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坐在云芷的位置上
唐悦接到一通电话，满心欢喜地走了。
她经过贺珍珍的时候，好像没看见一样，理都没理一声。
贺珍珍看着她的背影，万分愤慨，牙痒痒地咬在一起，发出惊悚的咯吱声。
她越生气，肋骨就越疼。
肋骨越疼，对唐悦的恨就越深！
许栀栀从宿舍里出来，贺珍珍忙不迭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跟我走吧。”
贺珍珍忽然有些委屈：“悦悦没说让我起来。”
“我会跟她说的。”
贺珍珍胸腔里涌动着感动的情绪，越发坚定了要站队许栀栀的心。
唐悦在教室里煲电话粥，脸上挂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她看见贺珍珍，顿时觉得扫兴：“你怎么来了？”
贺珍珍立马说：“是栀栀带我来的。”
唐悦没说什么，指着角落的位置：“看见你就晦气，去那边坐着。”
贺珍珍瞳孔骤然紧缩，慌不择乱地摇头：“不，我不想去那个位置。”
那是云芷的座位，她换到那里去，是不是预示着她的命运跟云芷一样呢？
不，她才不要变成下一个云芷。
啪！
唐悦一巴掌甩过去：“由不得你说不去，快滚！”
贺珍珍的脸颊已经被打麻木了，她就是固执得不想去。
唐悦危险地眯起眼睛，正要采取下一动作的时候，许栀栀开口了：“不想去就算了，别逼她了。”
贺珍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唐悦冷哼：“她哭丧着脸太扫兴，影响心情。”
许栀栀说：“她在你后面，你不扭头，看不见她。”
唐悦不依不饶地说：“她的体味也很大，风一吹，就钻进我鼻子里了，让人心情烦躁想打人！”
潜意思是，贺珍珍不想换座位，就得挨打。
贺珍珍麻木的脸颊开始疼了，就连身上快要痊愈的伤口也跟着疼。
许栀栀看了一眼最后一排的空位置：“让她搬到最后面去吧。”
唐悦挑眉：“你愿意去吗？”
“愿意愿意。”
只要不坐在云芷的位置上，她去哪里都可以。
“好吧，我给栀栀一个面子。”
贺珍珍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同学把云芷的桌椅放在了最后一排。
贺珍珍的小脸霎时变得苍白：“悦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悦没有安排同学搬云芷的桌椅，可看着贺珍珍苍白无助的模样，她只觉得得意，趾高气扬地说：“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说完就不再理会贺珍珍，拿起手机聊天去了。
许栀栀低头跟朋友聊天，余光却在观察着贺珍珍的表情变化。
云芷的桌椅是她安排的。
贺珍珍硬着头皮走过去。
云芷的桌椅是全班最脏最破的。
桌面被小刀剜得坑坑洼洼的，还有油漆和水彩笔的涂鸦，最醒目的是几个大字。
【我是贱人】
【一夜99，包安全t】
【女表子！】
还有很多肮脏的字眼。
就连凳子上都有一大片红，好像血迹一样。
她们以前靠这个羞辱云芷为乐，甚至刻下字的时候，看见云芷屈辱赤红带着恨意的眼神会觉得巨爽无比，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贺珍珍再次看到，心境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她没有了报复的快感，只觉得这里阴森恐怖，被云芷笼罩的阴影又袭了上来。
她害怕恐惧，手脚冰凉，脸上没有丁点血色。
她想逃离，却得罪不起唐悦。
她用力攥着手指，滔天的怒意遍布四肢百骸，一双眼睛都被恨意侵占。
许栀栀满意地勾了勾唇。
……
放学后
许栀栀和唐悦她们去了旧巷。
一路上，唐悦就没停过对贺珍珍的威胁。
“贺珍珍，你不是说云芷家里阴森诡异吗？我等下去了要是没发生你口中的事情，我就要你好看！”
贺珍珍缩了缩脖子，不由得怀疑自己遇见的事情是真的吗？
可她身上的伤口是实打实存在的！
贺珍珍摸着隐隐作痛的肋骨，坚定地说：“我没有骗人，云芷的魂魄没有出现只能说明我们人多势众，她怕了。”
“神经。”
唐悦才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旧巷的巷口站着一群社会青年。
车子一停下，唐悦就推开车门，扑进了为首的男人怀里。
“哥哥，你来啦！”
唐悦的声音甜的腻死人，听得许栀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侧首问蔡清妍：“那就是悦悦的男朋友？”
蔡清妍嗯了一声，压低声音：“她不肯承认是她男朋友，对外宣称是干哥哥，听说名下就好几家网咖，地下势力挺大的，负责咱们学校那片区域。”
许栀栀撇了撇嘴：“两个人的姿态那么亲密，我看是情哥哥吧。”
蔡清妍：“谁知道呢？”
她们的声音很低，但贺珍珍还是听见了。
她看向抱着唐悦的男人，眼睛里的思绪有些缥缈，他就是唐悦在学校横行霸道的依仗吗？
许栀栀扫了贺珍珍一眼，勾了勾唇。
贺珍珍这种在地狱中挣扎的人，一旦看见救赎的手，会迫不及待地抓上。
唐悦牵着男人介绍：“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许栀栀，她可是首富千金哦，还有这个也是我的好朋友蔡清妍。”
至于贺珍珍，她提都没提一嘴。
贺珍珍的牙齿咬着唇瓣，屈辱地低下头。
唐悦笑呵呵地说：“这是我干哥哥唐鹤。”
唐鹤身高一米八，身型消瘦，五官周正，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如果不是自带戾气，倒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许栀栀微微颔首，没有认识的想法。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不舒服，她不想接触。
许栀栀不耐烦地催促：“我晚上还有事情，赶紧处理吧。”
一行人去了云芷家里。
唐悦嫌弃地看着家里满满当当的纸箱和饮料瓶，捏着鼻子：“这里臭烘烘的，怪不得云芷身上总有一股馊味。”
许栀栀面色冷沉。
这些纸箱和饮料瓶都是奶奶处理干净的。
而她身上的味道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衣服没办法晾晒，所以才会有一股霉味。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她很努力地改变现状，却折在了这群恶魔手里。
在场只有贺珍珍最熟悉云芷。
唐悦毫无意外地指使她：“贺珍珍，你进去看看。”
贺珍珍害怕地嗫喏唇瓣：“我……”
唐悦怒瞪：“我们就站在这里，你害怕什么？”
唐鹤出声解围：“好了好了，毕竟是个小姑娘，害怕也是正常的，阿三，你跟她进去。”
贺珍珍感激地说：“谢谢你。”
有阿三的陪伴，贺珍珍很快就检查完出来了。
“屋子里的东西跟以前一模一样，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有少，只有食物腐坏，云奶奶也不见踪影。”
食物都坏了，说明云奶奶很久没回来了。
唐悦：“看来老太婆真的消失了。”
许栀栀面无表情地说：“看也看了，我先走了。”
她刚走出家门，就看见巷子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脚步蓦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