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逼供
众人这才明白苏锦之意,不由的佩服他心思缜密,小娴儿伸手一指西北角一处低矮的房舍道:“那边有一间花房,不过里边放着工具和花肥,久不进人,怕是气味不好。”
众人轰然大笑,纷纷探头来看,果见那人的浅蓝色长衫下部分颜色深的异乎寻常,这没种的东西,真的吓尿了。
“不是……回禀爷爷,我们两没读过书。”
“你不认识我,我倒认识你,适才衙门前你不是自称应天书院学子么?小爷就是应天书院的学子,在书院里大名鼎鼎,上到山长下到看门的杂役,没一个不认识小爷的,偏偏你又说不认识了。”
“不用说,你们两都是应天书院的同窗学友了?”苏锦揶揄道。
苏锦伸脚在他脸上猛踹一脚,那人顿时鼻血长流,苏锦冷笑道:“小爷是阎王爷的手下,今天便是来拿你归西的。”
钱狗剩忙大叫道:“爷爷饶命,好汉要命,这事真的不能说啊,要是说出来,我全家老小就要全部被他们杀了。”
赵虎晃着膀子上前来,叉开大手一把抓住瘦猴钱狗剩的头发便往花肥堆上拖。
苏锦皱眉四下打量,转头问低声问小娴儿道:“可有单独的房子?不能教这些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一下瘫倒在地,眼珠子乱转道:“小人,小人是前些年在书院就读的,可不是现在。”
那人杀猪般的嚎叫,声音尖利刺耳,传出老远;王朝照着他的嘴巴子便是两巴掌,骂道:“狗贼,叫一声两嘴巴子,你不怕打便叫吧,惹毛了老子,将你这张鸟嘴用铁钎给你钎上上了锁,让你喜欢叫。”
赵虎利索的提起一只布袋仍在苏锦面前,伸手将袋口的麻绳一拉而断,剥开布袋,露出一个手脚攒蹄捆在一起的白衣人来;此人的穿着打扮还是一副书生的样子,长衫方帽,只是脚下的鞋子泄露了身份,那是一双牛皮靴子,穿长衫而穿靴子,显然是个假冒的货,总不能说他审美观独特吧。
苏锦道:“你打的好算盘,我恭喜你的是,你可以跟那位黄二狗黄爷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了。来人,活埋了!”
那人慌了手脚,正待说话,一把乱草堵上了嘴巴,众人掀起油布,刨开一个大坑,那人猛烈挣扎,王朝一个手刀斩在他的脖颈处,那人登时无声无息的软倒,任由摆布了。
“谁……?”
“下一个,解开袋子。”苏锦淡淡地道。
“小人钱狗剩,家住东门外十里坡钱家庄。”
赵虎如法炮制,将第二个布袋子啪的一下丢到苏锦面前,伸手拽开封口,露出里边一个精瘦枯干的病痨鬼模样的书生打扮的青年人来。
瘦猴愕然道:“您老要放了我么?”
钱狗剩已经完全迷失了,他紧张的大脑已经分不清青红皂白,犹豫间见赵虎的大手又朝自己的头发抓来,再看看花肥里伸出的朝他举着中指的死人手,他崩溃了。
瘦猴看了一眼,吓的面色煞白,赶紧转头不敢再看,点头如啄米,道:“小的认识,他叫黄二狗。”
待人全部进了花园,小娴儿仔细地将门锁好,将钥匙收回,揣在腰间;赵虎伸手便要解布袋的扎口,苏锦赶紧伸手制止住,低声道:“眼睛绑了么?”
“我说,我全说,只求好汉能保护小人一命,家中老母幼弟还请多多看顾。”
苏锦抬起脚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道:“最后一句问,到底说不说实话。”
“正是……如此,义愤所致。”
那人抬起头来,一张长脸在灯光下显得惊慌失措,口鼻流着血,显得恐怖吓人。
苏锦见此状,也只得任由她在此,此刻时间耽误不得,四更多了,五更之后天就要亮了,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
小娴儿转身去楼上寻蜡烛去了,苏锦一招手,几人抬着三个袋中人往西北角花房而去。
苏锦点头道:“好好回话,自然不害你性命,拿纸笔来记录。”
苏锦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道:“园子里花肥不太够了,今日正好拿了你做花肥,将他埋进花肥堆里去,他不是喜欢逛窑子么?明日就埋在牡丹花下,这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得其所。”
苏锦点头道:“就是那儿了,有劳姑娘拿几只蜡烛来照亮。”
苏锦呵呵笑道:“脑子转的很快嘛,不说实话是不是?不给小爷面子是不是?”
“你不信是么?那我问你,我若没有后台敢公然跟衙门叫板么?再看看我这些手下的身手,个个都是大内侍卫乔扮,否则为何今日数百官兵,小爷照样安然无恙的在此跟你说话?若要活命,便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保管你全家无事,还会给你褒赏钱财。”
那人道:“说什么啊,我只是个读书的书生,今日出于义愤才站出来帮人打抱不平,您可莫要错拿了好人。”
苏锦冷笑道:“你不说,现在就要完蛋,说了的话,我担保你全家平安无事,还会给你一大笔钱银,让你远走他乡过安生日子。”
“关上门,解开袋子口。”
赵虎吸吸鼻子道:“那来的骚臭味,这可不是花肥的味儿。”
那人乍见灯光,眼睛适宜不了眯了起来,嘴里塞着乱草‘呜呜’做声,苏锦伸手将他口中的乱草团拽出,那人大口喘气,张口便骂:“直娘贼,背后耍阴的算什么好汉,你们是谁的人,西城王秃子的手下么?”
苏锦道:“实话告诉你,我等是京城皇宫里派来卧底的细作,正在搜寻应天府某些人的罪行,我说保得住你,便爆的住你,有皇上撑腰,你怕什么?”
“小的……小的说的就是实话啊。”
“刚才那人你认识么?”苏锦问道。
“这……”那人支吾不语。
一名伴当探头朝瘦猴身上一看,掩口大笑道:“这狗贼尿了,吓尿了。”
“这个……真的是出于义愤在这么做的。”瘦猴显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抵赖起来。
那人听了这么狠的招数,知道今天是碰到铁板了,乖乖的住口,趴在地上喘气。
推开小门,借着烛光和灯笼的亮光,可见屋子里堆满花肥和锄头铲子等物,花肥是豆渣饼拌着牛粪的混合物,掀开盖在上面的油布,刺鼻的气味熏人欲呕,苏锦命人将灯笼挂在墙上,又点起四五根蜡烛来,小屋内顿时大放光明。
张龙照他屁股上便是一脚,骂道:“直娘贼的,还是好人,爷爷们在妓院门口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你这腌臜人还自称好人,官府四下搜捕你等,你倒有闲心去嫖婊子。”
众人将他塞进大坑,薄薄的覆上一层花肥,留了鼻孔在外边,同时在苏锦的示意下,留了一只软弱无力的手露在外边。
“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跑来趁机捣乱,嫁祸于那帮学子们。”
苏锦赶忙下楼朝园内迎去,只见王朝等人从院门口的两辆马车上抗下三个大口袋来,口袋中活物扭动呜呜作响,显然是抓了人装在袋中。
苏锦嘿嘿一笑,抱拳道:“恭喜你了。”
“义愤?就这么简单?”苏锦侧着头问道。
钱狗剩脑子里成了浆糊一团,明明此人是带头闹事的学子,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细作卧底了。
苏锦无声的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俊杰,定会有好的前途。说吧,不准有一字遗漏。”
苏锦忍住笑,拿开他口中的乱草,那人忙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绕我一条狗命。”
苏锦点点头道:“很好,算你识相,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爷爷,我不认识你啊,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拿我作甚?”
只见他吓的浑身瑟瑟发抖,显然是刚才的一番对话动作全部听在耳朵里,这会子吓得够呛。
赵虎摇头道:“没有,绑了手脚塞了口。”
苏锦朝花肥中露出来的一只手指了指,挤了挤眼。
那人嗫嚅道:“如何走得脱?跑到天涯海角也走不脱呀。”
有人赶忙跑去闺楼上,要纸笔去,没想到不一会儿,柔娘亲自拿着文房四宝打着灯笼来了,一进门便闻到臭气熏天,但她仅仅皱了一下眉头,随及神色如常的在一边站定,一张破旧的长几暂作桌案,铺上纸笔,凝神细听。
苏锦喝道:“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