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探

    我心说锁门是好现象，说明里面没人。我赶紧拿出卡片，又一番折腾，将门撬开了。

    我俩选择走楼梯，大半夜的，楼道里阴森森的，要是还有人跟我们一样不坐电梯而走楼梯，那只能说明，这个医护人员有毛病。

    他穿一身白大褂，带着一个口罩，正冷冷打量着我们。

    我们都一伙的，也就解除警惕了，我先问他，“怎么到这屋子里来了。”

    我跟潘子说，“再等等，观察一下。”

    我和潘子赶紧顺着横框爬到空调主机旁，我俩没敢都坐上，怕太沉，主机禁不住。但我们都伸出一条腿，踩在上面，也算借借力。

    “吕哥，今天医院里混进来两个傻兮兮的线人，这事你知道么？”

    我不由得往上看看，虽然看不到什么，但心里挺诧异。

    我一下听出来了，还不敢相信的问了句，“陆宇峰？”

    我本来给他留个地方，让他一会也能把脚踩在主机上，可这小子玩了个小绝活，他整个人趴在窗户上面的横框上，双手双脚用力夹着，让身子稳稳的趴好。

    外面人还纳闷呢，说了句，“怎么回事？”

    我望着门后，心说我们哥仨也不能全躲在这里，就算叠罗汉也太明显了。

    我对潘子一使眼色，潘子点点头，还贴着墙往前走，他个高手长，这么一伸手，就勾到摄像头，还一用力，把摄像头强行掰的垂直向下，这样整个摄像头只能傻兮兮的照着地面了。

    陆宇峰一直等着，一方面让我俩站稳脚，另一方面等门外人好奇地把钥匙再拔出去，因为他开不了门，肯定会看看钥匙，是不是弄错了。

    这个卡片看起来，很像某个俱乐部的会员卡，揣在兜里也方便。

    这一看让我头疼，四楼走廊黑咕隆咚的，谁知道医生去了哪个房间，而且能感觉出来，这四楼不是诊室，该是一个综合办公区。

    他说完还向窗户这走来。我挺警惕，怕他一会探出头来看看，我们仨就都露馅了。

    陆宇峰整个脸沉了下来，他大步走到门前，伸出铁扳指，看架势想用强，只要门开了，他就偷袭，让进来的人瞬间晕过去。反正他带着口罩，门外人不会认出他来。

    我心里给阿峰一个赞，心说原来他这么费劲的趴着，算是留了后手了，要是医生不开眼，非得探脑袋，那就别怪阿峰真来硬的了。

    这时陆宇峰有所表示，他离窗户近，索性把大拇指伸出来。

    我踩着空调，想探个头也不会那么费力，可坏就坏在，我刚稍微有举动，脚下就嗡了一声。

    潘子催促我快点进去，我摇摇头，心说我们现在进去干啥？对着走廊喊，让那个笑的很奸猾的医生快出来接驾嘛？

    可这医生运气好，他只是站在窗户前，还一边关窗户，一边说了句话。

    我觉得这是下策，医生被偷袭了，醒来肯定报警，虽然警方不会抓我们，但也会做做样子，在医院展开一系列调查，那样后续任务就变得麻烦了。

    我没法子，只要一边忍受着脚下的嗡嗡，一边耐心的熬起来。

    另外一个人笑了笑，说可能门锁旧了吧。这笑声还是那么奸猾，让我知道，是那个医生。

    我竖着耳朵继续听，甚至心里还不断催促，心说有本事他俩就在这屋里聊上一个钟头，把秘密全抖搂出来。

    阿峰应声承认，还把手伸出来，让我们看他带的那个铁扳指，算是核对身份了。

    他带我们俩往里面走。这屋里有一个办公桌，墙边还放着两个大铁柜。

    陆宇峰也不忌讳，打开柜门，拿出两个眼珠子，握在手里来回把玩，又跟我们说，“眼科手术中，很常见的叫玻切术，就是把眼珠内的玻璃体切除，再打入硅油。也就是这瓶子里的东西。”

    我和潘子本来就是临时在这屋里躲避，也不想耽误陆宇峰办事，我就招呼潘子先出去，我俩干我俩的活儿去。

    我和潘子紧忙退后两步，我心里还合计，不管这穿白大褂是什么东西，我哥俩一起上，未必不是他对手。

    我带潘子进了四楼，就近凑到一个房间前，还抬头看了看，这房间没牌子，估计是个仓库。

    我记得医生说他去四楼办公，虽然有电梯，我和潘子都不敢做，想想看，我俩穿着病号服，要是在电梯上遇到医护人员，一下就露馅了，医护人员不得把我俩拎回病房去？

    我心说这挺好，要是能抓到眼科医院的罪证，警方就可以正面插手了，至少把那孙苗还有笑声奸猾的医生都抓了，方便我们继续调查。

    我俩一路下到四楼，在楼道与走廊之间的门前停了下来，这门上也有玻璃，我就稍微探个脑袋往里面里看。

    我把玻璃门打开，又叫着潘子一同溜出去。

    我心里不服，想冒险稍微探个脑袋往里瞧瞧，认识下这个吕哥到底啥长相。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想，有个猜测，指着硅油说，“你的意思是，这硅油也是有猫腻的地方？如果不想把患者弄死在手术台上，就注入有害硅油，让他们慢慢中毒身亡？”

    我俩足足在门口站了五分钟，这楼道里风也大，最后都冻得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我拧着门把手儿稍微用下力，发现这门是锁的。

    可没等走，意外来了，有谈话声从走廊里出现，好像是从楼梯那儿传来的，而且他们还停在门前。

    我和潘子出去后就跷着脚走，悄悄地来到病区门口，这里有一个大玻璃门，将我们与外隔绝。

    我把建议跟阿峰说了，阿峰其实也就是没想到法子才用强的，听我说完他连连点头说好。还当先让我俩赶快行动。

    我觉得他都快赶上百变星君了，合着一会一个身份，以前当送饭工，现在又变成医生了。

    没多久门开了，开门人也没想明白刚才咋回事，进屋时还念叨呢，说钥匙没错啊？

    可操蛋的是，医生说完就把窗户关上了，隔着一个窗户，我再也听不到啥了。

    我叫潘子把门关上了。

    刚开门时，这屋里有点黑，不过窗户上没挂窗帘，借着射进来的月光，也勉勉强强能看得到。

    医生已经走了，这玻璃门依旧被锁着。我四下一看，发现角落里还有个摄像头，正对着玻璃门，也就是说，我们要想溜出去，就必须避开它。

    这时有钥匙插到门锁里，有人正在开门，陆宇峰就伸手拧在门把手上，让外人一时间进不来。

    突然地，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架势，还真有人走楼梯了。

    陆宇峰带着小手电，就用电筒光照着铁柜子，我发现这里面东西挺恶心的，放着一瓶瓶的透明液体，还有一个个仿真的眼珠子。

    但关门一刹那，我和潘子吓得一激灵。因为门后面站着一个人。

    我想起窗外的横框了，我们站出去躲一躲也是个办法，而且我觉得自己不会那么点背，又会腿抽筋吧？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却太大了，我就觉得脑袋里叮咚了一声，他说的线人，肯定指我和潘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露馅了，另外他说的这个吕哥，一定是敌方很重要的人物。

    这很考验一个人的平衡感，还很费体力，我怀疑他为啥这么做。

    我算服了屋里的两位了，好端端的点什么空调啊？陆宇峰也对我们使个眼色，那意思别轻举妄动。

    这是有人要进来了。现在是我们仨在屋里，这屋子还没啥能藏的地方，虽然有铁柜子，但上面没纸壳箱子做遮掩。

    我和潘子不管那么多，赶紧跑到窗户前。我发现四楼窗外还挂着空调主机，这可是意外发现。

    这么僵持几秒钟，那医生有动作了，他把门完完全全推上，又嘘了一声，问我俩怎么来了。

    我趁空拿出卡片，对着玻璃门的锁顶了几下。眼科医院这儿的门都是a级锁，想要撬开，并不难。

    就在钥匙被拔出的瞬间，陆宇峰松开门把手儿，扭头往窗户这跑，还嗖的一下钻了出来。

    我俩这么站在这儿，保准被下楼的人发现，我稍微琢磨一下，觉得还是找个房间避一避再说。

    这是我住院前就带来的，本来还有撬锁的铁丝和万能钥匙，但这都没带来，而且我还庆幸没把它们带来，不然被孙苗看到了，保准没收。

    离开二病房之前，我还特意拿了一样东西，就是我撬锁专用的卡片。

    我以为遇到鬼了呢，毕竟医院这地方，又是生病又是死亡的，带点灵异气氛很正常。

    医生又向窗户这看了一眼，咦了一声说，“哪个大马虎走的时候没把窗户锁好？”

    陆宇峰点头，还拍了拍裤兜说，“我刚用注射器偷了一管子硅油，一会回去找人化验，很快会有结果。”

    我失神之下，差点踩秃噜了。潘子也是，被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