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节 博弈
“我们王家，这次无论是名声，还是银钱的收益都落了下风，必须要有所改进！”
有位族老问道：“这算不算军中机密之事？”
李二原本说，不要作棋子，皇族应该是棋手。
李二没有接话，而是看着棋盘。
但并没限制过多的规则，一切的规则让大唐自己去制定。
“明天清晨，汾州柴家煤矿股票上市。太上皇已经安排人替他递上了条子，溢满一百手。虽说这只是太上皇个人的支持，但柴家的准备比我们详细多了。听闻连每天一个矿工吃多少干饭，挖煤多了会奖励之类的都会公布。”
唐兴！
李元兴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还不够。
“或者说，民间的财富与世家的财富不相上下，这一场博弈的结果，根本不可能有胜负。如果世家的财富高于民间，其结果就是皇权旁落，那个时候，最大的可能就是烽烟四起，反王无数。”
“五郎可知，有些人已经在报上写社论，在谈周之春秋！”李二与李元兴的聊天，似乎没边迹的扯着，事实上，却只有一个主题，就是占据了大唐差不多七成权势，整个大唐帝国四成财富的世家。
这就是大唐皇帝与大唐秦王在棋赛上的开局。
“这个算，但借一借他们的势，他们也没有损失。最多我们王家在春耕多后，搞一次酒肉劳之事，花费不多，也能赚到一些名声。”
在距离开市第四十四天夜里，王及善带着王家十位族老亲自来到了王家商案阁。这里总管着太原王家，以大家族的投资与收益，这煤矿关乎的可不是那一房，那一支，那一家。是整个王家的利益。
“可惜，他们想到的太晚了。”
王及善对这个提案的支持，也让王家开始动了起来。
李二不解，却也没有再问。再问下去意义已经不大，李元兴与他这个大唐皇帝与世家博弈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这场博弈还会再继续下去，永远止境。一直到大唐皇族消失为止，而世家，却永远也不会消失。
出海的大名单已经定下，五个船队分一个批次出发，李元兴的主船队再一次更改，将那些客人不再列入主舰队之中，主舰队的任务就是，保护秦王，战斗，后勤。
出巨资，请长安城等出名的报纸加印。
柴家，柴绍娶了平阳公主。是皇亲，可在柴绍娶平阳之前，柴也不算是小家庭。那个时代嫡子娶妻也要讲一个门当户去。可以说，在李渊没有造反之前，柴家与李家一样，算不上一流世家，但也守着自己的门户，足以称霸一方。
李元兴没有给股票象后世一样有过严格的定义。
“其实他们应该可以想到。”李元兴在旁边慢吞吞的说了一句。
股市上的百姓刚刚围上来，就有抬着一盘银币，还有一盘股票出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在太原王家三次出来报上煤矿的账目之后，股票的价格终于在认购发行价的二点三倍稳住了。而这个时候，长洛铁路的股票价格已经是初始认购价值的三点七倍还多，接近四倍的价格了。
周之春秋，唐之战国吗？
“小辈有一个提议！”一个年轻的王家子侄在角落里请求发言。
李元兴没有给过任何人一个回应，他只告诉李二，不用几年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件事情带来的巨大好处，不仅仅是对现在的好处，也同样是对未来的好处。
次日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翻看着报纸的李元兴对李岚姗说道：“不要说大唐的商人笨，非常可以肯定的说，人在竞争的时候会激出发极大的潜力。只有竞争才是社会进步的动力，我相信用不了一年时间，当各种物资与百姓需求达到一种平衡点的时候，真正的商战就会出现了。”
李元兴想让大唐发展，可皇家手中没有钱，百姓不会把命|根|子、棺材本拿出来。所以只能选择世家，世家更不可能凭空把钱给李元兴。
“以后，或许会有一些意外。但大唐就是大唐，世家未必还是世家！”
“国家的家就是百姓的钱，百姓的钱就是国家的钱。大唐亦百姓，百姓亦大唐！”房玄龄如此评价道。
“族叔，侄儿以为。我们太原王家在代州与并州之间的那个矿，最近不是得到与朔州、云州、胜州的军方合约。除了军中生火所用，那煮羊毛、烧奶粉所用的煤，九成都是我们王家的，以小侄的心思，看到有这么大的生意在保着，自然投买的股票年底分红之时，肯定是有收益了，柴家五至七个涨停这是他们新上市，但是咱们王家要是因为这合同，那怕有两个涨停，也是值当的。”
“不算，军中买煤没什么机密的。而且这是军中副业，已经不算是军务了。”王及善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接下来的二十步，就是依照两人的开局而下，一直到第二十一步，杜如晦选择的粘！
“还有些什么股票？”李岚姗问道。
柴氏，自然也水涨船高，成了新兴的勋贵，足可以与几大世家有些比较，但还不足与世家真正较量的新兴勋贵。
可这个时候动，就会有与柴家唱对台戏的感。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王家为了自家的生意，也退让不得了。当下，就有安排好的人拿着一份长安报在场中大喊：“今天的报上说，王家煤矿未来三年，生意无忧！”
“我们柴家，这一次上市，只卖出了四成的股票，这里还有一分。干什么用，就是留给各位的。却不是用来卖，而是用来请贤。如果有大贤才，可让柴家煤矿经营的更好，让更多的百姓可以领到工钱，那我们柴家就送他一分股票。而且每年，付他工钱八百贯！”
王及善冷着脸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报了出来。
软广告，或者说新闻类广告也是头一次出现在大唐。
“那些申请准备上市的工坊，倒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李元兴继续解释道：“自古，士族不交税。那么国库空虚的时候，就压榨百姓。其结果就是，马上就会有巨量的金钱。这个钱数，远不是几个世家可以承受的，就比如咱们那位表叔，他不收士族的税，凭什么修运河，下江南？”
官坊的官员，账目公开之后，你有什么问题百姓就会知道。
可能有一个开始已经是极好的事情，至少社会结构还在进步当中。
王及善伸手一指：“如有良策，当赏！”
李氏皇族大兴，成为贵的贵族。
李二不解。
开市当天，柴就有管事的人在股市交易大厅外面，抬出了巨大的书板，柴家煤矿连管工制度都给贴出来的。
柴家，也在准备着。
杜如晦将一子摆在天元的位置，刚刚从陇西回来的房玄龄将一子摆在星位。
百姓对股市的监督，对于大唐的朝堂，还有整个大商的商圈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有位族老也说道：“某为咱们王家作了五十年的掌柜，却是懂一个道理。仁者无敌。柴家供应的饭食花钱了多，对伤残者的家中也有抚恤。说起来，是低了矿上的利润，可仁者得民心，仁者走天下。这次柴家上市，某以为，至少五至七个涨停，那怕是每人上限一百手，这也会有许多人连夜排队。”
分封！
皇族连一成财富都没有，不过好在民间百姓的财富总值还是高于世家的。
商战，同样是位于山西的两家大煤矿，为了家族的名声，为了自己的股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唐商战就要开始。
“怎么知道好还是不好？”当下就有人高喊了。
这次换成李元兴没有接话了，差开话题说道：“皇家，永远不要成为下棋者。成为裁判就好了。”
坐在旁边的李二笑了：“世家小看了民间的资本，巨量的民间资本汇集起来，不比世家的财力弱。太原王家的股票已经连跌三天了，差不多每一股就要少两三文钱，太原王家怕是远远没有想到。”
李二似乎对造反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王家的人已经观察了很久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动，怕就晚了。
“还有些非常非常小的股票，这个却是真正有趣的。比如秦岭酒坊的，买一手才十七文钱，这就相当于，一股是零一点一七文，要用钢子去买了。”钢子，就是比文更小的零钱，最小的钢子就是十分之一文，买个针线什么的却是极合适。
柴家管事大声回应着：“自然是列出经营的预案，好与不好，我们柴家会挑出十份最优秀的预案，然后最终的决定权，就在这里，所有拥有柴家煤矿股票的，只要超过一百手的，就有投一票的资格！”
年轻的王家子侄一翻话，让许多老家伙都陷入了思考当中。
柴家这个动静不算小。
那族老又问道：“那这个算是借军中的信用给我们王家造势。”
虽然世家永远不会消失。但皇族与百姓的利益绑在一起的时候，这一股力量就不是世家可以对抗的。
世家与百姓才是棋子，可李元兴却说，皇家是裁判，根本就不参与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