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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小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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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暗骂一声,还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的。要不是我兄弟,我都觉得丫在忽悠我,等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在干嘛。

    华哥看不到,我看不到,兰夕也看不到,他看得到,因为是道士的原因么?需要修炼?那玄牝也看的到喽?

    “站起来就不动了?”我问道。

    ……

    他没说话,可能是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想想也是,如果动了的话,怎么会僵持呢。

    这么待着,刚才的紧张气氛逐渐烟消云散,明知道有俩东西在屋子里,就是害怕不起来。

    子淮可不这样想,他额头的汗越来越多,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精神,很是耗费体力。死盯着厨房里,生怕那东西有什么动作,心里刚琢磨着“这调过的清明露水怎么就不管用呢,这孔德是什么特殊体质么?不可能,是过期了么?也不可能,他站那屁用没有,跟看戏一样。”

    “叮!”电梯响了,房门没有关,离得这么近,听的十分清楚。

    我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过去。

    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姑娘。波波头,浓妆艳抹,绿色吊带短裙,大腿基本都露着。左侧挎着一个小包,粉色亮面儿人造革,踩着一双拖鞋朝我走过来。没到近前,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啧,外围。”我忍着味儿,转回头来。

    那姑娘走到门前,看到门边儿一道灰,门檐上贴了张符,我面朝屋内,子淮盯着厨房,手里捏张符,以为是在做什么法事。看了几秒,见我们像木头人一样纹丝不动,状似傻子,咯咯的笑了一声。

    “俩傻。”她不经意的小声骂了一句,朝楼道左侧走去。

    我没有注意到她在身后停了片刻,以为她只是顺路就过去了,猛地听到后面一句脏话,不由生气,转过头去。

    “咚!”一声大响。

    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过来,看到子淮靠在墙上,左手捂着胸口,脸上表情很是痛苦。

    原来,他突然听到那声“傻”,也是一愣,本能的看过去。刚一转头,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在胸口,靠在墙上。

    霎时,一个箭步到他身旁。

    “怎么了?没事吧?”

    “小心!”他左手移开胸口,往后一扒拉我,右手朝他的前方,也是我的前方,呼了过去。

    什么都没发生。

    “速度好快!”他惊叹地说道,看向了客厅,手里还捏着那张符。

    我被他扒拉的退后了一步,满头雾水。

    “怎么回事?”我问道。

    “它要抓你。”子淮淡淡地回复,双眼盯着那边,不敢动作。

    “抓我?抓我哪?”我一想,那真是危险,低头看看身上。

    血!

    我去!这下惊愕了,白t恤上有四道血印,怎么看都是四根指头划过的痕迹,还真抓了我。

    我抬起头看看子淮,胸口也有血印!两个不大的手掌,差不多并排在一起,像是推了一把留下的。

    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顺着他盯的方向看了过去。

    客厅虽然没开灯,但是卧室门缝下面有一丝光线,厨房、卫生间和门外楼道的灯都能照到,所以一点儿都不黑。

    看了几秒,清晰地感觉到,甚至仿佛看到,一双眼睛盯着我,如此的恐怖,带着深深的怨气,还有浓浓的凶意,几近血红。和那天关门的刹那,那感觉一模一样,不由得毛骨悚然。

    “饿……”

    十分微弱,十分冰冷,十分饥渴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就像在空无一物的大厅内说话那样,空空荡荡。

    听见这声音,我俩都沉默着。一个屏息凝神,更加警惕。一个略有后怕,不知所措。

    子淮突然发难,左手伸进口袋,向那边一把扬出,猛地冲过去。

    扬出去的貌似是小米,但是颜色发红,弄的满屋子都是。我眼看着,有一部分米被隔空挡住,落在地上,好似那空气中有个隐形的物体。

    “荧惑星君,令我施行!”

    他冲到客厅中间,大喝一声,右手捏着符,拍在正前方的空气中。

    “糟糕!”

    又突然向后一撤,收回手中的符,赶紧甩了甩。只见那符令燃起一丝火星,又马上被甩灭。

    “怎么了?”

    “躲开!”

    “哎呦!”

    “砰!”

    这所有都发生在一瞬间,我听到他的话往后一退,摔倒在卫生间,铜笛掉在身旁,惊魂未定。房门好像被关上了,这东西“鬼”得很,竟然不让我们出去。

    子淮赶了过来,站在卫生间外,紧盯着卫生间门口。

    “不要动,它在你前面。”

    听到他这么一说,额头上登时渗出了冷汗,在我前面……

    用胳膊肘支起上身,看见子淮站在走廊,斜对着卫生间的门。门对面是鞋柜,走廊空间太小,他应该是看到那东西就停住了。

    突然感到脚脖子那儿有点凉,好像有水滴在了上面。一想那东西在我前面,我右手抓住铜笛,往后蹭了蹭,准备站起来。

    “荧惑星……”

    “扑通!”

    子淮突然大喝,速度极快,飞出三个字就一下没了音儿。

    随之看到他摔倒,背部重重地磕在鞋柜上。

    “又是被推的!”我一惊,倏地右边脚踝一紧,“咚!”的一下被拉倒在地,后脑勺撞到地板上,一阵发蒙。

    “嗯?”还没缓过神来,一下感觉脸上湿润,我心中困惑。紧接着一阵恶臭钻进了鼻子。

    子淮摔倒后,火符掉在门边。赶忙忍着痛站起身来,右手掏出一根有盖子的短毛笔,拔下盖子,迅速舔一口,俯身朝着地上划了一道。毛笔上有红色染料,划出一条不是很明显的横线,把走廊分成两半,厨房门和客厅在线另一边。

    划完线,快速转过身,正好看到我摔倒在地,“咚”的一声,紧接着脸上一滩血。

    “啊!”我额头中间突然剧痛,深入骨髓的痛,仿佛要被切开一般。

    子淮大惊,他紧赶慢赶还是时间太短,来不及细想,大喊一声:“住手!”握着毛笔刺向了那东西。

    额头一松,我软了下来,看着上方,惊魂未定。

    只见子淮站在我身旁,手拿毛笔,刺在我脸的上方。笔在那停着,黑红的血在空气中从笔尖开始一点一点晕开。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定睛一看,满手的血。分不清是它的还是我的,很是惊悸,头皮发麻。

    “饿……”

    又是一声冰冷的声音,但夹扎着疼痛和愤怒。

    毛笔忽地退后了下,空中的血不晕了,一股涌出,流了下去。

    “咔嚓!”

    笔断了!子淮大惊,左手已经伸在兜里。“砰!”一声,又被推在了鞋柜上。

    他右手挡在身前,胳膊上出现了一圈血印,左手伸出来又伸进另外一个兜子,衣服上一道一道血越来越多。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看到他的样子,瞬间明白,那玩意儿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够他。

    “啊!”他大叫一声,胳膊上又出现了另外的血印。

    牙印!

    我大骇,迅速站起来,一个跨步,咬着后牙槽,一铜笛砸了过去。

    “饿!”

    一声冰冷而凄惨的叫声。

    “重华星君,令我施行!”只听子淮大喝,左手捏着一张青色的符令拍了出去。

    我没有停手,砸完一下又一下。好容易砸到了东西,怎么能轻易放过,况且憋了一肚子各种情绪。

    子淮的符令粘在了半空,上面满是类似苔藓一样的绿毛。他轻轻地说了声:“别打了。”俯身在门口捡起红符,装进兜里。

    我停下来,定了定心神,看到前方,渐渐出现了一个淡绿色的人型轮廓,十二公尺左右,脚没着地,越来越明显。

    “这是?”我猜测道。

    “没错,这就是那玩意儿,这是东方木德重华星君就木符,会把空气中能形成木的灵力,按照吸收特定能量的排列方式调动起来,聚集在符令所作用的地方,被作用到的灵体会被吸收走内部的特定能量,限制住行动。这张符令吸收的是邪祟所有的执念、怨气、煞气,这些气被快速地吸收过去滋养符令所聚来的灵力,长出嫩芽,嫩芽长得越快,说明这些气越重。等停止生长都散入空气了,就化解完了。”子淮淡定地说道,全然不似刚才的状态。

    “这么神奇。”我被震撼了一下,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

    “那边还有一个,不用管了。你擦擦脸吧,都是他的口水。”他语气略显疲惫地提醒了一下,递给我一块黄色方巾。

    “嗯?口水……”我一愣,诧异地接过方巾。对呃,还有一个东西。

    “它没有一点儿怨气和煞气,整个屋子里都被厨房这个煞气覆盖,就是制住的这个。”说着,他指了指人型轮廓。

    “同时出现俩,没办法弄清,认为都差不多。刚才我拿着火符冲上去,是朝着厨房这个去的,结果客厅那个挡在了它前面。那么近的距离就判断了出来,它是普通的女魂,应该和厨房这个是母女俩。化火符会直接消灭灵体,我们的戒律不允许“杀”掉正常亡魂,这比杀人还要罪恶。人死为鬼,鬼死为聻(jiàn),鬼还能投胎,聻则无象,慢慢会彻底消失于虚无,这里所说的鬼指得是魂体。”子淮说完,靠着门,缓缓闭上了眼。

    我听完把所有的线索捋在一起,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

    上次来,筷子一直朝着门外倒下,三番五次,明显是在提醒我们快走。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压根儿也没去想,会有两个魂,所以并不清楚筷子的意思,只知道控制筷子的东西是悲痛死的。

    现在听子淮这么一说,上次是这个女魂在帮我们。那个长出绿芽的轮廓,看着就是个小孩儿,一直待在厨房,还喊了三声不同的“饿”,一定是饿死的。小孩儿因为饿死,充满怨气,变成大凶煞,大人因为看到孩子饿死,悲痛欲绝而亡。死了以后看到孩子这么可怕,就没有离去投胎,陪在旁边守候。毕竟生前是母女,能管束着。也可能是每次孩子要作恶,母亲都会拦住,它多少也有一丝记忆和秉性,不会伤害母亲。兰夕住进来三天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有魂体在屋内所以睡不好,足以见得推论的没错。

    我来了以后,把母亲赶到了门口,孩子便失去约束。开始可能感觉到母亲离得不远,还在忍着,直到我撒完厨房,一地大米对于饿死鬼是多么地诱惑。它把厨房的米吃完飘了出来,见到有阳光,便过去把卧室的门关上,凶煞都不喜阳光,那一截路还是忍不住吃着过去。那个时候我在低头玩筷子,兰夕在看着我,我听到关门声抬起头,便在卧室门口看到了血迹。血迹是它的口水,它看到了我们,我们是肉……它感觉到母亲进不去,就朝我们飘过来。母亲无可奈何,只能三番五次地劝我们走。

    其实,如果我不关门的话,可能也不会像之前想的那样,和兰夕一起死在楼道。母亲在门口,孩子出来的话,她还是会有所行动的。她应该是担心孩子把门关上,把她关在外面,我们在里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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