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只你有退货权
夏知妍瞬间红了眼眶,她从没被傅铭川这样凶过。
可她还是存有侥幸心理,毕竟她与傅铭川从小就认识,总不可能连一点情面都不顾。
“我放开她就是了,可是铭川哥哥,我是觉得她偷了你东西才那么冲动的,而且她真的偷了”
夏知妍利落地打开林晚手里的盒子,青花瓷器就在里面,“看,她真的偷了。”
“谁说她是偷,”傅铭川面上依旧是一片阴鸷,“是我送她的。”
“什么?你怎么会送她?”
夏知妍看了眼林晚,眼眶更红了,不禁扯着嗓门道,“你怎么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这演戏的,她是谁?她有什么好的!”
“跟你有关系么?”
傅铭川有些烦了,“夏知妍,少管我的事。”
话完,傅铭川便握住林晚的肩,带她离开会场,林晚本就要将瓷器还给他,便没反抗,跟着他走。
而夏知妍呆在原地,恶狠狠地跺了跺脚,她马上摸来电话,不知打给了谁,“马上给我查查傅铭川送瓷器的那女人是谁,我要所有信息,所有的!”
傅铭川带着林晚来了一片空地,这空地花草还算茂盛,在这仅有月光的暗夜,两人的身影几近让人看不出来。
“刚刚弄疼了没?”
傅铭川本想看她的伤口,却没想林晚偏了下身子,没让他看,只将礼盒端给他。
“这瓷器,你还是拿回去吧。”
傅铭川身形稍顿,没想到这“佳人”会不要。
“你为什么不收?”
“我为什么要收?”
林晚很快回复。
傅铭川望着她,眼底透着隐隐的不悦。
“我这瓷器给你,不需要你回报任何。”
他淡漠地补充了一句,觉得林晚是不想欠他才不收。
可这样的生分,这样划清界限的拒绝,令他有些烦躁。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收,是我不想收。”
林晚眉间轻蹙,原本漂亮的面庞现在略显了一些攻击性。
她就是要和傅铭川划清界限。
“为什么不想?”
“没有为什么,难道你傅铭川的东西,我就得要吗?我就得和所有人一样,满怀感恩地收下吗?”
林晚知道没人敢拒绝傅铭川。
可她就是要拒绝,她不想再沦陷一次,尽管这瓷器有多戳中她的心,尽管杜丽娘的故事她有多喜欢,这瓷器,她还是不要收。
林晚微微垂头,眉眼隐在暗处,让人看不真切。
“我和你早就没关系了,傅铭川。”
她声音极低,但傅铭川听见了。
“没关系?”
傅铭川自嘲般地笑了下,视线再一下落,语气变得淡泊,“那之前为什么担心我?还特地跑到我公司里来?”
“我”
傅铭川向前一步,话语紧逼,“为什么要给我挡刀?为什么要为我受这么重的伤,嗯?”
“林晚。”
傅铭川面色凝重到极点,指节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硬地扳过来,逼她直视。
“承认你在意我,这很难吗?”
“我根本不在意你!”
林晚甩开他的手,眼里泛起水雾,脑里林母的话又开始不断盘旋。
傅铭川终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她以为他们二人都会心照不宣。
可傅铭川总是要刨根问底,不给人留任何情面,一定要踏在别人的自尊上赢个彻底,他永远都是这样的人。
林晚努力压着泪,“为你挡刀,只是举手之劳,那天站在那的任何一个人,就是我林晚看见了,都会去挡!”
“不是为了你傅铭川!”
话一落,傅铭川的心颤了一下。
“举手之劳?”
傅铭川盯着她,“然后让自己的手受这么重的伤,林晚,撒这种谎,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林晚胸中一震,垂头,“是挺可笑的。”
“但更可笑的是我,”林晚声线颤抖,只决定破罐破摔,把一切话都吐个干净,“居然曾经会对你这样的人有希冀。”
傅铭川眉间蹙了下,“什么希冀?”
“能和你平等共处的希冀。”
林晚没再看他,此刻心如死灰,脸上没有一丝活气,冷冰冰地说:“是很可笑。”
霎时间,空气沉寂,二人都没再说话。
傅铭川面上有若有所思划过。
平等共处,他从来都没和任何女人平等共处过。
她想要的一直是这个吗?
但他为自己下过规矩,别为某些所谓平等的爱投出己身,那是愚者才做的事,可林晚此刻站在他身前,莫名的,他有股冲动。
周遭还是寂静,无半点声音,却有道不清的氛围,如同看不见的波澜渐起,将二人笼罩,将二人淹没。
许久过后,林晚吸了吸鼻子,率先开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这瓷器还给你,还有人在等我,再见。”
“那试试吧。”
他突然说。
林晚一愣,不是他所谓何意。
“试试什么?”
“试试做男女朋友。”
刹那间,晚风拂过,与那低沉男音一同落入她耳里,直驱她跳动的心脏。
他刚刚说什么?
男女朋友?
林晚还是不确定,傅铭川所说的男女朋友到底指哪种。
“你是要我重新和你成为以前的关系吗?要我做你的情人吗?我说了我不”
“不是情人。”
傅铭川微微躬下身,半张脸不疾不徐地靠近,隐没在清淡的月光里,本欲开口,又一阵晚风拂过。
二人身旁的山茶花树随风摇摆,细长枝头摇曳,摩擦,沙沙作响,殷红的山茶花瓣片刻飘落,一波周转,落在林晚的乌发上。
此刻,林晚的心已颤得剧烈,视线内,傅铭川伸手,指尖触上她的乌发,将那花瓣取下。
“是女朋友。”
等待许久的回应,同着花瓣,落在她耳畔。
林晚呼吸一滞。
此刻她耳边想起林母的那句告诫:你难道还想要傅铭川给你一个名分吗?
而她要的这名分,居然在这一刻,被推到了她眼前。
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林晚有些语无伦次,“你想我做你女朋友?”
林晚强制压下心里的躁动,她知道傅铭川从未与人确定过关系,他也从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永远只站在高位的人,与人相处时仅有睥睨,而无对视。
“可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平等的关系吗傅铭川?男女朋友的关系和我们的那三年是不同的。”
“试试吗?不满意可以退。”
林晚一怔,又见傅铭川俯身过来,贴上她的耳边,声线带着勾人的磁性。
“只你有退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