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屠宰也是一门艺术
“不用了，算是小费。”
打开最里面的门后，那屠夫拿刀往里一指，“就是这儿，钱先给我，然后再进去。”
那胖子的手指虽然又短又粗，还断了两根，但点钱的速度可着实不慢，和专门的银行出纳都有一拼。
里面是一段楼梯，下面倒是意外的宽敞，点亮一盏小灯后，能看到狭窄的走廊单侧排列着三个铁门。
浦杰深吸口气，这里的空气透着一股霉味，让他感到不太舒服。
门上没有窗子和栅栏，浦杰看不到里面，只能听到有女人在哭，恐惧至极的那种。
“你的手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灵巧。”看着第二张照片，浦杰颇为赞叹地说了一句。
浦杰犹豫了一下，松开手，张开五指，亮在他眼前。
“等等，你还没说要干什么？”看着那把锋利的屠刀，浦杰先开口问道。
又一个小时过去后，浦杰变成了一个叫做多恩的退役摔跤手，身上的纹身换了一批，还多了乱糟糟的假胸毛，就是脱|光了站在镜子前，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
里面和外头完全不同，充斥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浦杰走进去几步，脚下嘎嘣一声，低头一看，竟然真的是颗牙，“你是牙医吗？”
“不，五千，就是五千。”他晃了晃厚实的巴掌，然后，闪开了门口。
“嗨，东方佬。”屠夫把刀在手掌心拍了拍，“你是叫雷吗？”
“不，那是假的。做失败了，没留神掉在这儿。”屠夫跟了进来，关上门，拎着刀走近一个柜子，套上一条淡蓝色的袍子，“放松点，坐到椅子上，很快就好。”
浦杰坐在椅子上，但眼睛还是放在那胖子不离手的屠刀上。
拍第一张照片的时候，浦杰的脸上多了一层黏乎乎的东西，看上去就像个电影里的外星人。
不知道是耳光还是别的什么声音一直在响，伴随着女人的号哭和哀求。
“是。”
说完，他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之前那女人凄厉的尖叫。
他咧开嘴笑了笑，甩手把刀丢进洗手池里，“把头靠上去吧，要开始了。”
“那么，把车停在那儿，拿上五千米元现金给我滚进来。”那胖子骂骂咧咧转身走了进去，屋里十分昏暗，连雪亮的刀都透着一股诡异。
“我可是艺术家。”那胖子笑了两声，“对我来说，只有三件事称得上艺术，一个是杀猪，另一个就是摆弄你们这些恶棍的脸。”
浦杰的手握紧了枪柄，用另一手掏出钱递了过去。
那胖子弯腰挪开一台破旧的大铁柜子，亮出了后面不到两米高的一个门，门上布满暗红色，也不知道是锈还是别的什么。
等到第二张，他的脸就已经有了初步的变化，鼻梁高了很多，眉骨加深，肤色变成了奥尔梅克最常见的淡棕，络腮胡子也大概有了个雏形。
数了两遍之后，他抽出两张递回给浦杰，“你多给了两百，拿回去。”
“我可以放下刀，但你要先把你的手从你的枪上拿开。我要在你的脸上忙活，我可不希望你一紧张抬手给我打出一个窟窿。”那胖子把刀挥了挥，冷冰冰地说。
“里面没什么人，只有我的一只小羊羔。”屠夫头也不回地说，“我才买来不久的，鲜嫩可口的小羊羔。”
而且看脸上那些暗疮，掏出个钩子叫嚷一声“ah——fresh meat”好像也没什么违和感。
里面并不大，钩子上挂着一些看上去并不太新鲜的肉，四处都能看到苍蝇飞舞，让浦杰一进去就忍不住换成了用嘴呼吸。
他用手揉搓着掌心的一团黄褐色东西，“没问题，只要不拍到我，和我这里的东西。”
“你好。”他打了个招呼，没急着拔钥匙下车。
“闭嘴，小羊羔，我不需要钱。”那胖子一拳砸在铁门上，“你再有一次在我来客人的时候鬼叫，我就考虑体验一下你没了舌头之后的小嘴儿，婊子！”
拿出钥匙打开门，胖子摆了摆手，晃晃悠悠走了进去。
“我并不打算做整容手术。”浦杰望了一下四周的陈设，瓶瓶罐罐里尽是些分不清真假的人体器官，他宁愿相信那些都是假的，不然，这屋子里起码要有十个以上的死人。
半个小时后，那胖子慢悠悠走了回来，神情满足，而隔壁，也只剩下了沉闷虚弱的抽泣声。
“最后一个，是享用我的小羊羔。”他露出一个屠夫的微笑，“你的脸需要晾四十分钟，在这儿等着，哪儿也不要去。”
“库鲁特没跟你说吗？”他哑着嗓子回答，“而且，来我这儿的只有两种客人，一种是要杀猪，一种，就是你这样需要换个身份躲仇家的笨蛋。放心，你找遍整个奥尔梅克，不会有人比我手艺更好了。我能让你老婆都认不出你来。”
“我也不做手术，我做的是艺术。”那胖子把一对儿特别薄的橡胶手套勒在手掌上，转身走到椅子边，盯着浦杰，“钱我是不会退的，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滚。要是放心，就给我坐下，两小时后你就能有一张出国旅游也没问题的新脸。”
如果只听那些声音，浦杰会以为自己此刻正身处地狱。
在门前摁了几下喇叭，里面晃晃悠悠走出一个穿着工装裤拿着大号杀猪刀的胖子，浦杰看过去，总觉得这家伙的打扮莫名的神似某部恐怖片的反派一号。
没想到，屋里竟然意外的干净，白色的清冷灯光照亮了陈设，靠墙竖着几个玻璃门的柜子，当中摆着一个像是牙医病号用的椅子，旁边还有很多瓶瓶罐罐，一个洗手池。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家伙说话时不自觉磨牙的声音，浦杰就从脊髓中升起一股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浦杰想了想，从箱子里拿出一把手枪藏在身上，把军刀在腰侧扎稳，带好钱下车锁好门跟进了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脚步声，中间一个铁门里传出了一个女人哭泣的哀叫声：“求你了，放我回家，我家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钱。”
“这才只有两个而已。”
“我中间可以给自己拍照吗？几张就好，我需要向很重要的人证明我的身份。”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里面是什么人？”
在心底确认了几遍自己的新身份后，浦杰有点不忍地问：“我想问一下，如果我要把你那只小羊羔买下来带走，需要出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