时光沙漏的效果，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
“可惜时光沙漏中的‘时光’即将流尽，这种状态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格蕾斯淡淡的说道，丝毫不在乎沙漏流尽后，她的生命也将走向终结。
“你好像不怎么担心。”特雷莎意有所指道。
“我能依靠这件宝物坚持这么久，已经非常幸运了，还奢求什么？”格蕾斯仅仅张了张嘴，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
特雷莎的眉毛惊讶的挑了挑，格蕾斯的声带明明没有发出任何振动，这声音是怎么传出来的。
“用不着惊讶，我只是用了一点‘科技’手段，让我的想法能通过这间病房的扩音装置发出来而已。”格蕾斯贴心的解释道：“请原谅，用这种方式跟你交流，我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
“这就是所谓的‘科技’力量吗？”特雷莎忍不住惊讶道，“早知道你们地精族的科技力量如此强大，或许当初……”
“用不着为已经发生的事后悔，况且我是我，地精族是地精族，我们早就决裂了。”格蕾斯打断了特雷莎的感慨。
“你是在暗示其实地精族的科技并没有你掌握的这么发达吗？”特雷莎一下就猜到了格蕾斯的潜台词。
“我们的发展路线不同，没有比较的意义。”格蕾斯浑浊的目光闪了一闪，像是在回忆什么。
“可惜，就算你掌握的科技如此发达，也无法挽救你即将逝去的生命，终究……你还是依靠了神秘学的宝物在勉强维持生命。”特雷莎不禁替格蕾斯感到一抹悲哀。
“科学的尽头是神秘学，这很正常。”对特雷莎的暗讽，格蕾斯并不在意，“现在我们抓紧时间谈谈吧——你比我更清楚，一旦我死亡，迷失之地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很可能暗潮频发不受控制，侵入其它层面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不错，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也是我找你的原因。”特雷莎脸上出现一抹忧色。
“你准备借助时光沙漏的力量，让整个迷失之地的时间都陷入停滞，就像我这个病房一样？”格蕾斯很容易就猜到了特雷莎的打算。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就我的观察，似乎有点高估了时光沙漏的威力。”特雷莎又看了一眼时光沙漏。
“没错，时光沙漏的特效固然宝贵，但它的力量根本无法覆盖整个迷失之地。”格蕾斯显然比特雷莎更了解时光沙漏，“所以之前你几次造访我都避而不见，并不是惜命，而是就算把时光沙漏送给你，也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那么如果仅仅用来封印暗潮的侵蚀之源，时光沙漏是否能够胜任？”特雷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觉得那位会让你轻易如愿吗？”格蕾斯艰难的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应该——不太可能。”特雷莎思索了一下，有些颓然，“只要我们打算对侵蚀之源动手，那位会立刻从休眠中醒来，到时事情会如何发展、发展到何种程度，没人能够预料。”
“所以你应该另想其它办法。”格蕾斯总结道，“就算我立刻死亡，伊芙琳暂时还能代替我稳住平衡，你还有一点时间——当然，就算你现在放弃离开，也没人会怪你。”
“离开？”特雷莎苦笑了一下，“没有虚空之钥，谁能离开？就连那位不也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我们都清楚，被困在这里的只是那位的躯体而已，祂的灵魂很早以前就离开了。”格蕾斯提醒道，“你也可以试试。你是死灵术士，专门研究死亡与灵魂，应该比我更清楚，迷失之地能困住躯体，却不一定能困住灵魂。”
“可惜我并没有祂那样的能力，我的灵魂强度根本不允许我的灵魂脱离躯体太长的时间。”特雷莎有些无奈。
即便她是虚空侧权力最高的十二执政官之一，也终有人力穷尽之时。
“那你准备留下来死磕暗潮吗？事实证明这并不明智——哪怕你已经有了消磨暗潮的办法，但那种办法治标不治本，而且一旦离开迷失之地，没有这么多的骸骨供给，你的办法根本无法使用。”
“想不到你倒把我研究的很透彻。”特雷莎扼腕道，“我的研究已经达到瓶颈，看来这条路未必能走通。”
“看样子我们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格蕾斯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听你的意思，也在寻找对付暗潮的办法？而且也遇到了瓶颈？”特雷莎微微有些惊讶，她从未得到过这方面的情报。
“暗潮是所有生灵的共敌，我当然也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后患，否则暗潮迟早会威胁到我所在意的人。”
“是啊，如果不是为了让我们所在意的人不受到暗潮的威胁，谁愿意主动到这种地方来。”特雷莎深有同感。
“呵呵，我一直以为你到这里是为了阿莱卡萨守卫的秘藏。我听说你们虚空联邦的十二执政官觊觎那个秘藏很久了。”
“一切都是以讹传讹罢了。”特雷莎摆摆手，“或许阿莱卡萨对那个秘藏视作禁脔，但对我们这些执政官来说，那个秘藏无非是一笔巨额财富罢了，重要性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如果我告诉你，侵蚀之源其实并不在你以为的那位手里，而是藏在阿莱卡萨守卫的迷失之地秘藏中，你还会这么想吗？”格蕾斯轻飘飘一句话，仿佛将特雷莎一把推进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