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提高生育率虽然很重要，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骑上我的小骆驼，带你去看日不落”
秦朗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虽然秦朗已经教会了他使用微讯，但是这么些年下来，父亲还是更喜欢打电话，他对老旧的事物好像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
父亲喜欢问他工作室开怎么样了，他通常报喜不报忧，总是说还好，这次要是问起的话，要怎么说呢？
秦朗艰难地点了接通。
出乎意外，这次父亲却没有问他工作方面的事。
“阿朗，就要清明节了，你有没得空回来挂青啊？”
父亲的语气很是殷切。
挂青，就是秦朗老家方言里的扫墓。
秦朗却为难了，要回家一趟的话，来回车票，再加上买点什么东西，总得要个千把块钱吧。自己身上就剩下几百块钱了，怎么够？
秦朗不愿意回去还有一个原因，这几年，家里那些在工厂里打螺丝的年轻人，几乎个个都买了车，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停在人迹罕至的荒草中，一年只开一两箱油，但是关键是开回去的时候风风光光。
而秦朗这几年没挣到钱，自然也没有买车，回到老家走在路上不免感觉灰溜溜的没有面子。
“爸，我这现在忙，工作室还好多事，哪有时间回来啊！”
父亲的语气里顿时全是失落：“行，那你就忙你的，我和你叔叔他们一起去。只是你好多年没有回来挂青了，我这也一年比一年老了，身体不比当年了，总想着领着你把咱们家几个祖坟记一记，免得以后柴长高了你找不到”
秦朗顿时心潮起伏，父亲没有说他什么，却比数落他一通还要难受。
清明回乡祭祖，不仅仅是追思先人，也是每年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提醒那些还算年轻的人，父辈正一年年地老去，总有一天，他们将不再出现在那些泥泞的祭祖路上，取而代之的将是自己。
这是传承，这是责任，而自己却没能承担得起来。
挂掉电话，秦朗看着倒闭的工作室里，还没收拾的东西一片凌乱，更加的心烦意乱，没了继续整理的心思，于是干脆坐了下来，点开了短视频。
短视频能让人短暂地忘记掉心中的烦恼。
特别是洗地毯和修马蹄，还有巴铁师傅手工大修汽车，看完了之后会让人有一种奇妙的成就感，秦朗很喜欢看，也经常刷到。
然而今天秦朗刷到的视频风格和往常却大不一样。
“华国即将崩溃！华国目前出生率严重下降，2023年出生人口总数比四年前减少了600多万，降幅高达40。如果不加以扭转，未来二十年华国的人口总数将减低到目前的一半左右，养老和医疗方面的问题会特别严重，年轻人将无力负担，华国崩溃论恐怕将会成为现实！”
“南亚某大国人口总数成功超过华国，成为了世界第一。该大国领导人骄傲地表示，他们不仅仅在人口数量上夺得了第一，还要在更多的方面超越华国，成为世界第一！鉴于该大国与华国之间的关系存在各种摩擦，华国未来恐怕将长期面临来自于喜马拉雅山下的强大压力”
“脚盆国生育率长期处于超低水平，老龄化十分严重，七八十岁的出租车司机特别常见。但是现在，华国的生育率水平已经比该国还要低！值得一提的是，脚盆国经济上长期徘徊不前，被称为‘失落的三十年’，华国恐怕会重蹈其覆辙”
“米国表示，与华国的竞争将是长期的，激烈的。米国将使用各种手段以确保在对华竞争上获得优势，包括经济方面，科技方面，以及舆论媒体方面。而华国年轻人口的减少，长期来看无疑将削弱其自身的竞争力”
连续刷了好几个，全是这种关于出生率下降方面的视频，秦朗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生育率快速下降这事，确实很严重，影响确实很大！自己的工作室之所以倒闭，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小孩变少了。附近的小孩肉眼可见的变少，招生的时候甚至连传单都发不出去了，招生极为困难。
不光是自己，附近的幼儿园也有倒闭了的，而全国范围内，倒闭的幼儿园，据说总共有上万所。
但是，抖因为什么会突然推送这些内容给他？
难道抖因也知道他的工作室倒闭了？大数据已经这么强了吗？
话说回来，他倒是想为提高生育率出一份力，但问题是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至于结婚生子什么的，想都还没开始想。
当秦朗正在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着急地呼喊，秦朗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查看，惊讶地发现对面靠近马路的一栋房屋的五楼，有什么东西卡在窗户的防盗栏杆上，正不住地在挣扎。
是一个小孩！
他的头卡在栏杆缝隙里，这才没有掉落下去，他的身体已经悬挂在空中，虽然正在用脚努力地往上面勾，可怎么也够不着。
太危险了！
秦朗一个激灵，赶紧跑了下去。
在靠近被困小孩位置的楼下，已经有好些大妈们集聚在那里，有人找来了被单，几个人便扯住边角，着急地举头观望。
秦朗到了一看，这哪行啊，小孩被卡住了头，一时半会掉不下来，但是卡在那里可能更危险，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窒息！
没想太多，救人要紧。秦朗抓住楼下的窗户的防盗网，噌噌就往楼上爬了上去。
对于农村出生的人来说，这四层楼的高度爬起来难度不算太大，因为还有防盗栏作为落脚点。秦朗小时候爬过大树，差不多也有三四层楼高，那树干可是光溜溜的什么枝丫都没有，他和小伙伴们照样吭哧吭哧地爬上去了。
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下，秦朗不一会就爬到了小孩被困的位置的下方。
那小孩被卡了几分钟，脸色已经憋得通红，双脚也没有力气动了，直直地吊在那里。
秦朗赶紧一手抓住楼下的防盗窗，一手拖住小孩的脚，把小孩往上托住，让小孩可以大口呼吸。
过了好一会，小孩似乎缓过劲来了，脸色渐渐恢复了些，他把手伸进栏杆的缝隙，开始自己用力向上爬。
秦朗这时把小孩用力往上一举，小孩的大半个身体顿时回到了防盗窗里面，他翻了个身再把脚收了上去，从窗户口滚回到了屋内，脱离了危险。
楼下的众人随即发出了一片欢呼声。
秦朗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那个托举的姿势不好发力，托举了一会胳膊已经很酸了，坚持不了多久了其实。
“还得是年轻人啊，看他这身手，多麻利！”
“是，小伙子人真不错！三两下就解决了。”
“可不是，多亏了他了！咳，这谁家的小孩，也不好好看着”
“”
在楼下大妈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秦朗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小学生作文中，胸前的红领巾更加的鲜艳了。
但是他还挂在四楼的防盗窗上，还没有下去呢！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下，秦朗开始原路返回。
下来其实比上来更费劲，因为不好发力，再加上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大半，突然间，秦朗出意外了。
他正要换手的当口，脚踩住的一个防盗窗的部位突然吧啦一声断了，锈蚀的钢圈瞬间掉下，秦朗一脚踏空，身体失去了平衡，从四楼直接摔了下来。
大妈们发出一声惊呼，本能地抓住被单想要去接，但她们迟钝的腿脚显然跟不上她们的想法，还没来得及迈开一步，只听见扑通一声，秦朗已经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