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复仇，审判，女巫
风吹过小镇，那熄灭的篝火旁只剩残肢断臂，和少数几具完整的尸体。
各种内脏散落一地，红色的雾气飘荡，堪称血流成河。
女孩屹立其中，指甲中满是碎肉，满脸鲜血。
这是一场虐杀，亦是复仇。
正太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没有阻止。
猎人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但唯独不是一个好人。
这些镇民也是一样。
人可以利己，但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将残忍的苦难强加于他人。
当他们把屠刀举向女孩时，他们的罪也就因此而来。
唯有女孩，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牺牲者。
为了教廷的大人，为了猎人的家人，为了镇民们能安稳度日，但没人想过为何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弱小即是原罪，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当他问起，猎人如是说道。
莱拉点头，将神力给了女孩。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很弱肉强食。
既然打着这样的口号行事，当彼此的地位调转，你又是否会愤慨的诉讼着人间的不公？
镇民们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死的理所当然。
濒死之际，他们唯有愤恨。
恨更强者没有保护自己，恨他人的见死不救，又或者愤恨那个女孩的心狠手辣，却忘记了导致这一切的缘由。
莱拉低下头，注视着濒临死亡的猎人。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的妻子女儿她们是无辜的”
“是啊。”
莱拉半蹲在他身边，打量着这位沧桑的男人。
“那个十字架上的女孩也是无辜的，记得吗，是你亲自点燃的火堆。”
“不杀她死的就会是我女儿她们是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命，不过你是个好父亲。”
“咳，谢谢你”
猎人嘴角溢出鲜血，很快便再无生息。
莱拉叹了口气，将猎人的眼睛合上，旁边站着被神力定身动弹不能的胖子和骑士。
“所以啊，说到底还是这个世界的病。”
女孩杀完了人，走到正太的身边冲着他笑了一下，昏死过去。
莱拉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于是他转头看向那两个畜牲。
“你们，想怎么死？”
胖子的眼中满是惊恐，黄色的液体染湿裤腿。
“我是教廷的人！你不能杀我！”
莱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确实，这么杀了也太便宜你了。”
他走到胖子身后，一脚踹到了他的腿上。
胖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前是尸横遍野的屠宰场。
正太又转头看向骑士。
“至于你”
他从骑士腰间抽出长剑，用神力将他的盔甲解下，不留寸缕。
“在我祖国的历史上，有这么一种刑罚。”
正太反复打量着剑刃，得益于骑士的爱护，这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剑。
“用锋利的刀刃，将人身上的皮肉一点一点割去，再用药物吊着，直到割完四千七百刀。”
“也就是所谓的千刀万剐。”
他兀自叹了口气，望向已经恐惧到说不出话的骑士。
“其实我这样做没有意义。”
“即便再怎样折磨你，被你杀的人也回不来了。”
骑士的眼睛中浮现出那么一丝希望。
“但至少足够解气，不是吗？”
神力涌动，控制着刀刃在空中挥舞。
“啊！”
骑士痛苦的嘶吼着，脸上鲜血淋漓。
“别急，”莱拉面无表情，“还有四千六百九十九刀。”
锋利的宝剑精准的切割着皮肉，骑士哀嚎着，祈求着，咒骂着。
但毫无作用，在神力的作用下他求死不能。
那个‘恶魔’一样的小孩只是抱着胸在不远处看着，眼中无悲无喜。
直到哀嚎声逐渐减弱，莱拉这才看向一旁跪在地上颤抖的胖子。
“他的时间结束了，现在该你了。”
“求你别给我一个痛快”
莱拉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面前出现一口漆黑的大锅，里面盛满水，下面架着柴火。
“其实在烹饪猪肉上我也略有心得。”
他温和的看向胖子。
“别担心，孩子们会在地狱为你哀悼的。”
“不不要”
“你怕了？那些小孩子也很怕。”
他一挥手，胖子就‘主动’走进了那口锅里。
水是温的，但过会儿就不一定了。
“可惜了，我不吃猪肉。”
很快，胖子痛苦的声音就在那口锅里响起，一阵阵肉香飘出，清澈的水被油脂沾染，在光的映照下翻出点点油花。
莱拉静静的站在一旁，直到水不再沸腾，直到锅里再无声响。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似有所觉的抬头望向天空。
“戏演完了，导演不出来致谢吗？”
轰隆。
惊雷闪过。
一道曼妙的人影缓缓显现，那是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你来了，奥刻阿努斯好久不见”
莱拉定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这什么鬼名字，为什么这么叫我？”
她笑而不语。
很好，莱拉敏锐闻到了谜语人的气息，他转而说道。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该把那个女孩的灵魂放出去了。”
“请不要着急，自我介绍一下。”
女人将手放在胸前，微微俯身。
“我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女巫，是原初的魔力，是魔法之神。”
“啧”
莱拉有些头痛。
虽然他早知道这所谓幻境并不简单，但莫名其妙跳出来一个自称魔法之神的女人也有点太离谱了。
“神？你说你是女巫还是神？”
“是的。”
“那些女巫还天天要弑神”
“这并不冲突，”她认真的看向莱拉，察觉到眼前之人竟对她没有丝毫印象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已经陨落了，奥刻阿努斯魔法，不被其他神明所容，而作为我的信徒，女巫也同样如此。”
正太一顿，没有纠结这个怪异的名字。
“什么意思？”
“因为魔法，本就是为了给予弱小之人力量而创造的。”
女子说着，手中出现一个五颜六色的光团。
她看着光团愣愣的说道。
“魔法之途平等而开阔，如果每一个凡人都掌控了力量，那么神的意义又在哪呢？”
她的眸中带着一丝鄙夷。
“愚蠢而狭隘的神明，为了信仰不惜发起神战，却忘了这份力量本就不属于自己。”
“一帮愚蠢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