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雄黄酒
樊轩这里也不敢怠慢,打开药箱,拿出雄黄粉末,把崔筝房间内的门窗缝隙处全部撒上雄黄粉,然后又沿着屋内的墙边撒了一周,最后又在崔筝的睡床周围撒上一些。
“县丞大人,属下在!”
江逐流接过药方,来不及道谢,就连忙问道:“樊圣手,你药箱内可有雄黄?”
江逐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躬身对樊轩拜谢道:“多谢樊圣手。”
“什么?”江逐流的头皮立刻炸了起来,“张大哥,你离开我的院子有多久了?在你离开我的院子后还有其他人进来吗?”
“嗯,嗯!”樊轩收起手来,连连点头,“县丞大人,幸亏你急救得法,令妹体内蛇毒几乎被驱除干净,虽然还残余有极微量的蛇毒,但是对令妹的身体造不成什么大的威胁,老朽为令妹开上几副中药,吃上数日,自然可以将剩余微量蛇毒清除出体外。”
樊轩连忙还礼道:“是县丞大人急救得法,谢老朽作甚?”
张保正在指挥衙役们搜查县衙,看还有没有毒蛇,一听江逐流的喊声,马上跑了过来。
樊轩提起笔来,为崔筝开着药方,口中却问道:“县丞大人,老朽自幼跟家父修习岐黄之道,至今五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北方之地冬日有人中蛇毒呢。此时真是奇了,这数九寒天,何处来的毒蛇?”
“张大哥,你立刻把衙役都喊进来,让他们把院子给我彻底的搜索一遍!”江逐流立即吩咐道,“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那两条蛇给我找出来,生要见蛇,死要见尸!”
江逐流连忙回到房间内,樊轩正好开完方子,见江逐流进来,就把方子递给江逐流道:“县丞大人,照这个方子抓药,早晚煎服即可。”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多些樊圣手,不过这些雄黄还是太少,本县想请樊圣手回去多弄一点雄黄过来,我要把整个院子以及所有的房间都撒上雄黄。”
江逐流道:“樊圣手,舍妹的外伤还要劳动您的大驾。”
“张县尉,算了,弟兄们也是一时大意。”江逐流出言劝慰张保。平心而论,荥阳县衙门这些衙役平日里表现还是不错的,在抓捕人犯时表现都很勇猛。他们面对两条小蛇心生怯意江逐流也能理解,毕竟和江洋大盗比起来,这两条冬日里还能奔走如飞的怪蛇显然更让人恐惧。
樊轩笑曰:“这些许烧烫之伤,不需要什么特别护理,老朽这里有一些獾油,令妹抹上十天,保管伤处完好如初,一点伤疤都不会留下。”
哎!江逐流一掌重重地击再院门上,竟然让这两个狡猾的小东西跑了!对江逐流来说,这可是最糟糕的结果了。这两个毒蛇生性狡诈又不惧寒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跑过来袭击他们。江逐流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地提防这两个小东西的伏击吧?
“我们喝了雄黄酒,毒蛇不敢咬我们。不要怕!”张保也从另一方向往这边奔了过来。
张保应了一声,立刻跑到外边,把所有的衙役都喊过来,开始在院内大肆搜索起来。
众衙役事先已经听说过小蛇的厉害,此时乍一见小蛇从树上掉落,不由得吓了一跳,虽然有江逐流的命令,却个个畏缩着,不敢上前。
江逐流命令在场众人每人先喝两杯雄黄酒,然后沿着院子把雄黄酒泼洒开来,衙役把雄黄酒洒到院子正中的核桃树下的时候,只听啪啪两声,两条黑白相间的小蛇从上掉了下来。原来这两条小蛇复活之后,就悄悄爬到了树上,伪装成树枝。众人注意力都在院落的地面之上,谁会注意到院子正中的核桃树上呢?况且虽然天空中月色再明亮,毕竟也不比白天,纵然有人望向那核桃树,朦胧之间也分不出小蛇和细枝的区别。可是两条小东西再狡猾,也受不了雄黄酒的味道。在江逐流的雄黄酒的逼迫之下,两条小蛇终于从核桃树下掉落下来。
张保领着一干衙役把院子里都翻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两条小蛇的影子。江逐流一挥手,让众人先停下来。
“遵命!”
崔筝中毒后身体虚弱,又精力了江逐流的一番恐怖的火攻疗法,弄得筋疲力尽,方才吃了樊轩带过来的安神宁心丹,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时间倒是忘记了伤口处的疼痛。也幸亏她已经睡了过去,要不听说那两条小蛇失踪了,不一定会多害怕呢!
“张县尉!”江逐流大声喝道。
县丞大人有令,衙役自然不敢怠慢,他们立刻去把荥阳杏林圣手樊轩从床上拖了起来。樊轩对公差们的无理举动非常恼怒,后来听说是为江青天的义妹诊治,立刻二话不说,收拾了诊箱,赶到后衙。
江逐流大为紧张,张保刚出去没有多久,也没有人进出他的院子,那两条小蛇到哪里去了?难道说会不翼而飞?江逐流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刚才并没有把小蛇摔死,它们只是处于假死状态,歇息了这么长时间后,慢慢地活了过来,悄悄地爬到某个角落里躲避起来。
“你们这些猪头,干什么吃的?连两条小蛇都不敢抓!那你们还当什么公差啊?不如回家搂老婆睡去!”张保怒声呵斥着一众衙役。
冬儿却无论如何不肯放江逐流出去。江逐流无奈之下,只好从把樊轩留下的那点雄黄粉全撒在身上,冬儿这才稍稍心安,叮嘱数遍,让江逐流千万小心,这才松开江逐流的手臂。
江逐流交代冬儿守在屋内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情他会及时过来通知她的。
樊轩道:“还有一些。县丞大人,怎么,难道说院子里还有毒蛇吗?”
那火攻治疗蛇毒的办法,江逐流也只是见蛇族馆里的捕蛇专家演示过,具体有没有效果,他心中实在是没有把握。可是当时崔筝情况危急,那也是江逐流唯一能想出来的急救办法。
冬儿留在那厢照顾崔筝,江逐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问题深深地困扰着他:这两条小蛇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樊轩不提还好,他这一提江逐流立刻想起那两条黑白相间的小蛇来了。他跑到外面院子里,一看两条小蛇的尸体竟然踪影全无。
“张大哥,刚才谁人到过我的院子?”江逐流见衙役们都在外面,遂低声向张保问道。
可是太迟了,就众衙役一犹豫的工夫,两条小蛇就尾巴击地,弹向空中,飞跃十多步远才落了下来,甫一落地,尾巴又是用力一击,身子有迅速飞向空中,几个起落之间,小蛇已经跃出江逐流的院门,等江逐流和张保追了过去,哪里还有两条小蛇的踪影。
樊轩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县丞大人,有了这几道防线,即使那毒蛇没死,它们也无法接近令妹。”
樊轩闭着眼睛,一手抚摸着山羊胡须,一手搭在崔筝的手腕上为她把脉。江逐流忐忑不安地侯在一旁,如同一个犯人在等候着樊轩这个法官从裁决。
江逐流摇头道:“方才那咬伤舍妹的两条毒蛇不见了,本县怀疑它们没有死,只是藏匿在院子里某处。”
“张县尉,这样搜索下来也不是办法。你命人去敲开酒坊,打几桶烈酒回来。一会儿樊圣手就带大量雄黄过来,我们用雄黄兑成雄黄酒,把两个小东西给逼迫出来!”
江逐流大喜过望,他实在担心他的急救办法会给崔筝手上和大腿上留下难看的伤疤。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孩子爱美的心思都一般无二,如果能不留下伤疤,自然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江逐流向樊轩道谢之后,立即命人开始配置雄黄酒。很快,四大桶雄黄烈酒配置完毕。
“县丞大人,没有人动那两条小蛇啊,它们不还在原地吗?”说着张保往下看去,这么一看顿时愣在那里了,地面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小蛇!
张保答道:“属下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而且属下一直在外面看着,没有任何人进出大人的院子。”
张保挠着头想了一想道:“县丞大人,刚才是属下最后离开大人的院子的,属下离开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地面,两条小蛇还在。”
县衙外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已经是四更时分。江逐流见时间不早,就命张保和衙役们回去休息,又派一人护送樊轩回家。
冬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她连忙护在崔筝身前,高声叫道:“官人,你快去,快去把那两个讨厌的小东西找出来。”
江逐流指着地下问道:“张县尉,刚才本县不是交代过,那两条小蛇你们不要动吗?你们为什么不听?小蛇现在在哪里?去给本县拿过来。”
“抓住它们!”江逐流在远处大声喝道,疾步向两条小蛇掉落之处冲去。
“县丞大人,老朽那儿只有一斤雄黄,怕县丞大人不够用,又敲开了几家相熟的药铺,弄了十斤雄黄过来。”
张保连忙安排衙役到酒坊打酒。等衙役挑了四桶烈酒回来,樊轩也正好带着雄黄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