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突来奇变

    宛小宝举个例子，说雪山灵芝有多难弄，这玩意儿就多难弄，而且药用价值跟灵芝也有的一拼。

    宛小宝挺好奇，在阿峰上楼时，她一直盯着看，我是没说法，但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天生好奇。

    我们出了屋后，发现也有村民出来了，他们都往一户偏僻人家那里赶去。吕政也招呼我们顺大流过去瞧瞧。

    我是没敢往前靠，尤其刚吃完饭，直反胃。陆宇峰和吕政没觉得有什么，凑过去一起验伤。

    还有两个男子正蹲在尸体旁边验伤呢，另外有个干瘦汉子，坐在地上一脸迷茫，眼角挂着泪，这干瘦男子就该是死者的丈夫。

    我最后看不下去，把侏儒鹦鹉逮住，放到屋子外面去了，心说反正白天也不需要它，让它去林子里找食吃吧。

    他先指着死者脖子，“看伤口边缘往里凹着，切口不那么整齐，尤其部分地方还有轻微塌陷的痕迹，应该是被钝斧砍出来的，凶手很残忍，把死者杀死后依旧挥斧，才能弄出这种伤势，至少砍了不下五次。另外，看死者胸口这么脏，下半身裤子上有抓痕，凶手还试图对死者非礼，只是因为死者反抗，他这种恶念没施展成功。”

    他把剩下的铁皮石斛全吐出来，塞到褚成梁嘴里了，还强调说，“你被毒影响了，身子有些僵，不适合咀嚼，直接咽了就可以。”

    吕政很敏感，最先站了起来，我们仨都望着他。

    陆宇峰是验伤的行家，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用酒消毒，这也是刚开始有些疼，等适应了，或者说麻木了，褚成梁又回归常态，拿出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儿。

    我还怕褚成梁咬我，这手还特意往外鼓了鼓，留出一些间隔来。

    但我发现，其他人的眼神不怎么对劲，尤其在陆宇峰说话期间，本来验伤的两个男子，对陆宇峰有种敌视的感觉。

    当然了，现在不是谈论戴斗笠死者的时候，我们得找证据表明清白。

    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话，可接下来吕政的一个动作，又让褚成梁显得极其无奈。

    吕政又把他的猎刀抽出来，先用刀尖把伤口扩大，又用刀背往外挤血。

    等嚼烂了，他又吐出来一点，小心的往褚成梁伤口上摸。褚成梁很感激吕政，趁空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

    他进来后一看到那些瓶瓶罐罐的速食产品，就连连摆手说，“上午我猎到三只勺鸡，用石锅炒了，自己吃不完，请你们过去吃。”

    吕政说，“村里但凡出现大事，都会敲锣的，咱们出去看看。”

    侏儒鹦鹉显得无聊，而且自打来到这种充满原始风味的梅山，它变得欢实多了。

    我们一直等到中午，正好聚在一起吃带来的食物。吕政又来了，这次他没背着弓挂着刀，显得很随便。

    我往深一合计也对，我们主动，就是敌明我暗，要是敌人主动过来，我们所处的形式还能好一些。

    我们也不想吃速食产品，这玩意儿没多大营养，更不如有热乎乎的饭菜有吸引力。

    吕政不理我们，犹豫一会后最终下了决心，把铁皮石斛放在嘴里嚼起来。

    吕政也立刻点头，给我们洗脱嫌疑。

    它现在不折磨我了，反倒打起褚成梁的注意来。

    但那个一直坐着哭的干瘦汉子，突然发话了，他指着我们仨问，“你们一共五个人，你们仨跟吕政吃饭喝酒的，是没嫌疑，那另外两个呢？他们难道不会偷偷过来施暴杀人么？”

    在乌州，我们都用锅来炖鸡，但吕政这边，是干锅这种吃法，配着几种野菜与调料，独有一番风味。

    他没啥异常表情，看到我时，还不漏声色的微微摇摇头，这让我猜到，组织还没把电筒密码破译出来。没想到这密码竟有这么复杂。

    我以为这就算完事了呢，宛小宝还找出纱布想给他包扎。但吕政又拦住了，在我们诧异下，他摸着胸口，拿出一种怪草来。

    我们赶紧腾地方，虽说宛小宝也懂医术，但术业有专攻，吕政这个本地猎人来救褚成梁，把握更大一些。

    我挺纳闷，心说刚才还好好地，也没地震也没下雨，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这可是两个男人间的“喂饭”，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而且蹲这么久，我也累了。索性站起来，四下溜达一番。

    我们早晨打了一些水，屋里还有剩余，潘子把水端来问行不行。

    吕政听得连连点头，也拿出一副钦佩的神色看了陆宇峰一眼。

    最后褚成梁迷迷糊糊睡下了，吕政把我们四个叫到一边说，“你们这个同伴，至少要调养三天，这几天很可能出现上吐下泻的征兆，你们别做买卖了，好好照顾他吧。”

    这时候，不知道谁从门外喊了一句，把现场气氛弄得更加严肃。

    刚开始出现的血，都有些发暗发黑，但吕政有耐心，拿捏力道，不断地挤着，最后还顺着大腿经络，扩大了挤血范围。

    吕政一模腰间，拿出一壶酒来，这应该是当地自酿的酒，他拧开壶盖，就势往褚成梁伤口上倒，又跟我说，“伤者不要大喊大叫。”

    我指着吕政，跟大家说，“我们是外来的没错，但没杀人，这两个小时之内一直跟吕政在一起，他可以作证的。”

    这草绿油油的，看着有点野花和芦荟结合体的感觉，我当然不识货，但宛小宝冷不丁愣了，问了句，“野生的铁皮石斛？”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帮二百五，不会以为陆宇峰是杀人犯吧？

    我们眼睁睁看着，血渐渐变红，最后成为鲜红色，不过这一来，我估摸这出血量，要是拿去献次血都够了。

    我没做好心理准备，冷不丁看着屋子正中间躺着一个死人时，愣住了。

    可我刚才纯属面上做戏，到底“做不做买卖”，还得阿峰决定。

    酒一点点洒落，褚成梁疼的整个身子抖着，嘴里也哇哇喊，不过被我手这么一挡，传出来的只有闷闷的呜呜声。

    吕政点点头，念叨一嘴，“这是好东西，我真有点舍不得。”

    伤口附近都黑了，还有发红发肿的迹象，吕政只用手指轻摁一下伤口，褚成梁就忍不住哼了一声，而且相比刚才，他都有半昏迷的架势了。

    想想也是，我们不能把一个病号单独留到这间屋子里。陆宇峰就跟宛小宝说，“我们仨先去吃，一会回来给她带点。”

    接下来我们四个就在屋子一层歇息，宛小宝一直在褚成梁旁边坐着，拿出一副照顾人的架势，而我们哥仨都坐在墙角。

    这是个女的，衣衫不整，死相也真惨，她脖子都快被砍断了，只剩一点皮在那当啷着。满地的血，还有一些挣扎过的痕迹。

    我们都点头，吕政也不多待，拿好他的东西，扭头走了。

    都说在伤口上撒盐是很残酷的，但往上面倒酒，这威力也小不到哪去。我们没有麻药，为了能让吕政专心救治，我只能用了一个土办法，一伸手把褚成梁的嘴巴捂住了。

    他还请我们仨喝了酒，其实这酒度数不高，就比啤酒猛一些吧，但我们吃饭的气氛很好，有说有笑，没多久也都弄得面红耳赤。

    在昨晚见到他时，他可是跟我们明算账，但现在却摆明了请我们白吃饭，我知道经过短短不到一天的接触，他把我们当朋友看了。

    我们仨都没拒绝，这就要跟他走。但宛小宝没动地方，她看着褚成梁，说要照顾他。

    陆宇峰想了想，拿了个注意，他说今天遇袭，敌方明显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与其我们费力找他们，不如让他们主动找过来。

    褚成梁没什么精神头，被鹦鹉烦着，也没啥办法，只能闷头熬着。

    这家真热闹，屋门前站满了人，但我们四个大老爷们也不怕挤，一边借光一边让让的，全钻了进去。

    陆宇峰抽空拎着行李包上了二楼，我知道他干嘛去了，应该是用无线通讯器问电筒密码的事了。

    正当快吃完的时候，我听到他家屋外突然有人敲锣，当当当的，显得很急躁。

    随后阿峰又掰了掰尸体的四肢，下结论道，“从僵硬程度和血液凝固颜色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吕政没回复，直接接过水，用它清洗褚成梁脚上的伤口。本来这伤口附近全是淤泥，直到清洗干净时，我发现这伤比原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他蹲在褚成梁身边仔细看看，我留意表情，发现他先把眉头皱起来，随机又舒展开，把手一伸，对我们说，“拿水来。”

    他说，“我们村子一直很太平，自打来了五个外地人后，一天之内，失踪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了。”

    陆宇峰在二楼足足待了半个钟头，才又背着行李包走下来。

    它凑到褚成梁身边，要么大声喊，“爷问你，你咋了？”要么就在褚成梁耳边不住的嘘嘘。

    潘子看他俩把这草说的这么神秘，他也忍不住再问一嘴，“这玩意很珍贵么？”

    他说的失踪人口，就该是我们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戴斗笠的死者。只是我们回来后，一直没机会跟村里人说这事，在他们眼里，还不知道这人已经死了，都以为是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