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三票
从实来讲的话，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其实都是为了这个环节……投票。
民主投票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其可以无限团结起参与者的力量，合理化过程，以达成共同的目标。
而此次的目标……按管家所说的，是抓凶手。
不过在方晓看来，这只是表象。
依着方晓来看的话……大家团结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竞选出一个替罪的倒霉蛋。
谁会在乎选出来的人是否真的有罪呢？大家真心实意所呼吁的需求……其实只不过是找个人替罪而把自己脱身出去。
被替罪者自然会后悔参加这场选票……但这就是民主的真相。
所以在方晓看来，虽然依照贝丝所设计的流程来看这场会议制度已经尽量做到了公正……哪怕第一场就出现超过五票的“嫌疑人”，在之后的“补充会议”上如果有新的一点，那人依旧是有可能翻身的。
可事实真的会是如此吗？方晓觉得绝大多数的可能是不会的。
瞧瞧坐在这里的这些人吧，班森有勇而无智，路德湍湍不安，管家心怀鬼胎，贝丝只剩下个漂亮，而占据百分之四十票数的侍从团体，绝大多数都是被“犯罪入狱”给吓坏了，只剩下盲从思想的羔羊。
这种情况之下，方晓相信，除非真的出现了证据确凿的“真相”，更多的可能下，甚至都不需要“过五票”，只需要一个“可能达标”的靶子，惶恐民众大概就会一拥而上，帮助他去接受这不论真假的“真相”。
而至于说依靠多次投票“翻盘”？
方晓并不觉得在座的各位会有这个闲工夫推翻自己已经“既定的”事实。
懒惰是人类的本能……更别说每次“推翻”都有号将风险重新移加到自己身上。
方晓默默的看向在座，神态各异的众人。
大家会做何选择呢？
，
管家给大家拿来了笔，纸，和不透明的纸箱。
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报复，大家约定好用线型图案代替各自名字。
路德选择了圆形，班森则是一个小小的爱心，贝丝是一条波浪线，管家则是正方形。
而马克，汉默，希贝儿，西尔维亚，则依次选择了三角形，菱形，对勾和叉。
至于方晓，思考片刻，他选择了五角星。
“开始投票吧。”
管家将规格相同的纸张分发给众人：“想要投谁就把与其对应的图案画在纸上，注意投票的过程不要被其他人给看见了，投完票后不需要折叠，依次上前放在这个纸箱里就可以了。”
众人低头，开始书写，长长的餐桌给了大家以最好的掩护。
方晓思索了片刻，将笔倒转，用笔头在纸张上轻轻的画了画。
如今的形式并不明朗，按道理说，管家今日行为反常，方晓给他一票似乎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不知道为何，方晓总觉得这老头有些古怪……招摇之下隐藏着极深的企图。
伯爵夫人也同样如此……对方虽然准确地说出了昨夜与方晓的相遇，但方晓却总觉得这人与那月光下的女子似乎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而与此同时的，路德，班森，马克，汉默……说实话，按照如今的形势来讲，每个人似乎都有可能是“凶手”。
甚至连嫌疑最小的几位女士也并非是全然可以摆脱嫌疑……方晓昨夜在厨房里找到的香囊是可以快速让成年人丧失行动能力的，而且无色无味，这给了哪怕是柔弱的女孩们也可以犯罪的可能。
贸然的把票投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是助长了“凶手”的势力……因为这会把自己也加入到“盲从者”的阵营。
所以，在一切清晰之前……方晓不想贸然的投票。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大约五分钟之后。
“都结束了吗？”
人家第一个起身，将手里的方纸放进面前不透明的盒子里：“从前到后，一个一个按照顺序来吧。”
他随后转身向后，以表达对这场投票的，形式上的绝对公正。
第一个投票的是班森。
然后是贝丝。
……
一切结束后，管家转过身来，双手举着盒子摇晃了一下，而后开始唱票。
“第一张，圆形。”
“第二张……空白。”
“第三张……空白。”
“第四张……五角星。”
“第五张……”
“……”
“第十张……圆形。”
唱票结束，管家微笑着看着大家：“那么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接下来就先各自回房休息吧。”
“这期间，也可以好好想一想，昨天晚上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第二轮投票将会在三个小时后开始。”
言毕，众人一个接一个开始离开。
方晓坐在原地。
“唉，安迪，你这个……”
班森路过方晓的时候，面色复杂的拍了拍方晓的肩膀。
“没事的，我们都会帮你的。”
贝丝离开的时候说道。
“是……是的……我们都是同学……要互相帮助才对！”
一旁有些紧张的路德也连忙说道。
“嗯。”
方晓点了点头，也朝着他们笑道：“没事的。”
，
空旷的宴厅里，餐盘，残蜡，留余的食物，人们留下的痕迹组成了一副令人有些犯恶心的油画。
方晓觉得可以给这幅画起个名字……《最后的晚餐》？
他有些被自己逗笑了，嘴角下意识的上扬。
投票的结果真的很有意思……两人弃票，伯爵夫人两票，方晓和路德各三票。
说实话，路德得到这个票数是并不奇怪的，就他那种低劣的撒谎能力，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对昨夜发生的事有所隐瞒。
但方晓呢？
虽然夜晚不舒服出来溜达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完美的理由……但前提是他和路德是同场竞争的呀！
俗话，有的时候并不是你真的做的有多好，而是全靠同行的衬托。
路德可谓说是做到了完美的同行衬托……可方晓却依旧与他票数相同。
这还是在每个人都只能投一票的前提下。
于是结论就很理所应当了……有人想要整方晓，而且人数还不少。
而另外一个前提……路德的情况几乎已经可以说是不能再坏了，可方晓的“细节”却是可以继续补充的。
一旦新的细节将方晓的“嫌疑”拉高，可以预想得到的是……方晓被投票出局的可能性没准会比路德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