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奔向战场
“胡齐斯坦省。”桑甘耸了下肩膀，“战争爆发后，一直有不少人向北部山区转移，主要都是疏散人群，其中大部分是工人。”
“必须要尽快夺回大桥，不然就得设法炸掉大桥！”
“就在你发来消息后，我联系了霍梅尼港的前线司令官。”阿里代伊猛抽了几口烟，神色稍微平静了一点。“我们也考虑到了美军攻打霍梅尼港的可能性，而且之前就已经在拉夫桑贾尼大桥上装了炸药，部署了一个排的步兵与一支工兵部队在那边，只要美军攻打霍梅尼港，那我们就将立即炸断大桥。”
“这个我清楚，这是一次特殊任务，是不是？”
“美军很少攻击民用车辆。”桑甘为了让凌天翔放心，还特别解释了一番，“我们分成三支车队南下，大概需要一天多的时间。”
凌天翔朝那列正在通过的车队看去，有100多部民用车辆，几乎每辆车上都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妇女与儿童，没有多少壮年男性。很明显，大部分的男性都留在了前线，也许已经被武装了起来，也许已经投入到了保卫家园的战斗中去。
凌天翔帮他点上了烟，很明显，阿里代伊有点慌张。
“我们会尽力而为，但我什么也不能保证。”
沿途，队员们都在观察道路上的情况，车队越向南行驶，越能够感受到战场上的紧张气氛。在通过一个叫埃兹拉的城镇时，凌天翔他们首次看到了在路上被摧毁的坦克。有两辆t-72型坦克瘫痪在了路边，其中一辆侧翻在了路基下面，另外一辆的炮塔已经被炸飞了，多半是炮塔内的弹药被引爆，产生殉爆造成二次毁伤。这两辆坦克都是被空射导弹摧毁的，也许是“小牛”，或者是“硫磺石”，或者是“海尔发”。
凌天翔微微皱了下眉毛，这个安排有点问题，前后顺序搞颠倒了。“拉夫桑贾尼大桥”应该就是那座铁路桥。
直升机降落在了营地西面的一块空地上。一名少尉军官用手压着头顶上的军帽跑了过来。凌天翔等人迅速下了飞机，在他们将货舱里的武器装备取出来之后，四架直升机立即飞走了。
从直升机向下看去，营地好像才遭到了轰炸，东面的营房倒了一大半，有几座营房正冒着浓烟。地上有不少弹坑，有点像是小型炸弹爆炸后产生的。
“我已经尽通过好几条渠道下达了命令。”阿里代伊的神色稍微平静了一点。“现在美军的电子干扰非常厉害，与胡齐斯坦省的无线电通信已经被彻底断绝了，而我们敷设的地下通信线缆也有几处被炸断，现在正在抢修之中。只要能够联系到前线作战部队，我会命令他们立即攻打拉夫桑贾尼大桥，并且不惜一切代价的炸断大桥。”
“钱是小事，我们的业务经理很快就会到达，这事由他负责处理。”凌天翔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题是，现在我们大部分的装备还没有到，而且弹药也相当有限……”
凌天翔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叫桑甘的年轻人还是挺机灵的。美军攻击的都是军用车辆，几乎不会袭击这些载着家什逃难的民用车辆。肯定有很多伊朗军人，甚至是一些重要的作战物资用民用车辆运送到南方的战场上去，说不定阿里代伊也是乘坐民用车辆前往他的前线司令部的。
“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平民。”桑甘笑着又解释了一下。
也正是从此开始，道路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被摧毁的车辆、装甲车、步兵战车、坦克。在经过了道鲁德的时候，遭遇了第一支向北转移的难民车队。
凌天翔立即跟上了那人的步伐。“少尉，你叫什么？”
也许桑甘认为的“经常”是每天要来轰炸几次吧。凌天翔没有再多问什么，这里距离前线战场还有好几百公里远呢，可战争的痕迹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在空中打击占主导地位的现代战争中，已经很难分清楚前线与后方的区别，别说阿拉克，就连德黑兰都是战争的前线。到此，凌天翔他们也算真正地感受到了战场的气氛，感受到了战争带来的巨大毁灭力，而目前看到的破坏性和摧毁力，仅仅是战争这个魔鬼的冰山一角。
“对，两个半小时前，美军投下了几枚炸弹。”桑甘加快了脚步，“还好，大部分人员都已经疏散了，只伤亡了十多人。”
“那么，我们就得加快速度了。”
阿里代伊迟疑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凌天翔的意思。“这个很清楚，按照合同，特殊行动会有特殊的费用，我会立即向总统申请，按照合同给你们最高限度的特别酬劳。”
凌天翔也迅速冷静了下来，在美军已经部署好了防御阵地，而且得到了航空兵全力支援与掩护的情况下，要想收回大桥，或者是摧毁大桥，几乎都不可能。
“不经常来，上次是两天前。”桑甘朝营地东南角那边指了一下，“炸弹没有落在营地里面，落在了营地外，大概美军发现我们这里还没有被摧毁，才进行了今天的轰炸吧。”
凌天翔给同车的袁德良递了个眼神，把武器装备留在了吉普车上，跟着阿里代伊上了轿车。
“我们会尽一切力量炸掉大桥。”阿里代伊又朝凌天翔看了一眼，“过两天，我也将返回前线战场。可是，我们都知道，那座大桥将是我们能否守住阿瓦士的关键，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得炸掉大桥，而现在我手里没有合适的兵力，所以……”
两架呈前后错开编队的a-10攻击机在公路线西北方向飞过，飞行高度大概只有2000米左右。凌天翔拿出了单目望远镜，两架攻击机机翼与机腹下的挂架上都挂着导弹与炸弹，看样子是才出来执行战场遮断轰炸任务的。
“美军很有可能已经采取行动了。在我们出发的时候，我与霍梅尼港前线司令部失去了联系。”阿里代伊长出了口气，“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霍梅尼港遭到了轰炸，也许连前线司令部都被摧毁了。如果你的分析没有错，美军特种部队已经控制了大桥，而负责增援的美军空中突击部队应该快要到达，或者是已经到达了，现在正在加强防御。”
“别担心，美军不会攻击民用车队。”桑甘似乎觉得凌天翔他们很紧张。
四架mi-17直升机载着凌天翔和他的四十名队员，以及这些特种兵的武器装备离开了机场，腾空而起，向南面飞去。阿拉克在德黑兰东南大概240公里处，直升机一直在距离地面不到50米的高度上以全速飞行。一个小时后，机群到达了阿拉克南部的某座营地上空。
“这个完全不需要担心，到了阿瓦士之后，前线指挥官会给你们提供充足的弹药，而且你们可以从我们军队的武器库里挑选合适的装备。”
“桑甘，长官。”
阿里代伊点了点头。“这算是一次特殊任务，时间对我们来说非常紧张，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直升机，先乘坐直升机前往阿拉克，这是直升机能够到达的最远地区了，然后在阿拉克转乘汽车南下，大概明天傍晚的时候，你们就能到达安迪梅什克，在那里，会有一支部队接你们前往阿瓦士。”
车队很快就到达了德黑兰市区南面的军用机场。伊朗仍然有一部分“道尔”m1防空导弹系统没有被摧毁，其中大部分就部署在德黑兰周围，美军的战术轰炸机很少到德黑兰附近捣乱，主要就是害怕这种先进的防空导弹系统。另外，德黑兰机场是伊朗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系，并且接收国际航班降落的机场，还有大批滞留在伊朗的外国人员需要撤离，美军也没有加强对德黑兰机场的轰炸，主要就是害怕误伤到其他国家的人员，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要争取在天亮前到达阿瓦士。”阿里代伊又拿出了一根香烟，这次他自己点上了。“我会尽快与阿瓦士前线司令部取得联系，为你们提供全力支持。凌先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座桥梁对我们来说太关键了，能否……”
沿途，大量被废弃在路边的军车已经证实了一点，那就是美军正在全力封锁伊朗国内的交通线，肯定出动了大批的轰炸机专门对付公路上的车队。在车队到达了凯什瓦尔的时候，凌天翔他们第一次遭遇了美军的轰炸机。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凌天翔直接就问了出来。
队员们纷纷将武器装备放到了皮卡车后面的货厢里，让凌天翔他们有点惊讶的是，货厢里还有很多家用的柜子，箱子，甚至是一些装着家什的箩筐。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车队仍然在继续前进，很快就进入了胡齐斯坦省。桑甘没有关掉车灯，民用车辆是不会在夜间关掉车灯的，这样才更像是民用车辆。另外，美军战机上都有先进的探测设备，关不关车灯的影响并不大，如果关掉了车灯，反而会让美军认为这是一队军车。
“在我发去消息的时候，霍梅尼港的前线司令部给守桥的部队发去了命令，炸桥的命令，可是……”阿里代伊朝凌天翔看了过来，“我们现在都没有收到那支部队的消息。”
天黑下来没有多久，车队就到达了安迪梅什克，至此，凌天翔他们已经正式进入战场！
“凌先生，我就只能送你们到此，两天之后，我就将离开德黑兰，赶往前线司令部，希望到时候我收到的是好消息。”阿里代伊将凌天翔送到了直升机旁边。
“这里才遭到了轰炸？”袁德良朝营地东面看去，一群士兵正在废墟里抢救伤员，只是没有见到救护车，只有几个背在急救箱的医疗兵。
“美军经常前来轰炸？”凌天翔也回头看了一眼。
“上我的车。”阿里代伊说了一句，就朝着停在营地门边的那辆轿车走了过去。
轿车首先驶出了军营，其他那些载着特种兵的车辆鱼贯而出。
凌天翔并不紧张，如果那两架攻击机要对付他们的话，在十多公里外就将发射导弹，他们也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这两架攻击机。如同两只秃鹫的a-10攻击机在公路线附近徘徊了一阵，然后就飞走了，大概是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值得猎杀的“猎物”，正在赶往下一个猎场吧。
“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凌天翔朝旁边架车的桑甘问了一句。
凌天翔迅速在脑海里回忆着地图上的前进线路。安迪梅什克是胡齐斯坦省北部，靠近迪兹河与扎格罗斯山区的一座中型城市，也是伊朗军队的重要后方，如果阿瓦士沦陷了的话，那么伊朗军队就只能退守到山区防线，而无法在平原上与美军对抗。过了安迪梅什克就是美军控制的区域了，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
阿里代伊理解性的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这次作战行动的难度有多大。
凌天翔立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也就是说……”
“你发来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阿里代伊拿出了香烟，手在微微发抖。
“没问题，我们尽快上路吧！”
车队到达了阿里代伊将军的临时指挥所时，凌天翔他们继续换乘伊朗军队的军车，负责留守的队员把车开了回去。因为队员都是全副武装，一辆军用吉普车也就最多搭乘两名队员而已。军车队刚要出发，凌天翔就看到阿里代伊带着两名警卫从临时司令部里走了出来，他赶紧叫住了司机。
“集束炸弹。”袁德良在旁边说了一句，“很明显，美军用集束炸弹轰炸了这里，大概就在几个小时前。”
送凌天翔他们南下的是十多辆普通的皮卡，与家用车相差不大。另外还有两名司机，也是凌天翔他们的向导。
“我是阿里代伊将军派来接你们的，车在营地外面，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