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哈尔滨
果然，菲利斯先生被耿朝忠虚假的爱情所感动，他脸上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一脸惋惜地说道：“哦，天哪，您真是一个深情的男人，代我向您的情人表示最诚挚的慰问。那么，您跟我来吧！”
耿朝忠把手放在胸前，再次对菲利斯弯腰致意。
“好了，您要哪匹？”菲利斯一摊手，说道。
“去杀一个人，这三天，我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啊！”
火车站在南岗，出了火车站，就是著名的果戈里大街，沿途很多店铺的名字都是俄文，甚至是法文，当然，除了用法国大文豪名字命名的街道，还会有很多用国家名字命名的街道，比如日本街，高丽街，比利时街，罗马尼亚街等等。
两人登上俄式有轨电车，穿过阿列克耶夫教堂广场，向北面走了足足有五公里之后，终于看到了一座挂着“索纳菲利斯马术俱乐部”牌子的俄式建筑。
比如说沙龙，马术俱乐部。
“je veux acheter un cheval”（我想买一匹马）
耿朝忠对身后的小易使了个眼色，小易马上拿出六张十元的美钞，递给了菲利斯。
总之，这是一座异域风情极为浓厚的城市，当然的，也就有了各种外国文化下理所当然的产物。
门开了，一名身穿礼服，似乎不畏严寒的侍者打扮的家伙走过来开了门，看到一个洋人站在门前，客气地问道：“may i help you,sir”
菲利斯略一沉思，走到一匹马身前，指着它对耿朝忠说道：“我推荐这匹，它是蒙古马和伊犁马里最好的品种杂交，体魄强健，胸宽鬓长，皮厚毛粗，甚至能抵挡西伯利亚暴风雪，这是很多白俄贵族最喜欢的军马。”
“行，就它了。”耿朝忠拍板。
耿朝忠打量着这匹棕色的骏马，这匹马足足有一米四的高度，确实像菲利斯说的，胸宽毛厚，应该在适应风雪天气方面有专长。
他没有多少时间和这些喜欢繁杂礼节的外国人打交道，所以用一个恰当的理由直接一些，会更容易达成目的。
看到耿朝忠就这么走过去敲门，小易诧异地问道：“老大，我们就这么进去，不需要引荐吗？我们在岛城的时候，参加洋人的沙龙，可都是需要介绍的。”
耿朝忠用法语表达了自己的来意——这是在岛城的时候，与马尔科姆咖啡馆的那个法国人打交道时候学的一点皮毛。
“马尔科姆，抱歉，我真的有点着急，我的一名情人得了疟疾，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去见她，而她住的地方距离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再一次像您致歉，为我的仓促严重影响了您的风度。”
“我听说，您想要一匹马？”来人也用法语问话。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小易明显感到了耿朝忠行动的快节奏。
耿朝忠走到紧闭的大门前，给自己上唇贴上了一条金黄色的胡子，然后又贴了一对粗大的棕色眉毛，同时用蜡皮垫了一下鼻子，然后又在鼻子外面贴了一层胶布——零下二十多度，鼻子被冻伤，很常见。
耿朝忠走下火车，戴上狗皮帽，裹紧了皮大衣，踏着积雪一路前行，小易则拎着一个简单的棕色皮箱跟在后面。
在欧洲，法语一向被称为贵族的语言，尤其在马术界更是如此。
菲利斯与耿朝忠协商——这匹马还需要配上相应的马具，并且还需要一些调|教。
用手指头划开玻璃上的冰层往外看，窗外的哈尔滨已经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配合上各式各样的西式圆顶尖顶建筑，整个城市似乎变成了安徒生笔下的童话世界。
“不需要，我们又不是来学骑马，我们是来买马的。”
不一会儿，一个高鼻梁穿燕尾服，有着卷曲金发的洋人走了出来，他穿着燕尾服，颌下留着短短的胡须，贵族风度十足。
又绕着这匹马转了几圈，耿朝忠发现在这匹马的后脚掌上，钉着几个非常明显的洋文：flice
“成交，我会尽快为您准备好马匹，您半个小时以后过来取马，可以吗？”
耿朝忠回答。
这是菲利斯俱乐部出产马匹的商标。
偌大的东北，呈现出三足鼎立的态势——哈尔滨归苏联人管，旅顺口是日本人的大本营，只有奉天，才勉强算是张学良作主，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东北从来都不是完整的掌握在中国人手里，更不用说，贯穿东北的铁路线，几乎完全被苏联人和日本人掌握了。
耿朝忠回答。
“是的，尊敬的菲利斯先生，请原谅我的冒昧，我知道这次我来的很唐突。
“你还没有自我介绍。”菲利斯先生看了耿朝忠一眼。
交易完成，耿朝忠领着小易很快走出了菲利斯马术俱乐部。
但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想要一匹马，最快的马，并且耐寒。还有，我最近正在学习中文，我想我们是否可以用中文对话。”
门童肃然起敬。
这次来哈尔滨买马，不仅仅是为了一匹马，这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他需要让日本人知道，有个洋人在这里买了一匹马。
菲利斯领着耿朝忠来到后面的马厩，马厩里，有着至少三十多匹各式各样的名马，不过，耿朝忠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只要这三个标准，耐寒，速度，耐力。”耿朝忠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三日后，耿朝忠和小易坐上了北满铁路的列车，经过八个小时的旅途，顺利来到了冰城哈尔滨。
这正是耿朝忠现在所需要的。
耿朝忠和小易今天要去的地方，就是哈尔滨著名的马术俱乐部：索纳菲利斯马术俱乐部。
“可以。”
“尊敬的先生，您需要支付60美元，我给您打了八折，看在您对女人一往情深上。”菲利斯摊摊手，诚恳地说道。
他微微欠身，恭敬地将耿朝忠迎进来，然后客气地请客人坐在温暖的壁炉下面，自己则走进去邀请自己的主人出来。
“没问题。”
现在的哈尔滨，是苏联人的天下。
哈尔滨其实距离长春非常近，至少要比奉天到长春的距离要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