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们要女人
静静的站了好一会，直到小屋的烟囱里袅袅飘起轻烟，李卫东才抖去肩头的落雪，回到车上。开车回家的一路就一直在想，应该怎样改善林雨萌现在的生活。第一件要做的事当然是帮她在市区里找一套条件好一点的房子，这大冬天的还要烧土暖气取暖，太遭罪了。
如果一两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喊还不算什么，几百号牲口一起呐喊，尤其在夜晚听起来无比的震撼。周围的几个宿舍楼也都纷纷打开窗户声援，一时北区宿舍响成一片。值宿老师也有些犹豫，第一是今天刚刚打赢了篮球赛，学生们兴奋一下闹一下什么的都是情有可原，第二是怕真的把这么多人惹毛了，万一闹事就不好收场。所以考虑再三，又把电闸给合上了。
这晚的活动没带老师，但是各个院好事的牲口们走马灯似的跑来凑热闹，楼顶的人越聚越多，如果不是担心把宿舍楼给踩踏了，只怕这里很快变成千人啤酒广场什么的也说不定。姚薇和夏若冰还有一波女生家属跑到一旁去烧烤，本来说好不喝酒的，可是架不住气氛的感染，不知不觉也都喝的小脸红扑扑的。
周翔和陈磔两个人都不错，很直性的那种，很快大家就打成一片。校队其他几个院的牲口们也都喊过来了，黄育滔发下话去，今天十四舍大门敞开，来的都是哥们，啤酒管够。
陆明和孟伟几个忍不住鄙视的说：“你俩不是搞背背了吧，靠，两个大男人整的这么肉麻！”
脚刚一踏进宿舍楼，只听一片咣当咣当的震天响声，十四舍的牲口们差不多集体出洞了，拎着脸盆、饭缸子列队猛敲，把李卫东等人吓了一大跳。一个身材不高却极壮实的牲口笑着走过来，一把抱住李卫东，说：“别来无恙啊东子，球打的帅极了，好样的！”
接下来就是四强，半决赛，李卫东一票牲口的逆天表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粉丝，不单是中大学生，就连败在中大手中的师大、建工也都心服口服的加入了浩大的粉丝队伍。中大的黑色队服还有李卫东背心上那个醒目的“8”字，几乎成了本届联赛的标志。高校联赛由省电视台全程转播的，半决赛之前李振钢还特地打了电话过来，兴奋的说：“儿子，老爸我把电视都搬到咱家档口前面了，全批发市场的业户现在都知道我老李的儿子是南波万。你老妈说了，如果你能拿下冠军，回头咱家就把隔壁老张家的体育用品店兑下来，让你当形象代言人，把照片印到牌匾上，生意肯定火的不得了……”
李卫东直接就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了。话说咱这老爸老妈，永远都是这么有才！
周翔摆摆手说：“老黄说的是客气了，东子，我们两个老早就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是你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找都找不到，今天总算逮着你了，不喝个痛快不算完！”
这人当然正是黄育滔黄老大，李卫东也来不及寒暄，一把摘掉他的棒球帽，捧着脑袋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遍。因为要做开颅手术，他的头发都剃光了，这时冒出短短的发茬儿，跟刺猬似的。右侧后脑有长长的一溜疤寸草不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长出头发来。
看到李卫东上来，那些人都笑着走了过来，李卫东这才注意到这些人很多都没见过面。他本来记忆力超强，就算打个照面轻易也不会忘记的，显然这票牲口都不是十四舍的。
把车停在胡同口，开着大灯替林雨萌照路，看到她进门才掉头离开。开出不远又停下来，下车原路步行回去，走到林雨萌家门前，打量着眼前这座低矮破旧的房子。
这才叫冤家路窄，怕啥啥来。遇到中大这样一匹变态黑马还有个横空出世的灌篮王，理工大也只有慨叹既生瑜何生亮的份儿了。以至于比赛还没开始，理工大就已经斗志全无，连教练都瞪着血红血红的眼珠子跟队员们训话说：拼了！就算是死也要给我站着死，不然太tm丢脸了！
黄育滔拍拍他肩膀说：“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行不行？我说东子，你小子打黑拳都不怕，喝个酒就怂了？”
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唱，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宿舍楼断电了。大家这时正在兴头上，当然觉得不爽，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大喊了一嗓子：“给个通宵能死啊，日，我们要来电！”很快楼顶的牲口们就开始整齐的大喊：“我们要来电！我们要来电！”
陈磔眼睛一瞪，说：“废话，我们经管的院花都成他二老婆了，这仇还不够大吗？他李卫东一个人多吃多占，我们就只能干瞪眼，tmd没天理！”
原来西区的mm宿舍有两栋楼秋天的时候改造，学校临时把女生们安排到了北区十二舍，说起来这也算老天开眼终于近水楼台了一回，搞的北区的牲口们蠢蠢欲动，早上在楼底下跑步锻炼的成几何级数增加。听到mm们有回应，牲口们更是兴奋，继续高喊：“我们要女人！我们要女人！”
为期半个月的联赛，终于在1月4号进入最后一场冠军争夺赛。这天市体育馆里座无虚席，八强学校分别派出了方队，居然有七所都打出了灌篮王必胜之类的横幅，医科大还别出心裁的组织了一个mm方队，打出老大的一条横幅：灌篮王我爱你，把中大拉拉队气的破口大骂：“贱人，花痴！”比赛还没开始，看台上就已经喊声雷动，那场面就跟男足世界杯夺冠了一样。唯一一个没有动静的方队，就是中大今天将要挑战的对手，理工大学。
就在这样一边倒的氛围中，决赛哨声终于吹响。说实话这并不能算是一场好看的比赛，没有悬念，也就没有那种紧张刺|激，比赛也失去了特有的那份魅力。理工大整场基本都在梦游，如果说还是想破釜沉舟的拼上一拼，在接连几次重扣洞穿了篮筐之后，这种抵抗也变成了象征性。场上基本变成了中大投篮秀，简直就是一场血腥屠戮！
这是李卫东第一次来，以前只知道林雨萌条件不好，却不知道她住的环境是如此之差。房子本身就矮，窗子也是窄窄巴巴的，一看就是那种几十年前的老建筑了，而且明显有些倾斜，靠山墙的一面斜着打了几根木桩做为支撑，如果是在市区里这样的危房早就拆迁了，很怀疑还能不能遮风挡雨。
从外环立交桥上下来，已经接近市郊了，这里就是城南棚户区，偏僻而且破旧，跟市区的繁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最让人头疼的是交通不便，环路慢的跟牛车有一拼，林雨萌每天上下班都要做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几乎穿过大半个中海。
可是李卫东从小就知道这丫头的性格，外表柔弱、骨子里倔强，自尊心极强，两人现在又是没名没份的，直接去帮她的话她肯定不会接受。上一次通过侯万风给她的三万块钱，估计是恰好这阵子她老爸老妈住院什么的用掉了，不然以她的脾气肯定是要退还给他的。所以如果想帮她的话，一定要有个合适的说辞才行。这么一想李卫东倒是很希望她的策划案能够做出点成绩来，到时以公司的名义搞点奖励之类，应该比较好接受。当然这事急也急不来，要慢慢想办法才成。
当天下午学校在中大礼堂举行庆功会，规模之隆重基本不亚于中央级别的领导下来视察，只是李卫东一票人对这种比较正式的场合都不大感冒，只是应付而已。正跟孟伟几个商量着晚上去哪里腐败一下作为庆祝，却忽然接到了电话，是寝室老三王磊打过来的，说：“东哥，有人找你，你听听看猜得出是谁不。”
北方沿海地区冬天其实还是挺冷的，但是楼顶却是热火朝天。细碎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喷香的羊肉在锅里翻腾，这种幕天席地大快朵颐的感觉用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功放和音响是周翔他们从学校会议室搞来的，在空旷的楼顶放一曲笑傲江湖，上百号人举着啤酒瓶子一起吼出“沧海一声笑”，瞬间的热血沸腾足以消融这世上最冷的严寒。
显然这丫头是担心他再像刚才一样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今天她老爸老妈都不在，家里只有她一个，如果李卫东真的图谋不轨，那就只有被他就地正法的份儿了，所以看到李卫东要下车，林雨萌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之前的小组赛其实还不算特别隆重，学生们一般都是只看自己校队的比赛，可是中大的异军突起还是很快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原因很简单，中大所有打赢的比赛全部都是大比分斩落对手，这就好比拳击比赛一路ko过来，看的人热血沸腾。尤其是中大这次又十分点背的抽到了死亡之组，置之死地而后杀出一片升天，这样的一匹黑马怎么可能不引人瞩目？
黄老大说：“东子，你听说过咱们中大有个四大天王吧？土建院的罗桀栽了，现在就剩下三个。来我给你介绍，他是信息院的周翔周老大，这位是经管院的陈磔陈老大。这次你篮球给咱中大争了口气，他们特意来给你庆功的。”
李卫东心说谁会到寝室去找我啊，就随口问了句谁啊，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东子，我回来了。”
爬到天台上一看，李卫东就有点小晕，只见楼顶的积雪都已经清扫完毕，还特地拉了一串电灯泡，整的跟街边的大排档似的。地上分三排摆着二三十个电磁炉，锅里的水正腾腾的冒着热气，旁边的啤酒堆的跟小山一样。而让李卫东没想到的是已经有十来只牲口等在那里，正围着电脑和音响调试麦克风，看样子不光是喝酒，还要k歌，估计这帮家伙是把家底都给搬出来了。
黄育滔笑着给了李卫东一拳，说：“看什么？都已经彻底好利索了。医院的小护士说我脑袋上多了这道疤，显得特爷们特性感，东子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这时是下午五点多，天已经擦黑了，夏若冰和姚薇刚泡完图书馆，打过电话来说肚子饿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家。黄育滔就说那正好让她们一起过来算了，好久不见要喝当然就喝个通宵。李卫东说：“在哪里喝，不会是想去天台吧？”
“靠！”李卫东一竖中指，说：“喝就喝，who怕who！”
天上渐渐飘起了小雪，李卫东站在板杖子外面的阴影里，不大一会就看到林雨萌拎了一只铁桶出来，在院角的煤堆上装了满满一桶煤，吃力的提回屋去。看着她柔弱的背影，李卫东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一阵涩涩的疼。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因为当初那件事恨了整整三年，却不曾想过在面对罗北、罗桀那些人时，她又何来选择的权力？而三年来这个女孩子还有她老爸老妈又是经历着怎样的生活，承受着怎样的不幸，即便是她当初为了姚薇挺身而出受了那么重的伤，自己却还是无动于衷……
和兴记公司这边，李卫东成了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反正已经做好了赔本的准备，索性|交给林雨萌放手去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在忙着打比赛。小组赛最后阶段中大突然发飙，三胜两负积分第二出线，顺利跻身八强，尤其是灌篮王横空出世，率领中大队简直成了一群变身了的牲口，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成了本届篮球赛的最大看点。
mm那边忍无可忍，集体沉默了一下，忽然发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我们要李卫东！”
不料这一给电不要紧，北区霎时间陷入一片安静，大约几十秒之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我们要女人！我们要女人！……”
不过看台上的观众们很显然跟李卫东的想法截然相反，或者说观众们更喜欢看到球场上英雄精彩的个人表演，每一次李卫东气势恢宏的灌篮总会赢得一片欢腾，仅从噪音的分贝之高便完全可以推断出观众情绪之亢奋。而李卫东也算不负众望，一人包揽了六十分以及n多个篮板和助攻，最终以131：72这样悬殊的大比分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决赛。
说起来理工大也真是够倒霉的，为了本届夺冠早早的下足了功夫，比赛还没开打的时候就跑到各个学校去摸底热身，可是在中大打的那场友谊赛，仅仅半场就被打的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其实理工大的篮球相当不错，老牌四强队伍，也是历来夺冠的热门，如果在决赛时碰到任何一支队伍都绝对有信心拼个你死我活，唯独碰上中大，一想到那次友谊赛被人家打的那叫一个凄惨，所有人就都集体无语了。
黄老大这次去北京做手术，也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没见面了，本来李卫东很想去看看他的，可是这阵子一直忙的脚打后脑勺，也没顾得上。孟伟几个也都跟黄老大感情很深，听说他回来了都很是激动，好容易等到庆功会结束，一票人迫不及待的杀回十四舍。
算了，反正早晚都是我老婆，先饶了她这次吧，李卫东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倒霉的李卫东这时正在天台边上看热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差点摔到楼底下去。
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房租便宜。七拐八拐的在一个小胡同前面停了车，这胡同很窄而且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车开不进去。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又没有路灯，乌漆抹黑的，李卫东不放心的想下车送她回家，林雨萌却是说什么都不肯。
陆明在旁边嘿嘿一笑，说：“那是咱们的根据地啊，不去天台去哪里？我们都已经准备一下午了，还是老规矩，天台涮火锅。”
李卫东其实这个时候确实有些动机不纯，关键是刚才在车上又是亲又是摸的，难免让他蠢蠢欲动，一路开车过来他小弟弟就可怜巴巴的一直在站岗。箭都已经扣在了弦上，这种情形下要是再没点猥琐念头什么的，那估计就不是男人了。可是一看林雨萌那紧张的样子，李卫东就不禁心软了，这丫头身体实在太敏感了，之前亲个嘴都能把她给亲昏过去，如果再做出别的更过分的举动，很担心林雨萌会承受不住。就算李卫东此刻欲|火焚身，也肯定不舍得她出什么意外的。
大家轰的一下就笑开了。李卫东不禁老脸一红，心说原来冰冰那样的小咪|咪都能评上院花，看来经管院的mm整体水平都不怎么“大”嘛，经管出美女这句老话实在是有待商榷。
黄老大一愣，说：“靠，老陈你大嘴巴别瞎说好不好，我们东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们经管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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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台上集体腐败，这是机电院的老传统，问题是以前是夏天天气热，现在可是冬天，李卫东汗了一下，说：“能行吗，外面可还下着雪呢。”
陈磔粗声粗气的说：“老周是来找你喝酒的，我是来替我们经管院的牲口们报仇的，今晚要是不把你小子撂倒都不算完。”
黄育滔笑着说：“好利索了，昨晚刚从北京赶回来，知道你今天要打决赛，怕影响你休息所以没找你。东子，恭喜你旗开得胜，怎么样，晚上有没有事，我们一票弟兄都想给你庆功呐！”
“黄老大？！”李卫东又惊又喜，说：“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事先打电话告诉我！手术顺利不，伤都好利索了？”
值宿老师一下子就晕菜了，面对这些想象力异常丰富的学生束手无策。倒是十四舍旁边的十二舍响起一阵响亮的声音：“喊个屁啊，女人在这里，有胆子过来！”
中大包括校长在内老师同学全都乐疯了，一年一度的省高校篮球联赛已经举行了十三届，中大次次铩羽而归，还从没摸到冠军奖杯是什么样子，这对于一个拥有着众多牲口的著名学府来说是怎样的悲哀，以至于每每被人讥为乌合之众。如今终于破天荒的实现了零的突破，而且又是这么的露脸，这种心情绝不是单单一句兴奋可以诠释的。
李卫东马上说：“你黄老大说句话，就算有事也必须推掉，全听你安排！”
前两次跟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林雨萌一直都在告诉自己那只是意外，并非自己想那样的，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她心里少一点负疚感。可是今天两个人都很清醒，如果再发生什么事，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与其说是被迫，倒更像是变相的勾引。事实上自从李卫东早上说出那样的话，林雨萌心里就一直无比的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李卫东，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姚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