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献曲,她的心意
“不用。”浮生脱口而出的话,依然是这两个字。
桑桑抿抿樱红的唇,神情落寞。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浮生转身,朝前走去。
桑桑咬了咬唇,突然张口唱起一曲离人调,她最拿手的只有唱曲,虽然他说了不要谢礼,但她还是想将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送他。
这曲离人调,她从未在饭馆里唱过,也从未唱过给他人听。
词采用了一首离别诗,曲是她自己哼出来的曲。
婉转千回,仰扬顿挫,她的嗓音空灵,虽然没有琴声合鸣,却也把离人曲,唱出了一种如泣如述的意境。
浮生的脚步一顿,听完了一整曲,才重新抬脚离开。
他从她的曲调里,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被迫离开北岳,被安帝喂下忘事药,被逼利用所学判人死刑,她唱的是曲子,他回味的却是自己麻木的半生,再回来神来时,他又展望自己的现今,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苏离的笑,若不是她,他似乎还在被安帝掌控,没有自我。
见恩人听完了自己一整首曲子,桑桑落宽的神情,总算得到了一丝缓解。
那惊人的一瞥,她知道自己再难忘记。
走出空巷,跟繁星迎面碰上。
繁星面无表情的看了桑桑一眼,没问什么,却更加寸步不离的跟着。
桑桑心情好转,在回县衙的路上,柔柔的朝繁星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繁星点头,她对简之航,应该算是喜欢,反正她不想简之航死,也不想任何女人靠近他。
桑桑一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见了一面以后,还想见第二面第三面么?”
繁星点头,“应该是。”
“才刚刚分开,我又开始想唱曲给他听了。”桑桑低喃一声。
声音被嘈杂的叫卖声淹没,繁星并没有听清楚。
两人回到县衙,恰好跟苏离、墨连瑾碰上。
苏离见桑桑的情绪有阴转晴的架势,走过去,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她那张美得像天仙似的脸,“出去走走心情是会变好,下次带我一个啊。”
“好。”桑桑点头,“你查案的那些,我帮不上忙,就不打扰你办正事了。”
说完,进入县衙,朝自己房间走去。
繁星看了眼苏离,也跟在桑桑后面进去了。
苏离跟墨连瑾去了县衙公堂,这么会功夫,柯书民愣是按照苏离的画象,找来了好几个嫌疑人。
她一眼看过去,八个都是清一色身量小的男人。
“王妃娘娘,下官查清楚了,这八人,都在案发当日,去过做木匠活的地方送麻绳,或者取麻绳。”
苏离点点头,夸了他一句,“这事办得不错。”
柯书民立刻乐开了花,“王妃娘娘是要一个一个的问话,还是一起来?”
苏离想了想,朝八人开口道:“我想知道你们谁有不在场证明,在午时没去过西小街的。”
八人齐刷刷的举手。
“我有!”
“我有!”
苏离:“……”
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柯书民带回来是想做什么?
柯书民刚才还乐开花的脸,顿时垮了下去,“下官……下官急着将人带回来,也就没问那么仔细。”
苏离无语。
柯书民立刻发动脑子,挽救自己的形象,“王妃娘娘先与战王爷去歇着,下官问仔细了再去回王妃娘娘。”
只能先这样了,苏离跟墨连瑾去了后院。
今天的天气继续闷,太阳躲在云层里没出来,这场雨从昨晚就有要下的架势,却一直拖到现在还没下。
苏离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墨连瑾跟长笛去了里面说话。
过了好一会,柯书民才抹着热汗跑了进来,手上拿着本册子,“王妃娘娘,那八人的确都能自证没有去过西小街,这回是下官失策了。”
“还有人继续在外面走访么?”苏离反问一句,朝他伸手,示意他把册子给她。
“有的。”柯书民点头,把册子恭恭敬敬递过去,“下官回完话后,也会再出去,定不负王妃娘娘所望。”
苏离没对他的漂亮话做出反应,翻了翻记录册,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店铺名,杂货铺,是李景做活的那家。
看看上面记录的说词,每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没什么破绽。
不禁有点乏味,把记录册还给了柯书民,“这案子急不得,你也别太拼命了,尽力就好。”
“多谢王妃娘娘关怀。”柯书民拍了个马屁,“那下官这便下去做事了。”
“嗯。”柯书民才走了几步,苏离突然站起身,“你回来。”
“王妃娘娘还有吩咐?”柯书民重新折回来。
苏离向前几步,拿过他手上的记录册。
她翻到在杂货铺做活的那人那页,指着上面记录的东西道:“不对。”
“怎么不对?”柯书民疑惑不解。
“这人说他带着麻绳离开做木匠活的地方后,立刻去了柳原路拿铁匠家扛了一麻袋的铁器,带回杂货铺寄卖。”
“是啊。”柯书民还是没明白。
苏离看了他一眼,“你想想,在西小街见过背着一捆麻绳的百姓说过,那捆麻绳十分大,占据了嫌疑人的半边肩膀,试想,这人既然背着一捆麻绳,又能怎么能再从铁匠家扛走一麻袋的铁器?”
柯书民这回明白了过来,一拍自己的脑门,“下官糊涂呀,下官这便去将那人追回来。”
说完,转身就跑,圆滚滚的身体一晃一晃,丝毫没影响到他的脚速。
苏离紧跟着离开大堂,去了公堂等着。
没一会,柯书民就气喘吁吁的把人重新带了回来。
男人一脸紧张的站在原地,张嘴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又不敢问,吓得脸色灰白,腿肚子直打哆嗦。
苏离看了他一眼,冷着脸开口,“你从做木匠活的地方出去后,直接去了铁匠家,我问你,你是如何同时扛了一麻袋铁器,再背上一捆麻绳回杂货铺的?”
男人一听这话,连忙颤着声音争辩:“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
苏离的声音愈发冷冽,男人咽了咽口水,越是想解释,出口的话就越是结结巴巴,“我从木匠那出来后,便遇上了……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