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亵渎圣人?
“咦,刘掌柜来了。”
“师兄,出了什么事?”小娘也在一旁紧张了起来。
“刘掌柜,你来得正好,凭什么你妄古籍,这不是亵渎圣人吗?”那个中年的士子一肚子气,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放弃了,看到刘远,二话不说,马上质问道。
“打他,实在太可恨了。”
“荒唐,太荒唐了。”那中年士子突然把手中的书一把砸向正在得意孙掌柜,大声吼道:“可恨,实在太可恨了,圣人之书,岂是你这等低贱的腐商可亵渎的,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无耻!”
“亵渎圣人。”
“快让让,刘掌柜来了。”
“啊……”孙掌柜一声惊叫,猝不及防之下躲避不及,被砸中了额头,用力一摸,手上湿湿的,竟然让厚实的书砸出血了,吓得大叫了起来。
很快,一群士子就开始在门前高呼了起来,估计不是刺史大人亲笔题词的话,都要放火把这里给烧了。
一时间,称颂之声四声,有人赞苏老不愧是学富五车,那诠释起来,有如黄钟大吕,发人深省,有人则赞那标点符号很神奇,作用极大,刘远真不愧是力压徐九斗,名震扬州的鬼才,竟然创造出这么一套如此神奇的工具。
孙掌柜刚想反驳,没想到那中年士子的一番话,好像一石激死千层浪,一些和他持相同意见的士子,也纷纷站了出来,大骂孙掌柜的无耻和不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竟敢妄动圣人之书。
行啊,刚来就给我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刘远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看来就是你丫带头闹事的了。
知道一些内情的杜三娘点点头说:“刘远,估计你那新版的书引起众怒了。”
“打倒奸商!”
小娘和杜三娘相视一眼,彼此点点头,小娘扔下一串铜钱以作饭资,二女静静跟在刘远身后,看看他怎么化解这次危机。
……
这简直就是简接授业啊,季常礼心中非常激动,掏钱的时候,半分的犹豫也没有。
季常礼是头一个购买到新版《诗经》的人,心里兴奋万分,他家里有良田二十亩,做不了有钱家的公子,但也算不上寒士,一钱银子对他来说虽说有点心疼,但还是能拿得出来,他一直以不能拜入苏老门下为憾,现在花一百文钱就可以看到苏老先生的诠注。
……
也就是刘远有这个面子,虽说是一介商人,可是他的身份特别,亦商亦匠亦士,在扬州诗会一战成名后,很多士子心中暗暗把他作为扬州士子之首,要不然,这“罪魁祸首”一出现,那些说这书是亵渎圣人之言的士子,早就扔石石吐口水了。
“众怒?”刘远摇了摇头说:“听清楚一点,众怒说不上,也就是几个迂腐的穷酸在闹腾罢了,不过动静比我想像中要小啊,好了,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去就回来。”
“!”感叹句,用于有感触的语句。
“商人就是商人,不思劳作、不学廉耻、不识礼仪,竟然把投机钻营之术搬到圣人之学上了,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可是,孙掌柜得意得有些早了,至少,不是每一个都认同或称赞新版诗经的,有些人购买了新书观看后,不言不语,眉头紧锁,面上却是一片凝重之色,其中一个年近中年,衣衫泛旧的中年士子,脸色阴得就像六月快要下雨的天。
“说得太好了,读书本是一件神圣之事,哪能投机取巧呢。”
孙掌柜一说开售,虽说走了一些举棋不定,想倒卖的投机者,不过还是很多士子走进了墨韵书斋,慷慨解囊。
看到一本本摆在架子上的书籍换成一串串的铜钱或一角角的银子,孙管家笑脸如花,高兴极了,心想今天为了试水,整个书斋只有一千本新版的诗经,只要一卖完,把银子往帐房一交,自己的一天的任务就完成,介时又可以去调戏少爷新买回来的那几个美艳的新罗婢了。
士农工商,士子居首,商人为末,地位相差甚远,现在又那么多士子一起指责,孙掌柜哪里敢与这么多士子为敌,明明吃了亏,却是一声也不敢吭了。
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也不怕,好端端地的,让人砸出血了,孙掌柜心中大怒,正想教训那个穷酸,看他衣着普通就知他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没想到经他一说,一下子好几个士子都跟着指责了。
“好。好,好,非常新奇有趣,新版就是新版,这一百文钱花得太值了。”季常礼重重呼了一口气,大声赞好。
声讨还在继续,众人开始沉默了,连刚才说好的那些士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虽说心里很认同,但是一旦涉及亵渎圣人,这罪名可谁也负不起啊,只能站在一旁,作壁上观了。
“?”问号,带有疑问之语气。
“干什么?打的就是你,圣人之言,是你这等低贱的商人能亵渎的?简直就是不知所谓。”那中年士子指着孙管家大声骂道,说到激动之时,口沫横飞。
“天啊,我终于可以聆听到苏老先生的教诲了,看到苏老先生的诠释,真是字字珠玑啊。”很明显,这个人是苏老先生的“粉丝”。
那样子,好像孙掌柜动了他们家祖坟一样,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想到得意之处,孙掌柜面上也有了得色。
“打倒奸商!”
可这新版的就是不同,每句都有标点隔开,再配上语气感叹的符号,读起来异常爽快、流利,拿来起来就读。一点阻碍也没有,省下了不知多少功夫,一口气把一章读完,后面还用小一号的字,对本章一些疑点、难点作了诠注,旁征傅引。妙笔生花,显然出自名师之手。
季常礼闻了一下新书,墨香悠悠,轻轻打开,没想到第一页就是介绍那些标点符号的:“,”逗号,表示中间停顿,一句话沿未说完。
每本一百文,虽说比平日六十文贵了四十文之多,可与别的书斋动辄二三百文,贵的上千文的书比较,仍然便宜了一半以上,再加上有苏老等名人大士作诠释,好像还那个神奇的标点符号,总的来说,还是极具吸引力。
嗯,听闻工房那些奴隶只要做得好,拿到足够的积分后,少爷还同意给他找暖床的婆娘,这可是天大的美事啊,自己虽说也是奴隶,不过身份是管家,比那些只是甩膀子卖力气的奴隶有用多了,只要自己表现得好,待到少爷高兴之时,求上一下,让他把一个婢女许配给自己,也未尝不可。
“正是,正是,小生也觉得,注释极为精彩,把释文见解和原著同时印在一纸之上,可谓神来之笔,但是那标点符号,也非常精妙,可谓是锦上添花,这《诗经》新版,莫说只加了四十文,就是加四百文,也是物有所值。”
“诸位兄台,久仰久仰,别来无恙吧。”刘远好像不知刚才发生什么事一样,一见面就笑呵呵一走边,一边跟众人作辑,打招呼。
刘远说完,再次一个人走了出去,准备去解决麻烦了。
“对啊,这识文断句的,还真的很方便呢。”一个长脸阔耳的士子也高兴地在一旁附和道。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要见官是不是?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孙管家一脸愤怒地叫道。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敢妄改圣人之言。”
“这……这个小的不知情,小的只是负责售卖,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孙掌柜一下子就怂了,说话都有点结巴,生怕惹上什么大事一般。
今天新版《诗经》开售,刘远就知道有人会闹事,因为每样新生的事物出现,总会有守旧的势力阻拦,明知这里有赵捕头暗中关照,不过还是特地来这里吃早点,以应付突发|情况,现在看这情形,还真的来对了。
刘远一出现,很多士子马上认了出来,让开一条通道给刘远,连刚那些叫着口号的人的,也停了下来,一个个都看着刘远,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第一章看完,季常礼感到自己受益匪浅,有两个小处,自己原来的理解是有误的。光是这里,这一百文已值物超所值了。
别的不说,就是冲着苏老先生那个名头,这银子花得也值了。
“什么,又叫奸商?”正在吃着点心的刘远愣了一下,听到外面士子叫什么奸商,一下子无奈地叫了起来。
……
哪些标点符号有十数种之多,季常礼觉得分得异常精妙,只是匆匆看了一下,随意翻开诗经开始观看起来。看这新版的,有什么新奇之处。一打开,马上就觉得以前的书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的书,都是从头到尾,并没有标点之分,每读几个字,都是推敲一下,从字里行间领悟是不是一个名子完结。刚看还好,多看一会,脑袋都乱了。
“。”句话,表示一句话己说完。
“有趣有趣,用那标点标号一分开,阅读起来,还真的不费力,真是太神奇了。”
在场购书的,都是有一定底子的读书人,正所谓外行的人看热闹,懂行的看门道,新版的好处,特别是标点符号的出现,刚开始看有一点别扭,但是仔细琢磨一番,慢慢就会体现那小小符号的魅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