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庄周梦蝶
季博元看在眼中，知道他肯定是做过什么瞒着原先绿袍的事情，却也不去说破，“今日，我决定就将那百毒金蚕蛊传授于你，以后定要用心祭炼。正道日渐昌盛，为师也要出去云游一番，拜访昔日几位好友去了，这百峦山的一切就都由你主持了。只是切忌同门之间相互伤害，违者我定斩不饶。万一真有弟子犯事，也得等由为师回来，亲自发落。你乃是大师兄，以后也当作表率，记住了吗！”讲到最后，语气也变得未免有些严厉。
这哪还是他的家，分明就是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中，四周石壁之上，安插着一排的火把，照映得整个山洞里，都是一种幽暗昏黄的光亮。
一听此等言语，辛辰子脸上顿起欢欣笑容，及至我讲到最末几句，忙翻身跪下，恭声应道：“弟子必定不负师傅厚望。”
“起来说话吧。”季博元决定还是先问问至今乃是何时，“辛辰子，如今乃是什么年代了？”这一开口，却也发现声音都变得细如婴儿，唉！
季博元，区区一个都市小白领，现实中的太多太多的无奈挣扎，实在是压抑得他都快不能呼吸。快节奏的都市物欲追求，真的适合所有的人么，相比之下，古人那种归隐田园，隐居山野之意，更加吸引着他。
这样一来，就更迷糊了，季博元可打小就没去过什么山区，怎么会对这山洞熟悉呢。
当然，思量一番，季博元这话可是不能明着对那些个弟子说的，“辛辰子，你跟随为师最久，也颇得我的欢心。我一直就想将这衣钵传授于你，只是一直在考察你的行径。”
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全没了睡意，惊出一身冷汗来。
想起来不由一阵恶寒，这个生死存亡的大事，乃是当务之急，一定要想出解决之道才好。去向峨眉派投降？不现实，先不说绿袍老祖干了多少坏事，就季博元本人现在的意愿来说，也是不愿意去卑躬屈膝地向峨眉派屈服的。他本就甚是不满峨眉派的一家独大未免荒谬，现今既然来到了这蜀山世界，说不得要改上一改了。
要知道，在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的原著中，第一次描述的正邪大战，绿袍老祖就是作为当时邪派的领军人物出场的，辈分法力倒是说得挺高的，可是结局是被那正派破去新练法宝不说，还被人斩了法体。后虽被大徒弟救出，却也是贪图他的宝物。尽管大弟子阴谋未能得逞，却也导致这绿袍老祖越发的神经质，最后众叛亲离，为峨眉派所诛，形神俱灭，着实可悲。
站起身来，辛辰子想了想罢，“回禀师傅，明朝灭亡，清朝建立，如今乃是康熙二年八月下旬。”
正想着，他忽然却又对此处，生起一种十分的熟悉，好像本来就理应住在此处似的。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所有一切还只是蜀山中开始而已，季博元一听顿时满心欢喜，所有机缘基本还都未能触发。
当再次醒来之时，他无奈了，好像这次是真的，因为人还是在这山洞中，哪也没去，只是睡觉的姿势稍微变了变。脑海中绿袍老祖的记忆，也是依旧挥之不去，如若亲身经历一般，历历在目。
绿袍老祖？自己明明是季博元，怎么会有什么绿袍老祖的记忆。唔？绿袍老祖，不是开玩笑吧，那不是《蜀山剑侠传》中的南方魔教的开山祖师。
原著中除却峨眉派一家独大外，也仅有同此派交好者最终才能得以存活，余者抛开未出场者，尽皆难逃一死，实在让我等难以苟同。
据说百炼真身，法力高强，不在绿袍老祖之下，只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法宝罢了。
如果有选择的话，降生此身之上，季博元却是万分不愿，不过唯一还值得庆贺的是，绿袍老祖，尽管在原著中混得凄惨无比，但一身法力还是有些能够称道的地方。
根据脑中绿袍老祖的记忆，好像还未曾有那慈云寺一行。这么说来，原著中所讲述的也应该才刚刚开始吧。正自想着，还是要找人问清楚具体年月，方才好有算计。
此时，他脑中又涌出一段记忆，这是绿袍老祖的洞府所在……
对了，此人还是蜀山一大丑人，身高不足三尺，一个栲栳大的头，就占据了总身长的近二分之一，胡子拉碴，头顶绿毛纠结，比那鸟窝还要不如。身体干枯瘦小，双手就跟那鸡爪子似的。
转身一看，跟前跪着一独臂之人，穿得不僧不道，赤着双脚，个子颇高。根据绿袍的记忆，此人乃是大弟子辛辰子。
看他如此高兴，季博元也是安心了一点，此乃第一步，以后日渐对辛辰子好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是铁石心肠也定能将其真心为己的，“还有要记住一点就是，自我离去后，不要随意出行，在山勤练法术，多加修行，尽量不要与正道起了冲突。即使真要有人打上门来，若敌不过，就是寻那滇西毒|龙尊者，切不可与敌人硬拼，小心安全为上，等我回来，自会主持公道。”想了想，季博元觉着最后还是要这么叮嘱的，万一自己不在，老巢被人抄了，那可就玩笑开大着去了。
不是在家睡觉的吗，怎么一觉醒来，就换成了如此景象。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发现四周依旧不是很亮堂。季博元不禁反问自己，难道说是天还没亮，可感觉却是已经睡得很久了，还奇怪为什么闹钟到现在还是没响。
“是，师傅。”辛辰子，连声应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叹息一声，他常常思量，要是真个能够生活在《蜀山剑侠传》所描述的世界中，却又是何等让人倾心。
不过此书虽然内中所述，至今也能为我等参修，但是书中的还珠楼主所述的正邪理论，对我等现代人来说，未免感觉有些荒唐了。
季博元心想，还是拿闹钟看下，到底几点了，省得万一迟到就惨了。脑中正想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思绪，伸手就向旁边床头柜上去摸索。唔？怎么这床有这么大吗，手都摸不到边了，心中正奇怪着，他揉揉眼睛，再次睁开，搜寻闹钟的位置。
可是要跟峨眉派叫板，先不说人家家大业大法宝甚多、功夫精妙，就那三仙二老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季博元心想，现在肯定是在做梦，今天一定是看书看得太入迷了，没事，继续睡，睡醒就没事了。便又倒头大睡。
辛辰子听说师傅要传他衣钵，顿时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后又及听说考察他的行径，神色却是似乎又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心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师傅……师傅……”辛辰子见季博元听了他的话后，久久沉思不语，不知所未何事，但见炼法时辰，却已将近，无奈只得连声呼唤。
此为霉鬼之说，那变态却是因为绿袍老祖还有另外一样嗜好——生吃人心。唉！实在是是可忍，孰不能忍。
还珠楼主的《蜀山奇侠传》系列的书籍，的确精妙，难以让我等晚辈想象。在他所身处的民国动乱时期，居然也能写出此等奥妙文章，以供我等后学晚辈拜读。
季博元正思量着人性问题，不觉一时间沉迷了进去。
为今之际就是要联络志同道合之士，再去寻些法宝秘诀之类的，增强自身修为，方是正策。只是不知现今是何年月，蜀山之中又发展到了何等地步，季博元也才好依据对原著的了解，想些解决之策。
此人昔年曾被绿袍老祖无意中咬去左臂，虽后来绿袍内心愧疚，将己身法术，尽皆传授予他，但此人却是日日怀恨在心，未曾忘却。直至日后慈云寺一战，趁绿袍身受重创，终于反叛，俟机夺得绿袍的半截身躯，欺师灭祖，妄图索取至宝——玄牝珠。
伸个懒腰，迎身走至窗前，望着眼前上海这个东方大都市，尽管已是午夜时分，却是依旧灯火通明。不得不让人感叹，近些年来此处，乃至整个国家的兴盛发展。经济发展，人们物质生活确实是提高了不少，但精神上似乎变得更加的空虚了。
自怨自艾了一阵后，忽然想起一个很实际的问题，绿袍老祖在原著中是被杀死的，岂不是代表他将会被……
脑海中依旧盘旋不去的，是蜀山中描述的胜境，内中的情景，带着些许纷乱的思绪，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师傅，修炼百毒金蚕蛊的时辰到了，请师傅移驾四况崖主持炼法。”
这时再看那辛辰子，觉着其实也不像原著中所言那样，面目狡诈，心思狠毒。用他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此人最多也就是身子瘦了点，脸色太过苍白，目光倒是有几分神采。至于是不是凶狠，这个季博元没混过黑社会，却也不太了然了。心思狠毒，那他就更加是看不出来了，人心隔肚皮，想来就是神仙也参透不了人心吧。
可是这愿望，平日也有想过，为啥就发生在今天呢。还有为啥，叫他做的是绿袍老祖，这蜀山中第一霉鬼，第一变态，第一……
季博元虽不知他听进去几分，但有些话却还是要交待清楚，“好了，那就下去吧。”
虽说知晓他有叛师之心，但今时非同往日，此时的绿袍也不再是以前的绿袍。季博元相信自己还是有法子能够拉回他这个便宜大徒弟的心。
看看闹钟，时针早已走过十二点，轻轻放下手中早已翻阅数遍的《蜀山剑侠传》。尽管此书乃是盗版，内中别字纷纷，季博元也是十分爱护。盖因当今，不要说是还珠楼主原著正版了，即使是盗版之流也是极为罕见。
看来，真的是运气到家了，他今天睡前随便许了个梦想活在《蜀山剑侠传》中的愿望，竟然就这么实现了？
唔？听见了辛辰子连声呼喊，季博元忙回过神来，想起来他是来叫自己去祭炼百毒金蚕蛊的。不过，精通原著的季博元，却是知晓此物实在不是什么利害的法宝，也只有绿袍老祖自以为得意罢了，原著中才一出场，就被人破去。他现在可是不愿意再炼此物，浪费时间是十分可耻的。蜀山中还有好些无主之物等待他去取用呢。区区百毒金蚕蛊，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