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追

    但没等有人回答，摩托司机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答案了。他摸出一个瓶子来，对着后面狠狠一丢。如此近距离，瓶子正好砸在我们车前盖上了，还哐的一声碎了。

    我说不好心里什么感觉，心说这案子我们费劲巴力追了一大通，别最后是灯下暗，这凶犯竟是这村里的人。

    轿车后座很舒服，傻爷们坐上后又不嫌疼了，还满意的哼哼几声，而且我们又套了一会儿话，他终于说出一个有用的事儿。

    就是给女子看病的那个村子，只是那女子家在村东头，我们这次奔的是村西。

    摩托车主一看没机会丢zippo了，也不管我们，收了火机，速度不减的继续逃。

    这一定是王同的哥们儿，给他当了替死鬼。

    我也想跟去看看，而且枪都开了，凶犯弄不好都被击毙了，我招呼阿峰和潘子。阿峰却跟我意思相左，他反倒招呼我俩，赶紧上车。

    我们一轿车一摩托的，最后勉勉强强弄个平手，而且我们两伙人之间的间距，也一直保持在十米左右。

    傻爷们也知道我们来了，他抬头一看，哇一下哭了，说诡诡不好，半夜开摩托撞他。

    大半夜的，枪声很明显，让我心跳不由加快。也不用谁强调啥，我们都知道凶犯真没跑，还被警方发现了。

    估摸过了半分钟，一个黑摩托从一个胡同冲了出来，车主使劲给油，呼啸着往远处逃去。

    陆宇峰叹口气又说，“既然如此，他今晚杀错人了，肯定会有所察觉，而且从他给我们打恐吓电话的举动来看，这还是个高傲的人，他觉得自己被懵了，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会这么甘心离开作案现场的。咱们带着王同去看看，让他露露脸，或许会有所收获。”

    等来到这人面前后，我发现这也是熟人，就是村里那个傻爷们，他身上破破烂烂，衣服还被刮出一个大口子来，而且在路边草丛里，还有一个前轱辘被撞瓢了的自行车。

    傻爷们这么说也引起陆宇峰的注意了，他示意我和潘子一起帮忙，把傻爷们扶了起来，他还抢先问了一句，“老哥，你说诡诡把你撞了，那诡诡到底叫什么？是谁？”

    这条路很窄，也就是个双车道，有个人横着趴在马路中间，他这么一拦，我们想过去是不可能了。

    摩托车主一看我们中招了，又立刻拿出一个zippo。这下我们都慌了，他要再把zippo丢在车盖上，我们这车就立刻烧着了。

    我冷不丁没想明白，心说上车干啥？平房胡同很窄，开车进去太费劲。但我还是听了阿峰的话，我们仨快速坐到黑轿车里。陆宇峰还把车打着火了，把车灯亮度调到最大，正对着那片平房。

    赶巧的是，在他刚说完，有片平房区就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我又查查导航，上面也有显示，老屋就在村子的西面。我一合计，那不用说了，凶犯诡诡肯定是把哪个老屋当临时住所了，他这次是逃了回去，可赶得不巧，我们碰上傻爷们，该着他要落网了。

    可还没等我们赶到村子，在爬了一个上坡后，出现意外了。

    他车技真好，突然点了一下刹车，让摩托顿了一下，再迅速提速。

    于擎航有些着急，也有点小兴奋，他扯着嗓子又就近找了两个手下，一同往平房那边赶去。

    我们仨身上带着gps裤带，都是每隔一刻钟发一次信号，这摁钮一定也是个跟踪器，但发射频率要高，陆宇峰是在给警方信号，让他们能很快追着我们赶上来。

    黑轿车早就准备好了，凶犯的摩托一逃，陆宇峰也起车，玩命的追起来。

    我不理解的看着阿峰，怀疑他是不是睡懵了？但陆宇峰看着很冷静，又对我和潘子使眼色，那意思让我俩听他话。

    他告诉我们，诡诡不在村里住，有时候蹲在果园里，有时候就去村外的老屋那边。

    我算佩服死陆宇峰了，他是怕凶犯没被击毙，就做准备等着凶犯逃出来，如果刚才我们也跟于擎航一样，傻兮兮钻胡同，凶犯现在肯定轻轻松松拍屁股走了。

    我在车里却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汽油味，我心里反应过来，这不是水，而是他娘的汽油。

    傻爷们逻辑不行，根本不正面回答，还哭哭唧唧的说起别的来，说他最近学骑车，好不容易晚上偷了家里自行车出来遛弯，还被发现了。

    瓶子里全是水，溅的满挡风玻璃全是，陆宇峰稳着心，没乱打方向盘，保持车速，只是用雨刷器快速的扫了扫。

    说实话，我们仨都憋了一肚子气，陆宇峰还对着方向盘使劲拍了两下泄愤，不过他没放弃，缓过神来后，就一调头继续追。

    能想像得到，当时王同哥们做了一系列斗争，虽然没让凶犯进去，但最终也难逃一劫。

    我们还开着那辆黑轿车，往加工厂赶，路上阿峰打了电话，只是碍于王同在场，他说的都是暗语，又是面包吃饭之类的话。

    陆宇峰急忙踩死刹车，只是车速过快，冷不丁的整个轿车都横了过来，我和潘子也没好过到哪去，尤其是我，差点整个人撞在挡风玻璃上。

    趁空我还把陆宇峰拽到客厅，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明白他啥意思，一定知道我们身上有病毒了，但问题是也不传染，他这么烦我们干什么？

    陆宇峰拿个电筒，嘱咐我们小心后，一同下了车。

    陆宇峰反问我，“小白，你觉得这次病毒案的凶手聪明不？”

    于擎航回答，“值班室的门窗有被撬和砸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想强行进去，但这门窗都是防盗的，凶犯没得逞，就又用火油把房子燎着了。警方接到报案后，用最快时间赶过来，不过也晚了。”

    我懂阿峰的意思了，不过这么一来，我们也不太地道，无疑是把王同当诱饵了。

    陆宇峰趁空对着表盘上的一个摁钮戳了一下，我坐副驾驶上，看的清清楚楚，这摁钮立刻闪烁起来。

    按说我们是轿车，速度肯定比摩托要快，可问题是，这里全是土路，特别颠簸，轿车开快了，很容易跑偏翻车。

    陆宇峰没较真，反倒直接问起正事，“现在有什么发现？”

    王同也不怕见尸体，他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往白布单那儿跑，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也不怕他出事，我就任其过去了。

    这么一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不少，要我看，都到五米之内了。我还纳闷的念叨一嘴，不知道这摩托司机咋想的。

    摩托车主带着头盔，看不清长相，但他显得很着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发现怎么也把我们甩不掉之后，耍了一个诡计。

    王同根本不知道阿峰打啥算盘，没几分钟就穿好衣服，还招呼我们赶紧下楼。

    我们仨跟于擎航见了面，不过在我们走到他身边后，这小子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想跟我们保持距离。

    王同看我们不阻拦，急忙穿起衣服来。我们仨怕夜里出现啥意外，全和衣而卧的，也就不用像王同这样忙和着。

    要不是他提一句诡诡，我都快把这事忘了。我记得傻爷们说过，诡诡不是守果园还饿了吃狼的东西么？而且那天在村里调查，大家都说没见过诡诡。我们就一直没把这个当回事。

    陆宇峰也看出端倪了，他给于擎航打电话，催促警方赶紧调两伙人过来，一伙往村东头儿赶，一伙跟着我们，往村西头儿去，来个两头堵儿。

    我猜他是跟于擎航通话，他把想法告诉于擎航，让警方也做二手准备。

    我听的心急，但有啥法子呢？最后陆宇峰招呼我俩，先把傻爷们扶上轿车再说。

    于擎航又指着周边这些住宅，跟陆宇峰说，“我也让手下去附近搜了，按你的意思，只能是碰运气了。”

    等我们来到现场时，值班室的火已经扑灭了，而且这里一点都不冷清，放眼一看，全是人。

    我们都很警惕，觉得这人不会是凶犯吧？或者是凶犯一伙的，又耍什么诡计。

    我也时不时看着车内导航，等这么又走了一会后，我发现我们正往一个很熟悉的地方赶去。

    只是隔了这么一会，那摩托车司机早逃的远了，看着都快成一个黑点了。我们只能一方面远远望着他，一方面辨认路上的车胎痕，借此跟踪。

    警方来了两警车的人，包括于擎航，还有一个救护车和消防车。我注意到，在救护车旁边放着一个担架，用白布单蒙着一个人。

    我想了想，点点头。黑子、细鬼和刀客，这都不是一般人，却都被凶手弄死了，那石头房子里还都是机关，凶手要是笨，不可能有这“杰作”。

    我冷不丁没弄懂老屋是啥，但陆宇峰明白，还跟我解释一下，他说慕斯镇周边农村以前都是各家各户独立的，互相之间离很远，后来为了便于取暖，又都迁到一起去了，傻爷们说的老屋，就该是那些被舍弃的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