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花与暗夜
那一头不再说话。
烟花继续绽放。
林晚压着抖动的声线，又问了一句：“你在这里吗？傅铭川。”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猜错了。”
林晚抿唇，好像被捉弄了一番。
可她不觉得生气，只回到车里，让司机师傅继续开。
烟花这时也结束了。
林晚来到傅铭川家的大门前，她有好多问题，刚刚那个烟花是他给她放的吗？他怎么知道她一定会经过江边？怎么一切都那么凑巧。
傅铭川为什么总有这么多本事。
林晚敲门，指节叩了三下，开门的人是张妈。
张妈脸上十分高兴，好像有好事在屋里头一样，“林小姐来啦。”
“嗯。”
张妈笑着走开后，林晚脱完鞋起身抬头，眼前的场景瞬然映入眼帘，她心内一动。
鲜花，填满了整个屋子。
原本空荡荡仅有一些家具的客厅，此刻鲜花缭绕，花的主色调是黄色，每一高低呈现不同层次的黄，极为协调地簇拥着她。
目光所到之处，全是鲜嫩的花瓣、娇小的枝叶。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她鼻尖，林晚的心重重颤了一下。
她想到她看过的一个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
电影里盖茨比为他爱人戴茜的重逢布置了一个豪奢精美的花房，盖茨比甚至为显不刻意，特地在屋外走了几圈以让自己看起来是风尘仆仆偶然经过与戴茜相遇一样。
可此刻这花房的主人没有这么做，他只站在鲜花中间，看着她，硬朗的脸庞上，平日里的淡漠削弱了一些，竟有几分不常有过的柔情显现出来。
林晚走近，与傅铭川目光交错。
在这鲜花的簇拥之下，二人无言了好久。
林晚眼睫微垂，率先开口，“这些花，是为谁准备的？”
傅铭川盯着她，挑眉，“明知故问。”
林晚移开视线，耳尖泛上了红晕。
“还是打算继续折磨我？”
林晚愣了下，再次抬头，“什么？”
“你的回复，我等了很久，小姐。”傅铭川的语气里有几分亵玩。
林晚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所以傅铭川一直在等是吗？
这真不像他。
印象里他是强取豪夺的，或是毫不在意的，可从不会来向女人讨。
讨一个答案。
林晚也起了坏心思，故意问：“那你想要什么答案？”
傅铭川察觉，便没顺她的意故作周旋，直白地说：“做我女朋友。”
“我对男朋友的要求比较高，不知道你能不能达到我的标准。”
傅铭川哂笑，而后靠近，身上的木质香与周围的花香一同触到她鼻尖。
“那试试？不是给你退货权了？”
闻言，林晚笑了，乖巧的脸蛋上此刻多了一种风情。
不过她还是没直面回答。
“怎么，怕了？”
傅铭川故意激她。
“我怕什么，试试就试试，不行我就退了你。”
话完，林晚踮脚，捧上他的脸，在他唇角边落下一吻。
很主动，却故意只在唇角边，撩得人心痒。
傅铭川见状，右手揽过她的细腰，在她要后退时收紧，俯身索吻。
林晚没来得及反应，只被他吻着，唇瓣相触，炙热传递。
这个吻无疑是强势的。
刚刚还在讨要，刚刚还在试探，现下就已是最粗暴的强势，几月以来压制的欲和念，彻底发泄了出来。
林晚被吻着，渐渐喘不上气，她推了一下傅铭川，稍等喘息，却被他捥住后脑，又一次唇齿交缠。
他要继续，他要发泄，要把这几个月她的离开、她的疏远，全都讨回来。
林晚意识逐渐迷离，眼神飘忽了一阵，傅铭川低头，又吻上她的脖颈，锁骨，继续往下。
林晚身子一软，没有站稳，傅铭川顺势压下，二人躺到了沙发上。
他居于上位，高大颀长的身形透露暗影，将她笼罩。
林晚眨了眨眼，这时才怯了场，“你要干什么傅铭川？”
“你觉得呢？”
在这周围是鲜花簇拥的沙发上，傅铭川紧紧盯着她，双眸里此刻见不着温柔，只剩彻底的侵略性，他要继续，要做更放肆的事。
“等等”林晚红着脸，喘着气出声，“张妈还在”
“我让她上楼了。”
他利落回复，继续将唇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本放在她腹上的指尖略下。
林晚咿呀一声，面上红晕更甚。
随后，鲜花随着沙发的碰撞振动，每一次都极为迅猛，花瓣散了好几片，随着男人的闷哼、女人的呢喃，下落。
“傅铭川，疼”
她眼尾泛红，睫毛因舒适与疼痛交融的感觉而湿润。
傅铭川不言，眼里只剩迭起的波涛，却也放慢了节奏，柔和了半分。
林晚眉眼间舒展了一下，又见他俯身下来，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泪，“就这么爽？”
林晚咬牙，红着脸打他。
他哂笑，知道她经不起逗，可就是想逗她。
于是他凑到她耳边，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沉的声线里带着气音：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是看谁的照片来解决的。”
林晚捂住脸，身子还在因他摇晃，“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她温吞回答。
柔和的碰撞戛然而止，瞬间转为强硬的凶猛。
周边花枝乱颤，颤落了好几只花瓣，落在她锁骨边。
这是说谎的惩罚。
傅铭川用手扼住她乱动的小腿，林晚不服，双手掐住他的背，留下几道红痕。
傅铭川“嘶”了一声，“今天力气倒挺大。”
不过一刻，他贴上她的肩，咬她。
一道独属于他的红印，落下。
漫漫长夜，二人就这样交锋着、缠绵着，将几年来交织不断的爱与恨，全都卸了下来，一起送上了最高处。
此刻她不是见不得光的情人，他不是能随手捧她毁她的金主。
他们一同种下了一颗玻璃花，花会继续生长，但玻璃易碎，花也易枯，这朵玻璃花哪天会毁灭呢，答案无解，见不着摸不得。
只有这暗夜里的旖旎能够见着，只有互相袒露的身体能够触得，在那最高处，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默想了一句：这世界此刻，是否只剩下了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