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红雾漫天，二灵言九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摸上去了……”
入眼的，是一个接着一个化身炸裂的情景。
“妖言惑众！”黑猫根本就不理会！
“这些化身炸裂，却没有真元、力量散逸出来，看来都是留存在这一团团雾气中了，那化身强横，若是能够得到核心……”
只是，随着化身尽皆碎裂，那存留下来的一团雾气也寂静不动，甚至连聚散飘动的痕迹都很微弱，让不少人收起疑心，心里打起了其他主意。
青色雾气翻滚起来，意念清晰传出——
轰！轰！轰！
但这白纸似的波动一延伸过来，覆盖在他们身上，就有了变化，众人感到心神一阵恍惚，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出去了一部分。
在它的对面，黑猫身上流露出欢喜意念。
原本和众人缠斗的五行生死化身突然接连爆裂！
狄玉展、慧宝还在忧虑，忽然神情一变，皱起眉来。
只是一下，立时就有不少惨呼声响起。
“这是什么？莫非是引动万民愿力造成的？”
一声声炸响在小梵寺中、山上、山道上响起。
“怎么回事？”
但也有狄玉展这样因功力高深，并没有被人群纠缠，正一脸忧色抬头上看，盯视着天空的血雾，在他们看来，无论是血色军团，还是其中的陈潜，都是祸患。
“剥离万民信念？你是说那陈潜？本座承认他是个人物，可区区藏神，连造化都没成就，就妄图感悟亿万民愿！取死之道！就算他能承受纷杂意念，心志坚定不致迷失，但以其资质，最多不过从中剥离出某种单一规则，受到局限，断绝广阔空间，天人无望！”
“他不知好歹，冲击血雾军团，恐怕凶多吉少。”
轰隆！
“被你说中了，确实是道单一规则，可惜，这个规则却足以贯穿天下！”
紫色火柱冲天而起，隐隐要破开苍穹，但冲击了百丈之后就被一阵青色雾气击破！
“嗯？怎么回事？”
下方，道道奇妙力量传递上来，充斥、壮大雾气。
就连那些和被控武者厮杀之人都有着同样的感觉，恍惚了一下，但奇怪的是，这些的人的对面，被控武者同样迷茫起来，并没有趁势攻击。
只是，火加尔耳并不知道，就在他产生“武功尽忘”这个幻觉的同时，中洲大地上，乃至天空中，一个个强横存在全部面色大变，陷入到了难以言喻的惊骇中。
这是武者正在打熬血肉的表现！
“多说无益！中洲已有人在剥离万民信念，待他规则成型，凝聚法则，成为第九人，要破你这邪魔易如反掌！”黑猫一爪抓了出去，寂静无声，但大半个西北微微一震，某种力量迅速聚集过来，挡住了青气侵袭。
就在此人心神震动之际，对面那人却迅速从恍惚中恢复，见状吼了一声：“前辈，莫要分神！好好对决！”
正当他们庆幸之际，寺院周围又有接连惨叫声响起，但这次却不是因为触碰雾团，而是由于……
同样的疑问，不仅仅出现在小梵寺广场上的众人心中，还出现在山腰、山道上，那被血雾困住的众多武者心中，他们同样有瞬间恍惚，沧海桑田。
但见寺庙广场周围，那一个个伸手触摸雾团之人嚎叫起来，有人浑身燃火，化为火人，有的则是通体结冰，更有身躯石化的，还有的则是浑身皮开肉绽，伤口平滑，像是被尖锐之物割开。
但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整个大溪境内，甚至包括了名属大溪、实际上已经四分五裂的西北，还有只是羁縻而治的北方草原，都有一阵奇异波动急速扫过，亦有不少人心神恍惚，生出些许幻觉。
一惊之下，火加尔耳连忙收功，沉心感悟之下，意识扫过身躯，但并没有发现异状。
和山上武者不同，大溪新帝等人作为大乾坤阵法的驱动者，想的当然更为全面，他们身为朝廷之人，对民愿、愿力的理解比之旁人更为透彻，是以恍惚之后，回想模糊记忆，有了猜测。
“也罢，本想给你指条明路，你却执迷不悟，执意拒绝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天下凡物早晚臣服本座，到时候你等失去根基，下场只能和那上古皇朝一样！”青色雾气的意念中传出冷笑之意。
对面之人，同样被紫色火焰包裹，两臂之上纹路摇动。
一个名字从他嘴中吐出，其人面色越发阴沉，身上气势则是节节攀升。
旱水边上，正有阵阵轰鸣，紫色火焰不断冲天而起，两道人影急速转动、碰撞，但感受到那股波动后，其中一人突然脸露惊色！
每具化身炸裂之处，都存留有一团朦胧雾气，颜色各异，有黑，有白，有紫，有蓝，有黄，有银，亦有碧绿之色，微微沉浮。
化身炸裂之时声势浩大，光影闪烁间，就不见了踪影，那光芒波及周遭三丈之地，可是爆发出来的威能却寥寥无几。
一时间，刀兵再起。
不少人都有不凡见识，心思一转动起来，就意识到机会所在，有几个忍不住的，当即就伸出手，去触摸雾团。
西州，如今已是火加尔耳的地盘，短短时间内，他接受了西北王大部分的遗产，成了西北一大势力。
“陈潜！”
更远处，山脚小镇中，大溪新帝还有身边的一众骑手也是各自恍惚，心神略有变化。
“怎么回事？这股意念波动是何人所发？飘渺无形，偏生又蔓延的极快！”
原来是他们的感知中，突然多了一股股奇异意念，那意念好似初生的婴儿之心般，空白、纯净，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如一张白纸。
“应该是错觉，在刚才那一瞬间，我竟然生出荒谬之感，似乎忘记了全部的武功，连真气都不会运行了，这未免太过离奇了。”沉思中，他的心已乱，知道不适合继续锤炼，便站起身，向外走去。
其人前方，众人连连退避。
最惊人的，是一些触摸到碧绿色雾团之人，浑身血肉扭动起来，一部分急速生长，一部分迅速萎缩，诡异之极！
隐隐约约间，有奇异波动从雾团中散发出来，在场众人都是习武这人，感知灵敏，很轻易地就能捕捉到这丝波动痕迹，是以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砰！砰！砰！
“怎么回事？心神震动，连本君都被影响，难道有人冲击造化不成？可这幻象混乱，即便冲刺，以此为基础的武道，也只能混乱一团，如何能找到一条规则，升华为自我规则？能不疯癫都算好的了。”
随着陈潜冲入血雾，被血雾控制了心神的武者失去了目标，但凶残依旧，转而开始攻击旁边之人。
“这次的事情不知道会发展到何等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过一只畜生，何必抵抗？乖乖降服，献上这片土地和其上之人，当先拜祭本座，等本座一统大陆，西北之人就都是人上之人！日后待本座降服其他八人，荡平此方世界，凝聚人心，定会打破封锁，击碎罡气层，放你们自由！”青气内，意念越发清晰。
大溪新帝脸上露出了向往之色。
“化身炸裂？难道陈潜死了？”
“不必嘴硬了，此方天地日渐萎缩，几次长河逆流，更加剧了元气消耗，早晚成元气荒漠，现在只能勉强维持九人，但最多百年，第九人之位就将烟消云散。想要改变，只能放本座进来，引领天下，打碎罡气层！”
碰！
西北天空上，疑惑意念兴起。
二人再次碰撞在一起！
那一名名好似行尸走肉一般的回返武者！
突然，火加尔耳心中一动，全身的气势陡然消失，那经脉中流动的真气都动摇了起来，有种行将消散的架势！
其人此刻正端坐在宝座上，眸子深处，隐约有青色雾气卷动，浑身气势涌动，不断攀升，血肉鼓胀、颤动。
“好个狂妄的后生！”先前之人脸色一变，身上紫焰涛涛，冲击出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青色雾气剧烈翻滚起来。
有火不灭！
在常人难视的层面，整个西北已经被一分为二，其中的一大部分依旧如常，而一小部分则是被青色光晕笼罩，光晕以西州为核心，向四周缓慢蔓延着。
他刚才同样感受到了那阵波动，心神恍惚，但只是一瞬，就恢复过来，并且凭着心中恨意，以及得自一尊邪魔的诡异力量，从波动中分辨出了一丝熟悉的意念归属。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周围瞬间躺倒了二三十人，一个比一个凄惨，有那浑身燃火的，痛苦之下，四处奔跑，所过之处，连地面都灼烧起来。
而后，奇特景象在众人心中一闪而逝，千姿百态，一瞬间让他们不由得升起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偏生回想起来，又找不到任何迹象，想不起来细节。
“应该就是如此，除了我等，其他人不会感受得到！刚刚那一瞬间，好似亿万民众在朕心中流淌，这便是掌控天下的感觉吧。当真令人迷醉！”
那青色雾气一转，发出嚎叫，往前一扑，和一只黑猫虚影战在一起！
和化身缠斗者的众人都脱身出来，但脸上惊疑不定，向四周打量着。
见到这一幕，不少动作慢上一步的人里面收回手，心底浮现侥幸之念。
小梵寺有玄妙力量守卫，血雾弥漫覆盖天空，却不能渗透进来，是以寺庙之内的众多武者并未被万名兵将的散落意念侵袭，但玄妙力量拦得住血雾散落，却拦不住武者之身，那些被控制的武者依旧畅通无阻。
“嗯？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