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节 不死小强赵言德
可今天，太阳就是从西边出来了，程咬金竟然完全按照医官的吩咐在办。
大到那事情深深的扎根在了老程的心中。
让老程听话，好比日头西出。
很好，这很好！李二很满意，这些大臣们还算知道轻重，杀开国功臣是大过，也是极大的事情。可眼下，大唐对突厥才是真正的大事，大臣们还算知道轻重，没有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先保证大军安心征战。
随着秦琼带着精挑细选了一万七千人进入朔方城，朔方城的守卫力量大增，眼下只等突厥大军前来一决高下。
事实上，大唐vs突厥的巅峰决战即将来到，此时正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赵言德活着，他反倒越活越有滋味了。
李靖继续说道：“他背叛突厥，是他引突厥入了这个埋伏。可在秦王将他扔在城外的时候，突厥人却也没有杀他，某想不明白。大战三次，突厥死伤过万，他却还活着！”
一直到离开右武卫大营十多里，秦琼的亲卫这才问道：“将军！程将军变了！”
哈哈哈！李靖放声大笑着，用力的摇了摇头后对韦挺说道：“回长安去吧，是弹劾秦王，还是弹劾本将都随你高兴，守着本心才是正道，你走吧！”
长安的百姓们已经都知道大唐与突厥正在大战了。百姓们正在为大唐欢呼！
程怀亮来到秦琼面前深深一礼，这行的是晚辈之礼，不是军礼。然后才命人打开铁箱，大铁箱之中还套着一个小铁箱，小铁箱内还有一只木盒，而木盒中是一个小瓷盘，瓷盘正中有一只小瓶。水晶小瓶，瓶中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粉末。
比如，农业的。这个农业让李元兴很纠结，这神农已经是医道神殿的主神了，那农神供什么？别说是李元兴，就是叶秋霜都还没有拿出一个好主意来。
李元兴这句话，没什么是意思，可两道长心中却如巨浪狂涛一般。这才是道心！
心说秦王呀，你放过我们吧，这供奉谁那里是我们敢作主的，万一少供了那一路神仙。这谁吃罪的起呀，可李元兴这明显的懒散性子，让两位道人却不好去问。
“秦王殿下的话你明白吗？某只告诉你说一句，秦王殿下眼中，世上对错并非一人一心之对错，守住本心，才是自己的道！”
可在次日，李二上朝的时候，却没有半个人提及弹劾，或者是王君廓半句。
韦挺走了，带着李元兴的两份文书，还有他对朔方城调查的记录，以及两份弹劾。
秦琼却是明白，估计老程也明白，好好的活着，才对得起这条命！
留下那一点粉末，李元兴也有过交待，万一老程发热，混着用酒蒸出的水滴，让老程喝下去，虽然不如直接注入血中，但却可在紧急之时救命。
其中一份就是，赵言德罪大恶极，秦王殿下理应处死其人，可却视其为猪狗，肆意嘲弄，非君子之为，有失大唐亲王体统，有失风度！
听完程怀亮的描述，秦琼点了点头：“让老程好好养伤，某在朔方等他！”
“你不懂，某也不懂。但秦王殿下懂，所有人都认为此人必死，可他去还活着。某认为，他还会活的很好，他曾经鼓动突厥南下，无数唐人的血债要他来偿还。可秦王没有杀他，而且告诉他，整个大唐也不会有人杀他。”
紧接着，李元兴规划的还有几个大神殿。
城门这个时候又开了，唐军给赵言德送饭的人准时出城，这是午餐的时间了。
一个个捷报传回来，今天杀敌几百，明天杀敌几千，大军会战大胜，杀敌一万。
韦挺的眼神之中是迷茫。
浓浓的药味充满着整个营帐。
可杀不杀已经不重要，代州的官员已经吓破了胆，光是举报王君廓的文书就堆了几大筐，卢承庆明白这是他的机会，他如果想融入秦王府武将的圈子中，那么这案就要办成铁案，拖后腿算什么？
“换成某，某也会变。老程的命是秦王拿命换的，你让老程如何？秦王连给自己救命的仙药都留下了，那身铠甲穿在某身上，可在突厥大营杀个七进七出，你让老程如何？好好活着，留下这条命好好活就是了！”
可却是还活着，这实在是能以理解了。
程魔头冲着程怀亮点了点头，然后安静的平躺下，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完全是按医官的吩咐，以最好的方式来恢复自己。这让秦琼更加的意外，要知道老程暴打医官已经是整个大唐军队无人不知的事情。
那就是，鲁班殿。事实上，就是一个工科研究所，加上工科学院。
这时，医官长进来了，见到秦琼先施了一礼，在他身后有四个军士护着一只大铁箱。
秦琼的亲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他想来，拼命就是了。
大唐秦王，传闻是天上的星君下凡，看来这都是真的，秦王说自己不死，果真不死。
老程终于把药喝光了，医官长号脉后：“将军体强，最多再有三日就可下地！”说罢，示意那四个军士抬上大铁箱离开。
秦琼入营的时候，程咬金正准备服药，那是七八碗苦涩的药汁，其中有伤药，也有补药。光上好的高丽参就用了一整支。
秦琼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老程发生这样的变化，一定有过什么大事发生。
这两天，老程身上就怕有个反复，所以每一次医官长来检查的时候，都会抬上那只铁箱子，以便不时之需，而这铁箱则由程咬金十六名亲卫十二个时辰看守着，这在军士们眼中，就是右武卫的命。
“箱中何物！”秦琼这样问是好奇。
谋反，私通突厥才是王君廓的罪名！
韦挺再次一礼，他心中已经明亮许多，可依然还是需要思考。
老程一只手举起李元兴留下的头盔，另一只拿起一只碗一口喝干。
一名医官快速拿出特殊的熏香让程咬金闻过之后，昏昏的睡了过去。
程咬金的伤势已经开始好转，那穿肩而过的伤口都已经止住了血，开始结痂。
再看那头盔，那是秦王的头盔，秦王铠的头盔。
规划，李元兴要的一个座大唐最原始的医学院呀，道观只是一个名称罢了，治病救人，传授医术，这才是正理。所以设计图，完全就是一个占地五千亩的巨大院落，眼下秦王庄周边，只有一座建筑可以与这个相比。
赵言德搓着手，乐呵呵的笑着，这几天突厥人也没有来抢他的饭了，昨天晚餐还有一小瓶酒，赵言德感觉很幸福。
在李元兴继续忽悠孙老道的时候，城墙之上，李靖正在对韦挺说话：“秦王殿下对你说的话，某已经知道。某与你韦家也有渊缘，原本打算教训一下你这个不长眼的混帐，可现在想来，某远不如秦王殿下！”
另一边，代州已经由卢承庆接手，至少他不会再杀人了。
又看了一眼放在程咬金头顶处的李元兴的头盔，还有挂在帐内的那全套铠甲，秦琼抬手向了一个大唐的军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出营了。
“再来！”老程没有答话，程怀亮拿去空碗后，然后又捧上一碗，程咬金又是一口喝干：“再来！”
当有一天夜里，他的晚餐竟然有酒的时候，赵言德笑了，他相信自己死不了。
“老程你竟然自己喝药了！”秦琼看到程咬金精神不足，那压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和程咬金开了一句玩笑。要知道老程喜欢酒，讨厌这苦涩的药汁。
也正好是秦琼绕道，否则路上与韦挺相遇还不知道谁会有麻烦呢！
以命换命呀！
李靖一指城下：“看那里，城下五百步之外，那里有一人，赵言德。他活着，而且活的很不错。大唐会给他送饮食，而突厥人也不杀他。知道是为何吗？”
而秦琼却带着兵马赴朔方城，他带着亲兵绕了个道，先去了程咬金的右武卫军营。
两位道长满头黑线。
韦挺长身一礼：“请李尚书赐教！”
“世叔有所不知，此物是秦王殿下贴身收藏仙药。我爹爹当日已经没有呼吸，医官无治。后秦王殿下……”程怀亮将李元兴当时救程咬金的过程描述的极为详细，平躺在床上的程咬金全身都在颤抖着。秦琼虽然接过报告，可听程怀亮讲又是另一种感觉。
“某，不懂！”
最初被扔出来的时候，他恐惧的要死，可自己却没有死。被揍的满是伤，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他还是没有死。突厥大军与唐军血战，无数突厥士兵从他身边跑过，他以为自己会被乱军杀死，可是他还是没有死。
至少在大唐人心中，那就是以命换命。那药粉注入程咬金体内，次日竟然恢复了大半。
李二看到弹劾，冷笑几声将表章扔在一旁。王君廓，杀了就杀了，原本李二对王君廓没什么好感，在初唐征战之时，李二就不喜欢王君廓这个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韦挺最初的那份弹劾已经进了长安。
“某迷茫！”韦挺说的是实话，这样的人死上几百次都是正常。
李元兴一边亲自泡着茶，一边让亲卫展开一副图：“这道观就放在长安城与秦王庄中间的位置，供奉嘛，本王认为神农大帝自然是要放在主殿的，华佗、张仲景也应该放在偏殿，历代先贤，也可以有一些牌位供上，这个你们看着办！”
“其实吧，这修道在心，一心求香火的，难成大道！”
赵言德每天都笑着看日出，笑着看突厥人攻城，笑着看突然人死掉，再笑着看大唐的军士们在城外搬尸体，总之赵言德每天都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