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保命法则

    一大堆肮脏物全喷到地上，甚至我裤子也被溅到一堆大点子。我没时间心疼裤子，怕坡脚老太再咕咕几声，我俩能抽搐而死。

    我们来吐蕃后，一直没跟警方联系，因为这里的警察不怎么给力，未必能镇得住地下赌场的人，但为了保命，也只好把他们这帮救兵搬出来试一试了。

    这还没完，随后朋仁里冲出不少人来，有灭火的也有打斗的。

    潘子点头说行，我正要拨110，这时来了个意外。

    我咬牙撑着，拽起潘子往门口逃。但潘子走的踉跄，刚来到门口，厕所门就要被打开，坡脚老太马上要追出来了。

    我和潘子都站起身，凑到窗户处往外看了看。

    我冷不丁头都大了，心说难道是地下赌场的人发现我俩了？那他们鼻子也太灵了，我和潘子这么隐蔽竟也被发现了。

    我们悄悄来到厕所门口，她家是双拉门的，我和潘子就一左一右站在两旁，潘子又给手帕上倒了一些拍花儿药。

    这是个老太太，穿着一件风衣，背着一个大麻袋，脸上还蒙着一条黑巾。看身材跟坡脚老太很像。她还一晃一晃的正奔着胡同里走来。

    我和潘子都不知道发生啥事了，我看门口那两个监视我们的人，也把精力放在别处了。

    我和潘子商量怎么办，潘子的意思，我俩找机会逃，最好能从餐馆后面溜出去。

    有十来个人吧，看样都是当地的，他们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拿着汽油瓶子，正疯狂乱打乱砸呢。

    我把目光又放在长筒靴子上，估计这里面另有乾坤，说白了，这双靴子的底不一样高，穿着它，立刻弥补了老太的不足。

    老太太很淡定的从我屁股后面拾起一个空易拉罐，又一脚给它踩扁，放到大麻袋里了。

    但我相信这拨人已经把所有能逃跑的地方都卡死了，潘子这条路行不通。我也有另外的建议，打电话叫警察。

    我算明白了，合着朋仁也跟地下赌场有联系，这他娘的全是敌方组织的。

    我留意到，朋仁对面有个小餐馆，招牌是麻辣烫，我一合计，我俩就坐到这里，借着地势先观察朋仁一番吧。

    我告诉他想吐不怕，脑袋一歪，随便怎么吐，又中途不停留的直接回了贫民区。

    但坡脚老太的行动更迅速，她突然咕咕咕的叫起来。与此同时，我脑袋又出现古怪了。

    我把摩托靠边停下，招呼潘子说，“走，哥请你吃麻辣烫。”

    原本监视我和潘子的两个男子，这下熬不住了，他们喊了一嗓子，跟暴民斗了起来，还有那两拨绕着餐馆巡逻的，也加入到打斗中。

    我跟潘子说，“装晕。”

    我俩故意吃的很慢。等过了一刻钟吧，我没觉得朋仁有啥异常，反倒察觉到，餐馆外面不对劲了。

    等逃出秀丽小区后，我扭头看看，发现坡脚老太没跟上来，我心里稍微安心，又骑上摩托，带着潘子离开。

    现在能很肯定了，坡脚老太就是黑面人，可这一瞬间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心说她是坡脚啊，黑面人走的却很流畅，这又怎么回事？

    我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稍微松口气，现在气氛没那么紧张，我和潘子也能悄悄交流一下。

    妙指说过，上午回来汇合，但别说上午了，我俩等到下午两点，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我闹心上了，心说祸不单行，在这节骨眼上，我俩还能摊上这种事。

    不过垃圾婆也给我敲警钟了，我是真不敢这么再待下去，也不管潘子还难受不难受的，招呼他上车。

    这时间段餐馆里人不多，我俩挑了个好位置。其实我俩都面冲门坐着才好，这样都能看到朋仁，但这么一来，也显得有点怪。

    我首先想到的是，糟了，没想到坡脚老太腿脚这么好，这么快追来了。

    我俩不考虑一会地不地道了，也不管冒然冲进去会看到什么，反正我举起手，那意思，我数到三，我们就往里冲。

    潘子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是拿定主意了，回复道，“这老太是重要人物。只要今晚把她擒住带回去，这次任务就能完成一多半了。”

    我看潘子脸都疼的直扭曲，我也理解，这种下楼方法有多折磨人。

    这么近距离看着他们，我发现一个怪异。这帮暴民脸上不仅带着怒意，还有一种白痴似的狞笑，似乎都没有清晰的逻辑而言了。

    我算服了她了，我俩没漏破绽，这都能被她发现了？我也不打算再偷偷摸摸，赶紧跟潘子说，“冲！”

    我俩一动不动地靠墙坐好。我还眯着眼，留意坡脚老太的举动。我希望这老太太“慈悲”一把，以为我俩昏迷了，她能放松警惕，只过来查看。到时近距离接触上了，我的拳头就能派上用场了。

    坡脚老太又俯身把面罩捡起来，我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在眼前出现，我拳头都握紧了，心说她要是还把脸俯下来，我绝对会给她来一记狠拳。

    我把摩托开到胡同里，扶潘子下来，我俩就这么大咧咧的坐在地上。

    在这种关键时刻，潘子还能这么说，我猜他真扛不住了，我又一合计，我俩也都脱离虎口了，歇就歇一会儿吧。

    这次没脑袋发热，就好像里面进了个虫子一样，在疯狂的搅和我的脑浆。这把我疼的，忍不住跪在地上。

    这是一个黑色的面罩，上面露着鼻子眼睛和嘴，这可是黑面人的招牌。

    他们随后全对着朋仁冲了过去，那些拿汽油瓶子的，还先把瓶子丢出去，让朋仁门前起了一把大火。

    我脑中瞬间想到一个词，暴力事件。早在乌州时，我就有所耳闻，而且新闻也报道过。

    药瓶没砸到人，不过打碎后，里面的乙醚迅速挥发出来，坡脚老太被熏到了，门刚开一个缝，又不得不关上。

    街上行人全被吓住了，四处躲避，我和潘子也不敢出去。这帮暴民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餐馆门口。

    我就给他解释，说门外左边有个打电话的小青年，一刻钟都没走，门外右边来了个看样是等人的中年男子，也是这么长时间动都没动，他们还不经意的往餐馆里瞧瞧。另外有两拨人，在门前出现两次了，好像围着餐馆绕圈呢。

    我记着他说过要去朋仁小额贷款公司，我就跟潘子商量，要不我俩出趟车，去那里找找，看有没有啥消息。

    我听到外面传来很闹的嘈杂声，也有噼里啪啦的声响。

    可真等数到三时，厕所里的水声停了，坡脚老太尖声喊了一句，“谁在外面？”

    我怕她隔远对我俩咕咕，我脑筋一转，一时间想到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这下瞧得清楚，她确实不是坡脚老太。我挺诧异，也顺带着真挪了挪身子。

    潘子说行，但刚走几个台阶，他腿一软，竟然滑到了，还用屁股咚咚咚的下了好几个台阶。

    我反应过来了，心说这是垃圾婆，我们虚惊一场。

    潘子很想回头看看，但忍住了，又悄声问我什么情况。

    这样过了一会儿，来到一个胡同口时，潘子知会我，说不行，想吐。

    但“幸运”的是，老太没这么做。她显得心情不错，又哼着歌在屋里转悠一会儿，紧接着去厕所洗澡了。

    但现在我也没啥劲，只好依旧扶着他，我们这对难兄难弟，一脚深一脚浅、稀里糊涂的来到楼下。

    我们到家时，我发现陆宇峰躺炕上睡着了，我和潘子没惊动他，各自洗了身子换了衣服，也悄悄上了炕。

    想想看，俩大老爷们吃麻辣烫，又不是小情侣，都坐在一边成什么样儿了。

    潘子又是捂脑袋又是捂肚子的，反正看着很难受，这样过一支烟的时间才有缓和，而这时胡同口儿还出现一个人影。

    我和潘子趁空离开她家。我还问小兽，“有没有劲儿下楼？”

    他们看了看餐馆，又瞧了瞧朋仁，有个人带头说了句，“看！这里！”

    潘子脸沉下来，也说我分析的没错。

    最后潘子让我一把，他背对门坐好。

    这老太太也确实这么做的，但等来到我身边后，她指着我喊了句，“大哥，麻烦让让。”

    虽然头次接触妙指，但我能肯定，这人靠谱也守时，他没回来很可能出了意外。

    潘子比我还怂，他不仅跪下了，还脸一白，张嘴哇的吐了一口。

    我跟潘子说，“咱俩好像被人盯住了。”

    我俩是头次来这儿，对附近很陌生，不过这也不是啥繁华地段，看几眼就差不多眼熟了。

    我急中生智，摸着潘子兜，把那瓶拍花儿药拿出来，对着厕所瞥了过去。

    现在的陆宇峰，就是个木讷汉子，我们挖到啥消息，没必要跟他商量了，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我打着主意，等明天妙指回来了，我们仨碰一碰。

    潘子点头说行。我俩稍微乔装一下，又戴了摩托车头盔做双保险。我开着车，查了手机地图，奔着朋仁赶去。

    潘子点头说好，我俩又从床底下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