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勾引祖脉、水眼
只看了一眼，徐通就觉得自己的心神被夺，根本不敢多看，连忙拜倒在地，哭嚎道：“坊主，我这一次太惨了！”
不仅如此，海路若开，用你这建造海路码头，其中一份利少不了你山海门的。
此刻，亦是如此。
魏龙不再理会老道，因为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回到了黑云坊，徐通遮掩了自己的行踪，先去找了黑云坊的副坊主陈杨柳。
他这一次败的很惨，望向高修的眼神，已经显露杀意。
“这件事我不宜出手。”陈杨柳按捺住了对吉庆年杀心。
这番是不可能再翻盘了。
若是这老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悟道，他在这山海门内，可以直接杀了对方。
高修没先回答，而是连忙奉上一个玉筒，道：“坊主，这是我从师父手里拿到的‘三水鱼’的养殖方法。”
“与其必死，不如一斗！”
状态；仙胎反生【三千年】
将玉筒奉上，高修才道：“我那师父确实是一夜之间两次悟道，并非是十年多的隐藏。”
那青年连道轮都没入，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从老道的只言片语之中，魏龙发现阳极界早已生了巨大的变化。
足够助修士感悟道韵，一步入道！
“吉庆年我也不骗你。你杀了我黑云坊的人在先，做了错事，必然是难逃一死。
人族七大超级势力以及一代圣皇留下的典籍中的消息，还有至上龙神所在的万神殿，都不包含上古之战的记载。
魏龙落在了天姥山，在北冥洲之南，内连洪泽湖，外通幽冥之海。
而那场战斗，却成了阳极界历史的一个节点。
魏龙需要想个办法！
道体境界才能领悟势之大成，到了传说中的天人，才能破势。
“你那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十年，是不是他真的隐藏了修为？还是说，你给的信息有误？”陈杨柳一连问了高修三个问题，语气中不免带着一抹冷冽。
老道心中拔凉。
但再去感应，却仿佛从未变化。
黑云坊打通海路，能够打破南叶城二阶世家叶家的封锁，让黑云坊的触角，利用近海商路触及幽冥之海近陆这几百里势力方圆。
“这？”一旁的徐通惊异的看着这一幕。
陈杨柳制止了徐通，看完玉筒的他，十分满意。
祖脉是纯粹的灵霞之气，水眼则是阴煞之气。
“你！”徐通何曾被一个连道都没入的毛头小子侮辱过。
陈杨柳听到吉庆年的称呼，微微皱眉，说完这通话，便带着有些不甘的徐通，仿若主人般的进入了山海门之中，找了一地住下。
“不过，只是感知到祖脉和水眼的气息，仙胎玄奇就已彰显，若是我能够唤醒其中力量，吸纳祖脉、水眼之力，便能加快自我孕育的速度，大大缩短时间。”
当年黑云坊也是不入流势力，慢慢做大。
黑云坊的发展，必然是要去吸那些小势力的血。
此山，曾是十洲之祖脉，也是四海之水眼，只因几万年前的大战，天崩地陷，沧海桑田，所以成了不高山，不高湖，失了灵异。
见仿若真正主人般的陈杨柳，吉庆年心中生出一股怒火！
原来，陈杨柳看中了黑云坊打通海路产生的利益，所以提前布置。
高修道：“我早已被师父送下了山，而且我那师父，向来不善于斗法，性格也是软弱，我哪能想到您会这般……”
仙胎石卵和祖脉、水眼产生共鸣，则是‘勾’，再以自身之玄奇，慢慢接引天地之气，这是‘引’。
到此，时间对上了！
“坊主？”
陈杨柳是神魂境的强者，气息如此的可怕，难道他还能再次悟道？
“够了！”
仙胎石卵之内。
一念之间，天地骤变。
我给你一日时间，你若自己自杀，那么这山海门我会交到你大徒弟手上。
……
山海门的特产‘三水鱼’每年两季的买卖，都需要经过黑云坊的渠道售出。
“这也太惨了。”
寻着一缕感知，魏龙终于再次把握到了祖脉、水眼的气息。
不过，经历了那场血战，老道明显多了几分血性。
一时之间，高修沉默了。
彻底的绝望。
至于改变天地大势，哪怕只有一丝，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先天道体或是仙人才能做到。
“完了！苦也！”
“我老道拿什么去做殊死一搏，我死也就算了，不能连累我的三个徒儿！”
“师父。”高修扶住将要瘫软倒地的老道，低声道：“师父我们可以让出这山门。”
而阳极界，仅仅是随便一个小山门的灵霞能量都堪比阴极界的洞天，是福地一般，明明生存空间更广，但修士之间的勾心斗角却更为可怕。
本源之海上存在的黑手，阴极界的菌丝问题，都是当务之急，若是时间过长，魏龙担心会有大变。
高修无言。
另一边。
只是一次吸纳，魏龙发现原本所需的三千年，减掉了一年。
别开玩笑了，即使悟道，也没有丝毫的可能。
原本是修士委托坊市买卖，可是现如今，早已成了，黑云坊委托各大门派生产。
反而是魏龙落在的北冥洲，最高势力不过第四阶。
仙胎石卵之内，魏龙舒服的吸收着祖脉和水眼，没想到老道又遇了死局。
“这……”高修闻言大惊，他了解自己师父的性格，只怕还真能把那个老头逼死。
他是和黑云坊一起发展的老人。
徐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在门房诧异的目光中引进了门，就见到一个青年盘坐，呼吸之间自有天地衬托。
徐通见陈杨柳愣神，提醒道：“天姥山到了。”
他是副坊主，是黑云坊高层，不是一个普通的供奉打手，为开海路贸然屠灭一个势力，恐怕会引起原本就不满的一些小势力的恐慌。
阴极界发生恐怖变化之时，阳极界也爆发了恐怖大战，甚至被视为上古的分界点。
相比于一心挂念着‘三水鱼’的徐通，还是高修有心。
这一点颤动，就引发了祖脉所化的巨龙也随之颤动。
盘坐青年，正是黑云坊副坊主陈杨柳，神魂初期强者，已经领悟了冰势，一丝天地大势在身，习练《冰水功》，也曾习练《黑水经》但并非主修，手中掌握下品道器玄冰刀，实力不可想象！
此刻，天蒙蒙亮，一丝丝雾气升腾，山野之间，也宛若仙境。
那一战，打的曾经中天洲支离破碎，州陆沉沦，原来的幽冥之海，彻底变成了死亡之海。
仅仅从山海门这一角就能看出，到了阳极界，修士之间的争斗反而更为惨烈。
只是，又更加重了魏龙的疑惑。
也是如此，黑云坊坊主孙诚被称为‘笑面虎’，说的就是他弱小时一套，强大后就是另一套。
这是他的山门！
“不可能！”
此刻，中天洲几乎死地，非高级修士不能前往；东胜洲则是道法圣地，天庭也坐落于此；而妖魔山在西象洲；羽化神朝在南神洲。
知道拼了。
“你早已察觉变化，为何不提醒我一声？”徐通还是不放。
……
不过寥寥几十年，黑云坊便壮大到了今日。
老道趁着夜色，前去拜会了几个老友，但所有人都避而不见，宛若避祸。
“祖脉充满了恐怖的灵霞之气，而水眼则布满阴煞之气，这是最高阶宝地，只是现如今沉寂了，甚至还有一些不可言的恐怖蕴藏在其中！”
这一番变化，顺着地脉，直接贯穿了天姥山。
“为什么那么苦啊！”老道悲痛欲绝。
却说黑云坊供奉徐通败了，但是拿下山海门的计划不容有失。
可见，所有人都认为老道惹了大祸。
而水眼则如同无尽的深渊，弥漫恐怖的气息，也如祖脉一样，气息断断续续，无法支撑。
魏龙冷静下来。
立于山之巅的老道，怒吼之后，沉默一会，一屁股坐在地上，颓然自语。
陈杨柳望着徐通，淡淡道：“收拾一个山海门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
他杀死了黑云坊的人，彻底了断了最后的生机。
陈杨柳不会犯徐通的错误。
一些门派从合作者，变成了生产线的一环。
魏龙终于可以嘿嘿嘿了。
“若真是十洲之祖脉，四海之水眼，即使曾经强劲一时的山海宗也不能守吧？只是确实又孕育着玄奇。而冥冥中，仙胎石卵落在这里，又有何深意？”
“徐供奉这确实是你自己倒霉。”
北冥洲所不能形容的深处，那几乎地柱一般所在，发生了一丝丝的颤动。
不是所有小门派，都如同老道吉庆年那样死守着所谓的祖地。
陈杨柳早已做了万无一失的安排。
原本黑云坊与人为善，但做大之后，越发的霸道。
魏龙感悟着这些时日苦苦找寻的气息。
只是一想，陈杨柳暗自摇头，大概是他想多了。
魏龙感知到所需要的三千年，眼前一黑。
虽然老道养育了自己，但是如今老道回天无力，而他高修活着，就是这山海门的未来！
若是明日你还活着，那么……”
“先在这里等片刻。”陈杨柳示意徐通稍安勿躁。
“可以。”陈杨柳淡淡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盘膝运功。
神族、荒兽、人族各大势力纠缠其中，争斗不休。
说话间，徐通掌中泛光，灵霞汇聚在左掌！
见到这一幕，陈杨柳微微一笑。
从此，闻道不见归路，前路不在。
魏龙所在的仙胎石卵，几乎吞噬一切。
两者进入魏龙的仙胎之内，两两相合转化某种仙灵之液。
“哦。”陈杨柳应了一声。
和老道结交的也都是一些小门小派，连‘六阶品定’都没入，皆是不入流小势力，要仰仗黑云坊的鼻息。
从那之后，确立了‘六阶品定’，也有了统领天下的天庭，而原有的阳极界和仙域的飞升之路，也早已断绝。
在自己徒弟面前，在陈杨柳的神魂感知范围内，吉庆年不愿意露出丑态。
轰！
老道吉庆年补上了上古大战后的一些常识。
陈杨柳的话语，极为简单，一日后，我要看到你老道死！
“没事的，没事的。”
陈杨柳是黑云坊除坊主，以及另外一位副坊主外的第三号人物，也是徐通背后的靠山。
现如今，魏龙没法让自身玄奇外放，只能采用勾引之法。
终于，魏龙知道了仙胎孕育所需要的时间！
供奉徐通只是陈杨柳明面上的布置，暗面上，老道的大徒弟也被他笼络。
这一刻，老道全无两次悟道连破两境的神采，也无斗法获胜的喜悦，而是充满了绝望。
那般人物，俯瞰无数里山河风云变化。
“三千年？！”
陈杨柳让高修先一步回天姥山，以免老道察觉。
他这番探口风，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逼退了那黑云坊供奉。
祖脉宛若一条巨龙，横贯在大地深处，充满着恐怖的气息，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死寂，但气息依然可怕。
勾引就完成了！
陈杨柳亲自来看着他，又岂会容他苟活？
那可是一个大境界的碾压！
他笑着拍了拍高修的肩膀，道：“我不会杀了吉庆年。我会让他自杀。我会告诉他，只要他吉庆年死了，你就可以继续保留山海门，可以从我黑云坊开海路中，吃一份利。”
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通反驳道：“悟道哪里有那么简单，我看是你们师徒联合对付我！”
无形的震荡慢慢荡涤开来，然后消散于无形。
无数浩大的势力打穿了一切，阳极界的每一个洲陆的面积几乎无垠，比阴极界全境还要大上几十倍，但是，阳极界的战斗玄奇而又恐怖，打穿洲陆不仅是物理击穿，更是会留下无数恐怖大道的痕迹，触之即死！
闻言，魏龙差一点晕倒，吸收着的祖脉、水眼那充沛的灵霞、阴煞之气也出现了一丝差错，差一点呛着他。
在这一刻，祖脉和水眼的气息，让魏龙沉醉，也触动了自身的莫名。
魏龙理清思索，摒弃了对外界的感知，专心进行着接下来的事情。
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唤醒的契机，重新孕育神妙。
初时，坊市打算组建势力，自成一派之时，很多小门派反对。
若是引起恐慌，导致他们逃离就不妙了。
黑云坊先是以雷霆之势，封杀了个别小势力，逼得他们没了活路，然后又给予了一些听话的小势力不少好处，引得互相倒戈。
高修神色一变，低声道：“前夜暴雨落下，我暗中观察，暴雨中有两次灵霞汇聚，想必是那个时候生的变化。”
没打开瓶盖，就有芳香四溢，道韵氤氲。
看起来这一次似乎连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又哪是他陈杨柳有资格一见的？
仙胎石卵之内，魏龙见老道又哭，了解后才哭笑不得。
等过了片刻，陈杨柳才带着徐通一步步前往山海门。
原本一条线上的小势力互相攻讦。
阳极界‘六阶品定’，第六阶唯一，只有天庭。第五阶则是妖魔山和羽化神朝。
吉庆年见到陈杨柳的那一刻，两条腿发软，颤声道：“副坊主！”
所谓天地大势，是大道运转之势。
之前给他传递消息的老友都不见他了。
实力大损，而且还有可能影响未来的晋升之路。
阳极界以方位不同，分为中天洲、东胜洲、北冥洲、西象洲、南神洲，在上古大战之前，万道之祖庭在中天洲。如今，中天洲早已沦为了险地，只有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才能前往探险。
此刻，来到无人的山巅，老道终于忍不住再次抱头痛哭。
“坊主！”徐通见此有些着急，望着高修的目光也很是不善。
若是斗法死了也就死了，真正的逼得老头自杀，那是多么绝望。
一旁的蓝洁康也哭着扶住了老道，傅小聪扑在老道身上痛哭。
回到了山门。
黑云坊是南叶城之南的最大坊市，是修士交易市场。
徐通赔了夫人又折兵，对吉庆年的仇恨可想而知，恨不得生撕了那个阴险的老道。
同样，北冥洲也最为动乱。
就在刚刚，他似乎感受到了天地大势有了一丝变化。
这一次他没了任何的希望。
吉庆年痛哭流涕，终于还是选择服软、退让，愿意去死，以此保住山海门。
这些时日，魏龙持续观察外界，在老道时而不时悲怆的自言自语中，差不多明白了如今降落之地的状况。
让你不斩草除根！
祖脉和水眼唤醒了魏龙仙胎的某种玄奇，也让他可以更准确的知道自己孕育时间。
而后那照应幽冥之海的水眼也有一丝震颤。
陈杨柳在高修眼前晃了晃道轮丹，笑道：“这件事完成之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那老道，我必然要他生不如死！”
神魂境杀道轮境，就如同成人杀鸡，易如反掌。
连魏龙都觉得老道有点惨。
抓住了！
在阴极界，人族要面对荒兽的侵入，黑煞的浸染，大环境要抱团取暖。
徐通吞食了一颗疗伤丹药，右手的伤势稍微恢复了一些，原本模糊的血肉骨骼也恢复如常，只是不能用力。
老道拍了拍大徒弟的肩膀，又抹去二徒弟的眼泪，为小徒弟整理好发髻，他才又轻声道：“没事的。”
祖脉和水眼都已死寂，却并非彻底死去，而是动摇了某种根基。
陈杨柳神魂一扫，两人种种变化逃不过他的感知。
那青年见到陈杨柳连忙大礼参拜。
“如今的天姥山，就隔着幽冥之海和中天洲遥遥相对，而本身又在北冥洲之南。”
在徐通疑惑的目光中，不过片刻，一个高大青年从天姥山后山沿着一条小径，狂奔而来。
痛哭着的吉庆年忽然低声怒吼，拿出了山海印，似乎想要殊死一搏。
“怎么又哭了？”
也许不是阴极界的恐怖波及了阳极界，而是同时发生了恐怖，以至于导致阳极界不向仙域求助，反而是自断了前路。
而高修则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两者结合，达到和祖脉、水眼气息几乎同步的地步。
以他神魂初期的实力，也只是借用一丝大势。
一日之间，如同坐山车一般，老道的心情大起大落，几乎悲伤的不能言。
同理，那些小门小派无人想要惹祸上身。
这一刻，高修也有不忍。
泪水再一次打湿了老道的衣衫。
这个时间太长了！
这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吉庆年老道从小养到大，视为己出的大弟子高修！
徐通冷冷看了吉庆年一眼，也找了一个房间住下，他要看着老道死！
高修言下之意，是你徐通太弱了，这般不堪，就不要再来找我的事情了。
击中了一颗古朴无华、十分枯燥的圆石。
“拜见坊主！”
老道一步一蹒跚的远离了山门，登上了山巅，不让自己的徒弟随行。
破势，即是从一大道浸染另一大道，而非真能破除天地大势。
这是一枚道轮丹！
那场大战后，天帝横断天地，组建天庭，笼罩八方，镇压宇内，封禁了问道山，断了飞升道途。
“呵呵！”
可是，沉默很久，望着寻着一房间进入的陈杨柳，老道似乎又苍老几十岁，喃喃问道：“我死之后，这山门还能存在么？”
见高修想要求情，陈杨柳心中一晒，便见他手中拿出了一个玉瓶。
似乎，逼死吉庆年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