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节 烈酒壮行
李二坐在长孙皇后的宫中，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手中的一把长刀。
有一句话李二没有说，长孙皇后也不会说。那就是任何人兵权太重都会是各势力，甚至未来的各皇子们拉拢的目标，同时也是身为皇帝的隐患。
拍了拍李元兴胸前的铠甲，李二接过了内侍的碗：“满饮！”
“老狼，帮我穿甲！”李元兴的声音比刚才低了许多。
“不，这是我让老狼砍的，试试铠甲！”李元兴笑着回应。
“再说年轻的这些将军，张亮野心十足，候君集想上位，也不服李绩。而李绩有能力，但却震慑不住其他的将军。再往下，更是挑不出可以统领全军的人。”
这是秦琼几年来头一次真正使用武力。
李二有些意外的看着长孙皇后，脸上的表情变的兴奋：“对，就是这个理由！”
李元兴看着老狼，老狼却一只保持着双手抱拳低头的姿势。
老狼一刀有多狠，秦琼等人都是知道的。
凌晨三点，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李元兴解下左臂的夜视望远镜：“秦大哥！”
所有的将军都已经在皇宫门前了，但他们的部队却已经离开了长安城，走的最快的一个程咬金的部队，已经到了一百里外的泾河驻营。
看完之后，秦琼一言不发，双手将那夜用望远镜紧紧的握在手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老程伸手就去抢秦琼手中的望远镜，他要看一看这是什么东西。
更何况，主将穿甲本身就是一种仪式，代表着大军既将出战！
“老秦威风依旧！”众将齐呼。
各将在收好望远镜之后，李元兴又给了每人好几个竹筒，封着的竹筒。
两把枪对于大唐的士兵来说是神秘的，李元兴自己将枪放在枪套内，然后将子弹带系在腰上，由老兵在背后帮李元兴绑好。
“七成！”老狼如实的回答着，他出刀的时候用了八成力，而且随时准备收刀。可在刀接触到铠甲的时候，那铠甲上传来的感觉太明显了，就象是砍到了一块精铁上一样，所以老狼没有收力，所以砍上的有七成。
李二不仅仅是大唐的皇帝，在李元兴心中那就是亲哥哥。
“总比让人算计朕好！”李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以此为荣。
突厥强，大唐弱！
那副铠甲，反倒是没有人关心了。那只是一件防身的宝贝罢了，和这件神器相比，不值一提。一副可以在夜里将几里外朱雀门上的铜钉都看的清楚的神器。
秦琼依照李元兴的指点，用望远镜看了一眼朱雀门。
长孙皇后在这时笑着说了一句：“你们兄弟二人在关起门来算计其他人的时候，象两个孩子一样。”
皇宫的大门开了，这一次众将军出征，依然没有盛大的出征仪仗。唯一有的，就只有大唐皇帝亲自倒满的一碗酒。
“二郎！”长孙皇后将一杯茶放在李二的面前。
“没有错，秦王的府将军肯定是自成一派，他们会打压其他的将军们。这样会埋没大唐的人才，只有五郎领兵，这一仗打出了威风。就算日后五郎不亲自出战，他们也没有人敢跳出来，就算是派系相争，也没有人敢挑战天策上将府的威严！”
所有人眼中更加的震惊了，谁敢说秦琼是病夫，大唐能单手一招就放倒程咬金的还能挑出来几个。
“老狼，砍我一刀！”李元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程咬金没有想到的是，秦琼仅仅是手一翻就将自己给放倒了。
这个时间，正好是凌晨三点。
“五郎必可扬大唐天威！”长孙皇后紧跟着就说了一句。
“五郎，为兄为你壮行！”李二亲手为李元兴把佩刀系上，这把刀陪着李二征战多年。
“连我这个，一共十三具！而且我身上的铠甲还有一副，准备奖励给此战功勋最高的将军。不过，十一位领兵的将军没有，给下面的人吧！”李元兴一边说着，一边让老狼从箱子拿出十一具望远镜来。
秦琼也迎了上来，看到那刀痕立即就问老狼：“几成力！”
大唐的铠甲不是靠自己就能够穿上的，光是扎带就有十几条，其中大半都在背后。
在战场之上所产生巨大的作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还是观音婢知我！”李二点了点头。
“因为五郎是皇族！”
可以说，仅这把刀放在中军大帐之上，都会让众将诚服。
老狼这时站直了身体，声音提高了八度：“为秦王殿下穿甲！”
另外一个，李靖会安排最可靠的人，快马给李绩送去。
长孙皇后浅浅一笑不再说话，她作为后宫之主，是主张皇宫不要参与前殿之事的。
老狼犹豫了片刻之后，看到李元兴那坚决的表情，猛的抽出长刀划过李元兴的胸口。一阵火花四溅之后，李元兴的铠甲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而老狼的刀刃却反被伤到了。
远远的看到李元兴的旗帜，程咬金就迎了上来：“哈，五郎，今天真是威风！”
李元兴挺直了身体，心中有的是激动。
老狼清楚的知道，当秦王回来的时候，就是出兵的时刻，他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从李元兴第一次说一突厥会攻到渭水的时候，他就在期待，他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可以斩尽突厥，他相信自己的秦王可以让大唐胜利。
李二说到这里，长孙皇后插了一句：“其实，也是为了收拢其他将军的心吧！”
甲是现代制作的，但依然还是大唐的铠甲。
这一次，连程咬金都没有高喊，十一位将军的动作几乎完全一致，在试用之后小心的将镜盖盖好，装用盒中。然后让亲兵拿来绵布包了起来，这样的东西在战场上有多强大，身经百战的武将们自然心中清楚。
以往在盛大的出征仪式之时，将士们都会在此时高呼，可这个时候，每一个将军都是沉默的。这一次出征对于满朝文武来说，特别是文臣，真正知道内幕的不超过十人，就是王、崔、卢三世家，也知道的是皮毛。
四位老兵，看年龄都在五十岁上下了，每个人脸上都有伤，只有一个人双目是完好的。这是百战老兵，老狼都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为秦王穿甲。
“抬上箱子，我们走！”李元兴大步向着帐篷外走去。
李二放下长刀喝了一口茶后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五郎领兵吗？五郎有心计，五郎智慧超凡。但这都不是理由，别说是李靖，我大唐能打好此战的将军至少有五人，可我却认定五郎是最好的。”
李二却很兴奋：“朝上的大将几乎全是出自秦王府，将来需要药师坐镇长安，日后出征的机会不会太多，叔宝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出战了。敬德可以领一军，却不足统兵。知节更混，让他带兵出去朕怕是夜夜都睡不安稳！”
秦琼却没有回应众将：“五郎，此神器有多少？”
长孙皇后接过了李二喝过的茶杯，坐在李二身旁。
很轻，可摸起来却有着奇异的感觉，四位老兵很小心的整理着每一个甲片，小心的系紧着每一根扎带。佩刀的位置是空着的，因为大唐皇帝李二会亲自为李元兴系上佩刀。
只有李元兴，手握重兵非但不会有坏处，反倒是让李二安心。
“箱中还有一件，给本次功勋最高的将军，十一位主将不算在内！”李元兴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他心中更是多了一种期待，十年，给自己十年时间，大唐也要制作出这样的铠甲来。
突然，李二也直起了身体用力的将李元兴抱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这一抱代表着李二的期望，代表着李二去李元兴的鼓励。
加上夜视镜，就是夜用的，取掉就是白天用的。
还有两具望远镜，一个自然是留给李二的。
李二玩政治，绝对是专家的老师级别，他最擅长的是人心。
大军正在作饭，四点是他们出发的时间，李元兴这营地当中会有一千六百人随着他一起出众，作为李元兴的近卫。
外面已经是四更的棒子声已经响声，李二站了起来将那把刀放回刀鞘之中：“这把刀随朕征战多年，从现在开始他是五郎的！”
程咬金亲自扶李元兴下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元兴胸口的那浅浅的刀痕。
“恩，这是什么。五郎竟然穿一件旧甲！”
程咬金当下就要抢李元兴的铠甲：“我说五郎，你也不会亲自上阵，这铠甲不如给老程吧。”秦琼过来拉住程咬金：“胡闹，速速退下。”
李二笑的很开心，长孙皇后也陪着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