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戴老板的心思
“很可能是如此，最迟下个月底，校长就将再次隐退。不过，这期间的人事布局却不能停。另外，值此非常时期，我们复兴社也不宜太过激进，所以我把手头的干将也都调往外地避避风头。
对戴雨农来说，搞垮了党调处，他就在复兴社里立下了大功，他在整个复兴社的地位也会得到进一步提升。而不像是现在，虽然掌管了特务处这个实权机构，但在复兴社十三太保里面，依然只能是敬陪末座。
“我们计划，把人员分为三组，分别盯这三个人。还有云蔚一个人一组，盯那个独居的寡妇。”耿朝忠回答。
“大哥高见。”邹正心悦诚服。
“你说的有道理，”邹正点点头，“我们抓获的女赤党确实很少，一方面是因为女人闹革命本来就少，另一方面，女人占据领导岗位的更少，所以我们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男人身上。但你这个思路没问题，可以继续做。”
一个“不抵抗”的罪名，让校长在党内军内压力很大，粤系和桂系更是步步紧逼，并且提出明确的条件，如果校长不下野，那么粤系将联合全国各路爱国将领讨逆。
耿朝忠现在有七成的把握，那个女人就是共产党。
“为什么？天木和恭树去了北平，余乐醒在上海，萧洒刚刚去了广州——广州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刚才简单的扫了一下那个女人的档案。
这个女人在启东第一中学任教那么久，再结合上曹光远的行迹，还有其余十几户人家的档案，耿朝忠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女人就是共产党！
邹正环顾了一下几个人，看到再无人异议，开口道：“好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意外的话，大家就开始分头行动，注意，如果没把握，就不要跟得太紧，这是原则。
邹正再次点头，心底也在为耿朝忠感到高兴。
姓沐，沐幼安，世居南京。夫早亡，现在南京女子公学任英文教员。
这也是他能被选到黄埔军校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自己，只是戴大哥手下一小兵，现在与这个复兴社内的未来之星交好，那是根本不需要做出选择的选择。
这三个租客，有一户是小两口，做点小买卖谋生。还有两户则是单身男子，一名叫王有山，一名叫周春林，分别在报社和电话局供职。”
“也不止是如此，”戴雨农手指敲击着桌面，“我们复兴社现在在全国设点，区区200多人，怎堪使用？如果方途能够把这帮人带起来，以后我们的事也会好办很多。”
耿朝忠再次看了云蔚一眼。
今年四月，粤系桂系联合，成立广州国民政府，期间还发生过几次大战，本来局势已经朝着对校长有利的情况发展。但是，九月十八日日本侵占东北，一下子又把校长推向了风口浪尖。
南京的事情，就交给这帮新人，他们还是黄埔在校生，就算出了什么漏子，我们也可以以管训不当为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戴老板办公室。
“没错，”云蔚点头，“我觉得这个寡妇在女子公学任教，又是独居，也有嫌疑。虽然赤党里面女人很少，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我打算查查她的亡夫，如果她死去的丈夫有赤党嫌疑，那这个女人就很可疑了。”
这行字，别人是看不出什么究竟的。但耿朝忠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听党史的老师讲过，启东县委是从1927年到1945年一直都活跃在南京周边的地下党组织。
“大哥，为何要让这帮愣头青去盯梢这么重要的人物？”邹正不解的问戴雨农。
“怎么样？大家分析的怎么样了？”邹正走进了教室。
剩下的六家里，有两家是赌坊和暗娼，还有三家是外租户，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寡妇。但那个寡妇也是本地人，还在女子公学任教，大家也都觉得她嫌疑不大。
“校长真的要下野了吗？”邹正沉思片刻，问道。
大家都看向了耿朝忠，耿朝忠笑了笑，开口道：“我们统一了一下意见，这里面有三户人家都是世居本地，拖家带口三代同堂，这样搞革命，实在是有点代价太大。根据赤党的作风，我们基本排除了这三户人家。
耿朝忠曾经在日本人手中救他一命，后来又在东北并肩战斗，情谊甚笃。邹正心底也很清楚，凭借耿朝忠的能力，还有与邱开基和曲乐恒的关系，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误，在复兴社内崛起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这些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下面还有一行字：曾在江苏启东第一中学任教三年。
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人，是历经风险的中共地下党，一旦对方有任何的觉察，立即停止任何动作。”
这个人，虽然沉默寡言，时不时还冒出惊人之语，但论眼光和洞察力，却远远胜出别的同学一筹。
当时全班哗然，老师也说了，这是中共地下党组织历史上的一朵奇葩。
其实戴雨农的目的，从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抓住共产党固然好，但如果能把党调处搞垮，才是戴雨农最看重的事情。
吃完饭，九个人又聚在了教室。
“哦？那你们觉得，从哪里下手比较好。”邹正问道。
这在四一二之后，其它地方的党组织都受到成建制破坏的情况下，简直就是个奇迹，并且这个党支部，还为后来的新四军输送了大量干部。
只是，这个女人是共产党，那么老曹也是吗？
还有三所空屋子，主人早已迁居到上海，每隔一年才回来一次，也基本可以排除。
自己现在负责这个案子，查肯定是要好好查的，这件案子陈恭树跟了这么久，如果拿不出切实的证据证明老曹不是共产党，并且给戴雨农一个完美的交代，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耿朝忠看过此人的资料，他本身不是热河人，而是世居奉天，云也是当地大姓，因为父亲得罪了日本人被害，这才避居绥远。所以耿朝忠很能理解他时不时对日本人的愤恨之情。
邹正低头。
邹正把头转向了云蔚，问道：“你觉得那个寡妇很可疑？”
所有成员默然点头。
更不用说，现在国民政府内部以林森为代表的元老派，也默认了粤系的主张。
所以我们重点还是那三个租客。
最让人称奇的是，那里的党组织完全以国民党党部的名义，在江苏存在了10年之久，几乎整个县委，学校，大约200多人，全部都是共产党员，并且从未遭受到任何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