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揭露，当年的一切真相
渊来到了父亲的房门前，在门口停驻了足有一分钟之久，做足了心理准备，最后深呼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宽敞华丽的房间内，父亲宗政玄胤背对着门静坐着，隔着老远渊就明显感受到了父亲的不同，就算没有看到脸他也深刻的感受到了父亲身上气质的变化，身上也既没有酒味也没有烟味，开始有名副其实的宗师气质
“肯回来了吗？”玄胤背对着渊，轻声道，渊明显的感受到，父亲的声音变年轻了，他应是四十余岁才对，声音听起来却最多不过三十岁
“父亲”他没有再在意这些变化，只是说出了从未说出口的两字，并席地坐在了原地
“父亲……吗？”玄胤的背明显的抽动了两下，气息中传来了哽咽的颤抖
“你终于……肯这样称呼我了吗？”玄胤终于转过身，淡金的眼瞳早已湿润，更让渊大惊的是他外貌上的变化，明显年轻了太多
源灵力会在潜移默化间强化源灵使作为生物的力量，包括精神力、生命力和肉体力量，而要使身体发生返老还童的改变，寿元大幅提升，那只有将源灵力修炼到极致，打破宗师的极限，换而言之，就是至少半只脚踏入六品
见到那张哽咽流泪的面孔，渊也不禁内心有些发酸
“在外面，过的还好吗？”
“嗯”渊轻轻点了点头
“对不起，为父作为一个父亲什么都没有给你，还因为自身血脉让你也背负上了诅咒，为父对不起你”玄胤看到渊那略微成熟了一些的面孔大感欣慰，但又很快移开视线，他还是无法直视这位孩子
“父亲……我想要知道当年的一切真相，关于我娘是谁，我又是谁？”
玄胤没有想到会如此直接，就那样不顾其他一切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件事，就先从为父身上说起吧”
玄胤略微挪动了身体，坐到了离渊近一些的地方，讲述起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从小就有着一项特殊的能力，我能听见亡灵痛苦的哭喊，只要经过刚刚出过人命的地方便能听见
在我少年的时候，叶家、宗政家、司空家的关系闹到了无可调和的恶劣地步，三家大打出手，我与兄长也被父亲派上了战场察看，在战场上，我听见了无数族人与敌人在临死前的惨叫，在濒死时无助的求助声，这场家族的争斗甚至牵扯到了无辜的百姓，而三大家族却丝毫不将百姓的生命当做事
【这样的争斗……究竟有何意义力量，拥有如此强大的源灵力究竟有何意义只是为了统治，为了令自己至高无上吗？百姓……难道就不配活在世上吗？】
我产生了这样的思考，并且在战场上，我遇见了叶家的少爷，他叫叶云峰，跟我有相同的想法，我们互相交换了姓名，并立下誓言【我们要改变这个不公的世界，让家族间不再勾心斗角，不再为统治而互相争斗，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长大后我与父兄撕破脸皮，执意在外闯荡，不顾家族之事，他们为了留住我强迫我娶下了瑛兰的母亲，但那样也阻止不了我
我历经万般磨难，经历了数次生死离别，受到了无数打击，见到了太多血腥的悲剧，但仍然脚踏实地的践行自己的理想，并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你的母亲
他是三品辅助系神灵术士，在相辅相撑的战斗中，我们互相成为了彼此的依靠，并坠入了爱河
在那次神都文明为决出年轻一辈最强者的巅峰之战【苍穹之巅】中，我与叶云峰作为对手一同参加，并双双取得佳绩
那时就有人坚信，我们中的一人就会是为神都带来巨大改变之人
但后来物是人非，实现理想的道路远没有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强者为尊】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与我们志同道合之人就算有也数量极少，没人愿意支持我们
我们渴望解救百姓，却没有考虑过百姓究竟是何等的愚昧，他们只是一无所有，却并非没有贪欲，只要一有机会，便会跟他们平日中最恨的那帮人一样贪婪，甚至尤有甚之，而人的贪欲，就是神都文明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根本原因
我们产生了怀疑与动摇，这样的人们，真的值得我们去拯救吗？也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叶云峰遭到了背叛，他曾经解救过的人因为敌人的贿赂而激起了贪欲，背叛了他
那场事件直接导致他失去了一切，恋人、好友，所有人都死了，叶云峰精神崩溃了，并最终被叶元武杀害，叶元武也就是杀死他之后坐上了家主的地位
朋友的遭遇本就让我产生了动摇，你的母亲身上又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故”
“我的母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玄胤沉默了许久，嘴中吐出两字:“湮灭”
“湮灭”
“是世界上存在的一种极其恐怖的能量，我们称之湮灭，说是最为恐怖之力毫不过分，其起源与根本不明，能从根本上抹除一件事物的存在，即是通俗意义上的灰飞烟灭
湮灭曾在神话传说中多次出现，被称为毁天灭地之力，没人知道湮灭之力起源自何方，被湮灭之力击中的目标存在本身被抹除，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而你的母亲……遭到了湮灭的诅咒，大量的湮灭之力汇聚于她体内，在某一天晚上，她体内的湮灭之力轰然爆发，那一次，直接导致方圆数十公里的万物化为虚无，连我都差点被杀死
随着湮灭失控的次数一次次增多，神都的其他人也得知了这件事，深知湮灭之力恐怖的神都高层深感忧虑，下定决心要抹除你娘这个潜在威胁
有很多人来追杀你娘，都被我所阻止，作为宗师的我的父亲自告奋勇，要来清理我这个儿子闯出的祸端
我与父亲及当时的大长老大打出手，并获得了惨烈的胜利，我自愿放弃了家主的继承之位，只为保住你娘的性命
可是就在我知道你娘怀孕之后……发生了未曾设想之事，她的湮灭之力彻底爆发，爆发的规模甚至能导致数亿人的死亡
我拿着剑，站在了你母亲面前
我曾发誓，自己将剥夺自己的私欲，成为心系黎明苍生，身负万千灯火的圣者，虽然根源灵脉没有选择我，我没有成为那个意义上的“圣者”，但这是我一直坚守的理想
既如此……为圣者，无私无欲，我当为拯救天下苍生而杀死你娘，哪怕那是我的恋人，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我崩溃的跪在她身前痛吼，最终没有下去手
我的私欲，对你娘的爱战胜了那份理想，我食言了，彻底背叛了自己过去多年的努力，我没有资格称自己为圣者
正当我认为已经无计可施，准备用自己的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时，一个人救了我”
玄胤的视线转向渊，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们宗政家在神族的一位亲戚，那位叫千幕夜的叔父”
“有所印象”
“他的养父是神域中实力与地位至高的秩序神圣，他为帮助我请求了神圣的帮助，暂且封印压制了你娘体内的湮灭之力
你娘的命得以保下，但在那之前她已经夺走了太多人的性命，我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我宣称我已经将你娘亲手杀死，解除了那场危机，并将怀孕的你娘送到了偏僻的乡下，以“司空恋蝶”的身份藏了起来，并留下了一大笔财产
我没有去见她一面，你出生的时候也没有，因为一旦有人根据我的行踪发现了你娘还活着的事实，你们母子二人的生命安全都将遭受威胁
我为了保住你们的命，狠下心不去见你们，你娘她不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死的，而是因为用身体压制湮灭之力的后遗症，身体过度虚弱而死
我只有在你娘死后才敢把你接回家中，因为那样已经死无对证，我只需宣称你是我在外面胡搞弄出的私生子就能名正言顺的让你回族
但是……”
玄胤一边说着，已是老泪纵横，哽咽的难以出声:“我恨自己没有本事，没有本事救下你娘!让你早早就没有了母亲!让你度过了那样悲惨的童年，在你们母子落魄的时候我没有现身，在你娘死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你!”
宗政渊同样听的眼中流下两行热泪，先是难以置信，旋即很快接受了事实，不顾一切的冲到了父亲的怀中，与他紧紧相拥
“父亲……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您了，我从未想过要与您好好沟通，对不起”
他已经据此猜出了父亲颓废至此的真相
“您当年……杀死了族中大长老的传言难道是因为”
“因为他知道了你娘还活着，在你祖父死后又害怕实力强大的我回来与他夺权，决定向天下公开事实，使我名声败坏，我为了保护你娘愤怒的朝他发起挑战……就那样杀死了他”
从小宗政玄胤就憎恨家族间的争斗，要解决这一病态的制度，但到头来他却为了私欲亲生杀了族中的长老，又因为好友的离去、背叛了理想、没法拯救母亲而陷入彻底的迷茫，颓废至此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这位自己恨了一辈子的父亲，变成如今的这般模样全都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你的理想后，怕你重蹈我的覆辙才说了那样的话……我怕你受我这个已经沦为废人的父亲的影响，默许你离开家门自己闯荡”
“不!不!父亲，您不是废人，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您才……”
所有的仇恨与误解，在这紧紧的相拥中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