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天
战斗持续到深夜。
事实上李小强没有进行任何近身战斗，只是躲在城墙上，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如此杂乱，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他都已经有一些厌烦了。
大型的攻城器械只有寥寥几座。城墙上的伤亡更是稀少，最多的伤亡是城墙下那些抵抗石头的士兵，这一切看起来像一场儿戏，但就是这样的儿戏，直直持续了一整天。
待到太阳渐起，士兵如同潮水一样退去。
“这是攻城？”李小强很不解。就算他是第一次参加守城战，但基本的常识还是了解的，没有多少的攻城器械，只用人力，完全不像是想拿下城池的举动，相反好像只是在试探兵力而已。
“不知道，这很奇怪。”虎子大声的回应道，他的耳朵有点耳鸣了。
“就是，这太奇怪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小川凑了过来。
三人就这样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
“吃饭了，吃饭了。”一个敲着铜锣的士兵一路跑过低矮的人群。
三人站起，沿着楼梯下了城墙，虽然有点拥挤，但好在有虎子在，应是创出了一条路，今天吃的是麦穗皮，加一点白菜熬的粥，和红薯面的馍馍，还有辣椒。还能接受。
吃完休息，第二天敌人再次攻城，在那近乎儿戏的攻城战持续了5天后。
一切都停息了。
没有任何信息，也没有任何敌人，就这样的，在那压抑到甚至有一些恐怖的气息下，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正在发酵。
第11天，“什么，城里有瘟疫”李小强看着狼吞虎咽的虎子。
“你不知道听说是从城东的某处青楼里穿出来了。”虎子嘴角挂着菜叶。
“现在已经死了好几百人了，城主下令封锁城东南角，把所有得病的聚集到哪。”
李小强站起吹着风。“不管了”
“咋管”
“没办法，现在全城封城，没有药品，只能自生自灭了。”虎子坐在墙头，守卫着这高大的无趣的城墙。
远处，一群乌鸦飞来，城下的尸体散发的腐臭真的难闻，比李小强卡在嘴里20天的菜叶还要迷人。
“这尸体怎么办”李小强向下望去，一阵腐臭扑鼻而来，李小强开始干呕。
“不知道，先放着吧，上面没说。”虎子也闻到了，但还是安然的吃饭，他已经习惯了。
“估计收拾不了了。”小川提着一布袋的东西走来。
“有什么高见啊大学士。”这是虎子知道小传喜欢学习给起的外号。
“上面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喽。”小川摆了摆手中的布袋。“走吧，区长，说让我们去办城里的尸体。”
“没别人了”李小强扭过头。他有一点反胃了。
“其他人要钱呗。”虎子站起身来，一脸不情愿。在抱怨了几句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下了城墙。
在前往病源区的时候，李小强发现，大街上的所门窗禁闭，大门上还挂着艾草包的布袋，还有的寻常人家已经挂上了白符，那是家里死人了才挂的，死一个挂一个。
到了病源区，跟着大部队就走了进去，身上缠着白布，身上有的显露出来的地方都用白布包裹，口鼻上跟上覆盖了两层布匹，几乎包成了大粽子，在天气炎热的当下，更是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才刚刚进来，扑鼻的是一阵骚臭，和腐臭不一样的是不会让人那么恶心，但是极度刺鼻，让人不敢呼吸。
“你们俩，把这个抬到那边。”看着地上没有任何防护的病人，李小强抬着病人双腿，虎子抬着肩膀，照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抬了过去。
虽然只有短短的接触，但是李小强已经脊背发凉了，那是人的脚如果不是看着像是人，李小强会以为自己在搬一个装满水的里面插着木棍的水球，没有任何的实体质感，感觉要在手中滑掉了。但是偏偏里面是硬的了。
虎子的感觉更奇怪，如同水球包裹一样，几块坚硬的木头和那肿胀的身体，真是令人害怕。
看着还在呻吟的病人，浑身上下肿了一圈，骨头轻易就能摸到，那不属于人的肌肉。
李小强只能将其轻轻放下，但是还是让病人叫出声来。
“过来帮忙。”小传在里面挥手示意。
虎子和李小强躲避着脚下的人群，赶到了小传身边。
小传插着腰，喘着粗气，“把尸体抬到火炉里去。”小传指着脚下的尸体，又指了指远处冒着火焰的高炉。那是热气的根源。
虎子和李小强对视了一眼，再次抬起脚下的人，不过这次虎子眼疾手快的抬住了双脚，李小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的双手夹住双手。
李小强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了，急忙示意停下。他伸手向下望去，是那死人衣服里的脓包烂了，通过衣服竟然没有撒出来，李小强松了一口气。
抬着死人一步一步的挪动向那高炉火焰，到了高炉，两个士兵躲开，李小强就这样的踏上了台阶，一步步的往上走动。
越来越热，汗水已经渗透了身体。李小强和虎子的背上已经出现水渍。
到了高炉边，看着里面的熊熊烈火，李小强和小虎两人发力就将这个死人给扔了进去。
火焰再度高涨。
这个死人是修台阶的刘师傅，李小强是不认识的。但是如今脚下的台阶却认是这个创造他的人。
那建造高炉的主人那他是高炉的第一把火。
不用再抬着东西，李小强轻松了几分，不过当他转身下来的时候他就不轻松了，如同蚂蚁聚落般的是到处的尸体，没有任何遮盖的躺在那里，远处是还有呻吟的死人，他们在等待着。
李小强和虎子，来回搬运着这已经不像人的东西，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是松软的，当然也有硬的，那是瘦如枯骨的在几节木棍上套上皮子的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当然平常人们称之为皮包骨。这东西很硬。
就这样的李小强和虎子让高大的火炉高兴了12次，直到完全没有力气了，才得以离开。这是刚出了病源区，虎子就跪倒在地面上，在两阵干呕过后，不断的污秽从嘴中喷涌，李小强则是直接坐在地面上。
凉风袭来，李小强浑身一颤。那是来自活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