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冷宫幽禁
李玉瑶回宫之后，对刘娥道：“奴婢出宫采买物品时，去了一趟慕容府，慕容公子跟奴婢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刘娥疑惑，反问。
李玉瑶扫了一眼梨香，刘娥会意，道：“梨香，你先下去吧。”
“是，美人。”梨香福身，退了出去。
梨香退出门外之后，关上了房门。
刘娥疑惑地道：“慕容公子出了什么事吗？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梨香的面讲？”
李玉瑶道：“并非慕容公子出了什么事情，而是关于美人您的。”
刘娥诧异，李玉瑶压低声音道：“恐隔墙有耳，奴婢只好单独跟娘娘说，因为梨香姐姐曾对娘娘不忠，奴婢怕她从中作梗。”
只要一牵扯到慕容德寔，梨香就会情绪波动，这一点刘娥心里也明白。
李玉瑶压低声音，接着道：“美人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慕容公子从未放弃查找，就在上个月，慕容公子查到了些许眉目，找到了美人的娘亲临死之前所说的那枚月牙玉佩，经过工匠辨认，查到了您的生父生母……”
“什么？！”刘娥喜出望外，她攥住李玉瑶的肩膀，问道，“是真的吗？”
“嗯！”李玉瑶用力点点头，道，“是真的，慕容公子这样告诉奴婢的，这件事情尚未查清之前，万不敢声张，毕竟美人是以嘉州刺史刘通之女的身份入宫的。”
“我要去求皇上，准我出宫，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否健在，过得好不好？”刘娥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忐忑，欢喜，希望早一点出宫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到底是何人，为何当年抛弃了自己，还是因为他们当年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美人不必着急。”李玉瑶道，“三日后，出宫与慕容公子在汴京郊外的树林相见，美人可以准备些银两珠宝，给您的双亲，也算是做儿女的一份孝心，听慕容公子说，他们好像过得并不好。”
“好。”刘娥的眼睛红了，泪水不自禁地流了出来，这半生，如飘萍一般，什么苦没有受过，为奴为婢，几次浮沉。她年少时所遭遇的苦，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她掏出丝帕，拭泪。
李玉瑶垂眸，道：“美人不要伤心了，还能够找到生身父母，是喜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美人不要怨恨他们。”
“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们。”刘娥道，“我现在就去福宁宫面见圣上，快去准备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李玉瑶转身，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荡漾在唇角。
三日后，刘娥准备出宫，李玉瑶拿出一个锦布包裹，道：“美人，这里面是您一直留在身边的小红被，是您的生身父母给您留下的，带在身上吧，也许会有用。”
“还是你想得周到。”刘娥接过包裹，转身欲走。
李玉瑶又道：“美人，这些是我们房里仅剩的一点金银珠宝了，您带上吧。”
刘娥转身，道：“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见，以后再给也不迟，初次相见便赠钱财，我感觉不太好。”
“哦。”李玉瑶的眼神有些迟疑，她道，“奴婢身子有些不适，就不陪美人出宫了，美人一个人去可以吗？”
“没事的。”刘娥已着了男装，抱着那个包裹，匆匆离宫。
李玉瑶的眼神一冷，转身，却险些撞进梨香的怀里，梨香冷冷道：“从昨晚你回来开始就神神秘秘的，到底搞些什么鬼？美人怎么独自出宫了？”
“梨香姐姐，是你想多了，哪有神神秘秘的？”李玉瑶想要进门，却被梨香的身体给挡住了，梨香质问道：“你怀里抱的什么东西？”
李玉瑶紧张地道：“没，没什么……”
梨香不听，一把夺过李玉瑶手中的东西，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装着的，是刘娥房里的金银首饰。因为刘娥在宫中的品阶不高，首饰也并不多，都是数的清的。
“怎么少了一半的首饰？是不是你偷拿了？”梨香瞪大了眼睛问道。
李玉瑶连忙摇头摆手道：“我自从被美人救下，就一直跟着美人，何时对金银珠宝动过心？不是我拿的，梨香姐姐不要无赖好人！”
“不是你拿的？”梨香疑惑地左右上下打量着李玉瑶，道，“那……难道是美人拿的？她拿那么多的珠宝金银做什么？”
见梨香疑惑，李玉瑶道：“美人是去见慕容公子……”
余下的话不必多说，梨香就会误会。
“什么？”梨香骇然，“莫非……美人想要跟慕容公子私奔？不，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李玉瑶见梨香皱眉，脸色煞白，她匆匆离去。
离开掖庭宫之后，李玉瑶前往福宁宫求见圣上，赵恒听太监通传，是李玉瑶求见，他以为是刘娥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便传李玉瑶进殿了。
李玉瑶道：“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美人现在已经出宫了吧，她还有什么事情要你来见朕吗？”
“皇上，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奴婢冒死前来，是想告诉皇上真相，奴婢不想看到皇上被刘美人蒙在鼓里……”
见李玉瑶欲言又止的样子，赵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道：“你讲！朕倒要听一听，是什么真相！”
李玉瑶头也不敢抬，身子有些微微发颤，毕竟这一计，也是一步险棋，如果皇帝对刘娥深信不疑，那她就前功尽弃了，还会遭到灭顶之灾，她也害怕。
她战战兢兢地道：“刘美人此次出宫，并不是见她的亲生父母，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美人她是……她是去私会慕容德寔！”
“什么！”赵恒一怒，一掌拍在龙榻上，他站起身，道，“你身为奴婢，怎敢妄言主子，是想挨板子吗？是不是刘美人待你太好，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就让朕来替刘美人好好管教管教你！来人啊——”
“皇上息怒！奴婢说得句句属实！”李玉瑶连忙辩解道，唯恐说得慢了，就被拉出去挨板子了，挨打还是轻的，就怕最后被盛怒的皇帝砍了头。
她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是奴婢亲自为美人收拾的包裹，美人带了房里一半的金银珠宝，留了一半给奴婢们，奴婢知道皇上对刘美人情深义重，但是您也要相信奴婢啊，奴婢说得都是实话，奴婢是想挽回您的颜面，倘若今日之事成为事实，那他日皇上就会成为历史上的笑柄啊皇上……”
此时两名太监已经冲过去，纷纷攥住了李玉瑶的胳膊，准备拖出去上刑。
赵恒怒道：“你们都退下去！”
那两名太监就丢下李玉瑶，退了下去。
赵恒冷冷道：“出宫！”
他上前，攥住李玉瑶的胳膊，怒视着她：“如果让朕知道你说半句谎话，朕就杀了你！”
李玉瑶眼神闪烁，她道：“奴婢……奴婢没有说谎话。”
离宫之后的刘娥，策马奔腾，很快找到了在郊外等候的慕容德寔，她喊道：“慕容公子——”
慕容德寔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道：“好久不见！”
“我们现在就去找我的生身父母吧！”刘娥扯了扯马绳，道。
慕容德寔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然后，他微微一笑，道：“好啊，等我们安顿下来，我陪你去找，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什么？”刘娥错愕，她道，“你并没有找到我的生身父母？为什么要骗我来这里？”
“月儿，不是你说想要离开皇宫与我私奔的吗？”慕容德寔疑惑地，道，“我并没有说过找到了你的生身父母这句话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刘娥皱眉，道，“糟了！是我太相信李玉瑶了！快走！”
“不，要走一起走！”慕容德寔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皇宫的，跟我一起走，到哪里都可以，我们可以去契丹，去关外，去大宋皇帝管不了的地方，我们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远离皇宫的虚伪狡诈，不好吗？”
刘娥摇摇头，道：“不，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慕容德寔嘶吼道，“你宁愿在宫中受苦，做三千佳丽中的其中一个，也不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慕容公子，你已经有紫陌了，好好待她，她是个好女人。”刘娥道，“至于我，早该忘记的，我们是故人，可以做朋友，做知己，唯有不可以做夫妻。”
“为什么不可以？”
“我是皇上的女人。”刘娥道，“我是赵恒的女人。”
“是因为皇帝的身份尊贵，你才不肯放弃他？”慕容德寔苦笑，“因为他是皇帝，我就永远比不了他？”
“不是因为他是皇帝！”刘娥道，“快离开这儿，来不及了！”
刘娥策马，正准备离开，却望见一支兵马队伍浩浩荡荡地涌来。
赵恒带了一拨人马，出了宫，有李玉瑶的带领，他们很快追到了慕容德寔和刘娥，赵恒一个手势，赵恒所带的兵马便将慕容德寔和刘娥团团围住了。
“皇上？”刘娥的表情有些惊愕，她看见李玉瑶骑着马，与赵恒并肩，目光冰冷地望着她。
“为什么要离开朕！”赵恒指着刘娥，怒道，“朕对你那么好，你却欺骗朕！”
“我没有欺骗皇上！”刘娥道。
“没有欺骗朕？”赵恒苦笑，“你不是说你是来见你的生身父母的吗？他们在哪里？那些分明都是借口，你是特意来见他的！”
赵恒的手指转了个方向，指向慕容德寔：“你，竟敢动朕的女人，找死！”
“不错！”慕容德寔道，“我那么珍惜她，她却选择了你，而你是怎么对她的？她十几年无名无分，只为等你，进宫之后你非但没有给她更好的生活，反而让她陷入困境，你不能好好待她，就把她让给我！”
“大胆！”赵恒怒道，“天下还没有谁敢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她是朕的妃子，朕如何待她，还轮不到你来非议。”
“皇上，你用不着带那么多的人马来找我，你相信我会抛下你离开汴京吗？”刘娥反问，“我们夫妻十几年，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李玉瑶瞥了一眼赵恒，见他面有迟疑，她便道：“皇上，人心难测啊，奴婢说得都是真的，不信你搜一下她的包裹，看一看是不是装满了金银首饰！”
“搜！”赵恒冷冷道。
刘娥手中的包裹被一名士兵夺下，拆开，包裹摊在地上，只见包裹里有一条陈旧的小红被，士兵抖了抖小红被，小红被里掉落出一捧金银珠宝，那些金银珠宝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那些闪耀的珠宝，在赵恒看来，分外刺眼，它们不单刺了他的眼，也刺了他的心。
“你骗朕，你骗朕。”赵恒低低呢喃，手中的弓箭拉开，对准了刘娥。
刘娥指着李玉瑶道：“我并没有带金银珠宝出宫，是她，偷偷塞进我的包裹里的！”
李玉瑶有些心虚，她的眸光不敢与刘娥对视，而是望向了别处。
刘娥质问李玉瑶：“我救了你，是因为你可怜，并不图你什么回报，是你执意要跟着我，做我的奴婢，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奴婢也不想害美人，是美人鬼迷心窍，非要跟慕容公子私奔，奴婢劝说不过，只好违心帮美人收拾金银细软，奴婢也不想告发美人的，但是奴婢不想让皇上蒙在鼓里，奴婢一心效忠皇上，不敢欺瞒皇上，美人不要怪奴婢。”李玉瑶柔声细语地道。
“既然皇上那么不相信我，就杀了我吧！”刘娥道，“反正现在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让朕怎么相信你？”赵恒苦笑，“朕差点就忘了，你们青梅竹马，是朕不好，都是朕的错，朕不该怀疑你谋杀朕的皇儿，你现在恨朕，想要离开朕，朕成全你，你只要跟朕说，你不喜欢朕了，想要跟他远走高飞，朕就放了你们，让你们做一对闲云野鹤，逍遥快活！”
“皇上你在说什么啊？”刘娥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推开她。
慕容德寔道：“月儿，你说啊，我带你走，我会一辈子守护着你，不让你受伤害。”
“月儿？叫得好亲切！”李玉瑶转过头，望着赵恒，道，“皇上，捉奸捉双，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还敢狡辩，皇上真是太仁慈了！”
“走吧，”赵恒摇头道，“朕放了你，给你自由，你不是想跟他走吗？走啊——”
慕容德寔挪动马步，来到刘娥的身侧，道：“月儿，我们走！”
“你还对他心存幻想吗？”慕容德寔道，“他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老花谢了，新花又开，一茬又一茬，争芳斗艳，勾心斗角，宫中的日子，你还没有受够吗？”
慕容德寔的手伸过去，牵了刘娥的手，刘娥低下头，望着慕容德寔的手，想要挣脱开，却不料慕容德寔攥得很紧，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他压低声音道：“我不会放手的！”
赵恒被眼前的一幕刺激了，他的心有些乱，头有些昏，拉着弓箭的手也有些颤抖。就在这个时候，慕容德寔道：“你看到了吗？她愿意跟我走，你带着你的人马都回去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方才所说的话，不要食言呀！”
赵恒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所在意的东西，忽然就被别人拿走了，头嗡嗡作响，眼前也一片模糊，手中的弓箭对准了慕容德寔，手一松，弓箭便射了出去！
箭正中慕容德寔的心脏，有鲜血溢出来，染湿了他的衣服，慕容德寔的身子一倾，从马上跌落下来，刘娥跃下马，抱着慕容德寔的身子，道：“你怎么那么傻，你不知道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吗？你怎么敢挑衅他？”
“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快乐，我只是搏一搏，万一他答应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慕容德寔吐出一口鲜血，气息渐渐微弱。
所有的弓箭手都对准了刘娥，准备将她就地格杀！
赵恒心口堵得难受，神志也有些不清楚了，直到看见慕容德寔落马，他才意识到自己射杀了他，再看看周围的那些弓箭手，个个蓄势待发，他捂着胸口，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您没事吧？”李玉瑶关切地问。
赵恒微闭双眸，片刻后睁开眼，他对刘娥道：“你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吗？”
李玉瑶连忙道：“皇上，就饶过美人这一次吧，慕容德寔已死，美人就再也不会想着跟人私奔了！”
“皇上怎能出尔反尔？”刘娥怒视着赵恒道，“你为什么要诓骗他，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有什么错？！”
“敢动朕的女人，罪该万死！”赵恒道，“你们胆敢在朕的眼皮子低下眉来眼去，做出越矩之事，激怒朕，朕如何杀不得？你们可以骗朕，朕为何不能诓他？更何况朕只说过放你们走，并没有说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一切都是李玉瑶的阴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皇上，你宁肯信她也不肯信我？”
“你们在朕的面前言语亲密，动作暧昧，你让朕怎么相信你？”赵恒怒道。
刘娥的手捂住慕容德寔流血的伤口，哭道：“坚持住，不要死，不要死……”
慕容德寔握住刘娥沾满鲜血的手，摇摇头，唇角微微扬起，粲然一笑，道：“没用了，不要流眼泪，我不想看见你难过……”
“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去看大夫，一定可以治好的！”刘娥抱起慕容德寔，想要将他扛上马，却终因为体力不够，无法做到。
慕容德寔道：“让我安静的走吧，不要再挣扎，让我们静静的待一会儿。”
刘娥泪流满面，童年的往事在眼前闪现，那时，他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她是一个被人卖到边关的奴婢。
“如果没有赵恒，你会不会爱上我？”慕容德寔笑着问出最后一句。
“会，会！”刘娥哭道，“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赵恒，一生只守着你。”
“有你这句话，我也瞑目了。”慕容德寔道，“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不会那么容易错过你……”
慕容德寔闭上了眼睛，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慕容德寔——”刘娥痛苦地嘶吼，“不要死，你不要死，不要死……”
再怎么呼唤，慕容德寔也没有了呼吸，他死了，死在了赵恒的箭下。
“赵恒，你为什么要杀他！人命在你的眼里，是不是贱如蝼蚁？”刘娥愤恨道。
“朕也想杀了你！”赵恒听见刘娥方才对慕容德寔所说的话，心如刀绞。
“你终于说实话了，宁愿从来不认识朕，十几年的陪伴，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虚情假意，你跟着朕，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全都是假的，哈哈哈哈……”赵恒笑得癫狂。
“随你怎么想！”刘娥凄然道，“随你怎样处置，都随你的便！”
李玉瑶的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赵恒拉了弓箭，对准了刘娥，刘娥含泪望着赵恒，道：“皇上的弓箭，对准臣妾，是想要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人吗？”
李玉瑶劝阻道：“皇上，万万不可啊！还是先把刘美人带回宫，等皇上气消了再处置她也不迟！”
赵恒愤怒地摔掉弓箭，命人将刘娥押回宫，为免传扬出去有损皇帝声誉，并没有将她关在牢房，而是将她软禁在了寒香殿，依旧由她的贴身侍女梨香、太监小林子侍奉。
因为李玉瑶举报有功，赵恒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便讨赏赐，求皇上册封她为才人。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赵恒的嫔妃了。赵恒答应了她的请求，但却并没有临幸她。
李玉瑶换上才人着装，去了寒香殿。
梨香见李玉瑶前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怒视着她道：“你还有脸来这里？”
李玉瑶低头，捂着自己刚刚被掌掴过的左脸，反驳道：“我这可都是跟梨香姐姐学的呀，梨香姐姐之前难道没有背叛过刘美人吗？”
梨香怔了一下，李玉瑶淡然一笑，道：“既然梨香姐姐会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做出背叛刘美人的事情，那玉瑶为什么不可以呢？玉瑶不过是略施小计，刘美人就中计了，只怪她自己蠢！”
“不是美人蠢，是她太过相信我们！”梨香哽咽道，“是我错，不该心存妄念，因为嫉妒而挑拨过美人与皇上的关系，可是我并没有害过人，李玉瑶，你害死了慕容公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只不过是一个奴婢，你有什么本事不放过我？”李玉瑶冷笑，“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是才人，是皇上的后宫嫔妃，方才那一巴掌，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倘若以后胆敢如此放肆，不用我出手，宫中的太监嬷嬷也会赏你几十大板，让你长长规矩。”
刘娥走出寒香殿，望着一身才人着装聘婷走来的李玉瑶，她冷冷道：“你是专门来炫耀自己的卑鄙的吗？”
“刘美人！”李玉瑶福了福身子，道，“我一直感念美人对我的救命之恩……”
刘娥打断了李玉瑶的话，道：“你就是这样感念我的救命之恩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不错！”李玉瑶轻挑唇角，淡然一笑，道，“我是有错，错在与你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当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搂着你的时候，我都心痛到无法呼吸，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句话不敢多说，我只是一个奴婢，可是我父亲也曾是朝中官员，我不该沦落至此！”
“是我让你家道中落的吗？是你求着我，留你在身边！”刘娥道，“没想到你是这样卑鄙的人，怪我看走了眼！”
“每个认都应当为自己而活，我不想做你的影子，我有错吗？”李玉瑶道，“我只不过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既然这样，你为何不做的更彻底一点？”刘娥反问，“为什么还要求皇上留我一命？莫非是为了报我当年的救命之恩？”
“你确实救过我，给我一口饭吃，可是我也在你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也该一笔勾销了！”李玉瑶轻声道，“我留你一命，不是为了报恩，我是不希望皇上为你难过，如果皇上亲手杀了你，他以后一定会后悔，会内疚，会对你念念不忘，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让皇上忘记你，皇上只有忘了你，才会爱上我！”
“痴心妄想！”刘娥嗤之以鼻。
“那我们就走着瞧！我一定会让皇上爱上我的！”李玉瑶转身，道，“你我以后做不成知己，也绝不做敌人。这里的伙食太差，我会常派奴婢来，给你送好吃的。”
“我们现在已经是敌人了！”刘娥语气冰冷道。
“不必劳烦你费心，你送来的东西我们也不敢吃！”梨香冷冷回击道。
李玉瑶回眸，匆匆离去。
望着李玉瑶离去的背影，梨香道：“美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寒香殿，分明是冷宫啊，皇上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冷酷绝情，他为什么要杀死慕容公子，我恨不得撕烂了李玉瑶那个贱人的脸，抽干了她的血，为慕容公子报仇！”
“我想，杨婕妤会帮我们的。”梨香道，“等皇上的气消了，杨婕妤再帮我们说些好话，皇上就会放我们出去了！”
“冷宫有什么不好，清净。”刘娥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