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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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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宗第!”胡文科大叫一声,对方红旗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袁”字,让胡文科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就能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昨天宿营前,胡文科估计自己已经走完了忠县到万县之间三分之二的路途,距离目标大约还有七、八十里的样子。胡文科又披荆斩棘地走了十多里路,他预计再有两、三天就可以杀到万县城下。作为一个已经在四川驻扎多年,参与过重庆防守战的将领,胡文科不需要李国英普及就知道袁宗第的实力。

    袁宗第的骑兵更多也更靠近后勤基地,所以他很快就接到了报告,最前一批的八百战兵已经批起了铠甲,袁宗第有伏击一下沿着江边前进的这支清军的打算。

    听胡文科这么一说,高明瞻就给了他八张,自己还揣起来了两张过期优惠券:“胡将军说得不错,邓提督为人慷慨,本官得留两张预备着,要是有个万一,本官两张当一张用,赎自个还不行吗?”

    但胡文科没有找到那个斥候,刚才来报信的斥候向北跑来报告,为了追上胡文科又向东追出去了一段,绕过了两个丘陵向南走了两里路出去,胡文科既没有见到另一个侦察兵也没有发现那些可疑的贼兵。

    除了抢收一大批庄稼,胡文科还盼着抓一批袁宗第的俘虏来补充自己的实力。被邓名歼灭过一次,除了损失兵力外,还不得不向李总督讨要耕牛和农具把自己的亲兵赎买回来;自那以后,胡文科自己都没脸去找川陕总督要求更多的军饷来扩充实力。幸好第二次被邓名俘虏的时候靠优惠券顶过去了,不然经济和形象损失就更大了。

    “重庆大约有五千甲兵,三、四万壮丁,和我们的实力基本相当,水师还不如我们,所以长期以来忠县岌岌可危。再说还有都府的威胁,李贼要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来防御川西的攻势,现在就是仗着坚城苟延残喘而已。”袁宗第简单分析了一下敌我兵力对比,在他看来,李国英这次的行动也属于垂死挣扎:“本公刚刚想明白了,对李贼来说,忠县只要还在他手中,万县的兵力就无法直达嘉陵江——而如果我军出现在重庆对岸,嘉陵江为两军共有的话,他也就不得不夹着尾巴逃回保宁去了。”

    “一开始小的们也认为是张提督的兵马……”斥候报告说,一开始他们也没有搭理那些士兵,继续寻找着好走的道路,但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对方好像打着红旗。这个斥候跑回来报告的时候,他的同伴还在继续观察那些形迹可疑的军人。

    大将背后的红旗一下子让胡文科看傻了,他怔怔地盯着那两丈多高的旗杆看了好久,才算反应过来。

    “李国英在重庆大约有五千披甲,他就算发疯了也要留下两千守家吧?能够抽调来忠县的顶多只有三千,忠县再留守一些,沿途布置一些,能够过来的最多能有两千披甲。”袁宗第之所以敢于不等后面的三千人,就是因为他断定自己带来的第一批军队就能和清军全军打个旗鼓相当:“江船上报告,沿着江岸行军的看上去就有两千甲士上下。”

    出发后胡文科向王明德他们打听了一下,结果发现重庆系的人个个都把过期优惠券带在身上,连跟着出发的满洲太君都向王明德他们讨要了几张当做护身符。只有张勇不但没带,反倒还把邓名给的优惠券都扯了。

    手下都能吃饱喝足,袁宗第也就能让辅兵从事高强度劳作,这一年来除了没怎么种田,其他的工作一样不落。除了保证船只的维修外,袁宗第还把万县城墙彻底翻修了一遍,不但缺损尽数补上,原先一些薄弱的墙壁还被袁宗第拆了重修,四座城楼中有两座更被加高了一丈——如果好日子继续下去,袁宗第还雄心勃勃地打算把全城的城墙都加高、加厚,甚至有过扩建万县的设想。

    “你们看错了。”胡文科想也不想地说道:“你们看见的是张提督的人马。”

    因为袁宗第把后援调去围剿逃跑的清将,所以他马上让人去通知前军,让头里的人保持隐蔽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敌人只有百多人,袁宗第的一千两百甲兵带着几千辅兵搜剿,很快就能把这支清军分队消灭。就算南面的清军主力被惊动而赶过来,也肯定来不及了,到时候袁宗第还可以一个回旋和前军夹击匆匆赶来的清军。

    ※※※

    ……

    “启禀大帅,胡将军已经超过我们了。”一个传令兵跑来报告。位于张勇侧翼的是胡文科,另外一个曾经遭到过歼灭性打击的清将。如果不是邓名贪图李国英的耕牛,胡文科本人都得被列入歼灭名单。

    “李贼远道来袭,不懂得见好就收,反倒妄图刺探我军军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很快又是一份新的情报传来,从忠县出来的清军正在沿着江岸向万县防线疾行。袁宗第在这一带已经开始设立驿站,整修道路,他当然不能看着清军肆无忌惮地扩大搜索范围,给他们从容破坏交通道路的时间。

    “袁宗第大概有一、两千甲兵,料敌从宽算他两千好了,怎么也得在万县留下一半吧?”胡文科对袁宗第居然敢出来伏击清军赶到很吃惊,更难以相信对方居然敢把伏击地点选在距离万县数十里的地方:“一千战兵,主力肯定去江边了,算他身边还有三百人好了。我有五百披甲,一千多无甲,对付他身边的人绰绰有余。”

    理论上沿着长江岸的路会更好走一些,但其实也差不多,因为忠县到万县之间的路很多年都没有人走,一般都是乘船,上次有大军路过还是邓名带着的散兵游勇。因此无论是江边还是内陆,到处都是植被塞路,胡文科虽然路线比较靠内,但在江边平行前进的张勇的速度也不比他快。

    袁宗第并没有特意向邓名提出两家合力攻打重庆的建议,但他的心腹们都知道,袁宗第在等待邓名又一次离开四川去江南。若是那个时候联合川西发起对重庆的攻势,就会以万县的兵马为主,到时候袁宗第以国公的身份移镇重庆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好汉!”听说这个消息后,王明德当着胡文科竖起了大拇指,在背后连声称赞张勇英雄了得,接着又有些惋惜地说道:“还不如给我呢,听说也有十几张呢。”

    “就说了你们看错了。”胡文科叹了口气,不再继续前进而是掉头去追赶自己的大部队。他并没有苛责那个斥候,在这种紧张的行军途中,斥候出现一些错觉是非常正常的。根据胡文科的经验,绝大多数情报都是混乱和错误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将领凭借经验和常理来进行判断。

    除了五百披甲,胡文科还带了一千多无甲兵,他估计自己手中的披甲实力大概是袁宗第的三到四分之一,不过袁宗第即使有一两千盔甲齐全的战兵,也肯定不敢出城逆袭;胡文科估计袁宗第会一边等待情报,一边坚守城池。胡文科只要第一个跑到万县城下,就能开始抢割袁宗第的庄稼,这怎么也算立下了头功吧?

    “竟然被鞑子绕到背后来了!”刚才发生遭遇的时候,袁宗第也吓了一跳。昨天他并没有强行军而是保存将士们的体力,在船只的配合下行进了三十余里就扎营休息。搬运盔甲的辅兵和战兵一直衔接得很好,没有发生脱节或是其他什么意外。

    不过袁宗第比清军强的是,他对两军之间的大概距离判断得更准确,今天他早早就向岸边方向派出搜索队伍,并侦查到了张勇等人的大概位置。

    “好像有好几百……”清军的斥候紧张地答道。

    胡文科暗暗下着决心,虽然李国英对于这种武装大游行颇有微词,但胡文科和其他甘陕绿营还是比较愿意的,毕竟出征就意味能拿到开拔费和更多的军粮,对将领们来说也是一笔外快。再说这又不是去打邓名,要是被邓名歼灭了,那军粮和开拔费也弥补不了亲兵的损失;但袁宗第就完全不同了,不但能拿额外的津贴,收割袁宗第的庄稼,说不定还有立功的奖金。等割庄稼割累了,估计总督大人也该带着后续兵马赶到了,这个时候当然应该轮到还没立功的其他人上了——胡文科顺便又把攻打万县的力气活躲开了,没有伤兵拖累还能先行一步返回忠县,早早乘船返回重庆——这就叫一步先、步步先。

    “没事。”胡文科满不在乎地说道:“邓提督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么?”

    ……

    周围的军官纷纷点头。在场的人都是袁宗第的心腹,所以他们也都知道靖国公对重庆是有些想法的——四川都府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重庆,如果袁宗第能够把重庆纳入自己囊中,那他就是川东最强大的诸侯,好好经营一番领地,将来实力不会比江陵的李来亨差了。

    “加速前进!”张勇大叫道。

    李国英对袁宗第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认为他只能养万把兵丁。上次重庆之战时袁宗第刚到万县,也没有表现出超出李国英印象的实力。可袁宗第一年来从邓名集团手里拿了超过四十万石的粮食,大批辎重、船只,就在半个月前还又要到了五万石的支援,他早就把以前的窘困抛到了九霄云外;每天看着万县周围的兴旺景象,袁宗第信心不断膨胀,完全没有意识到别人还会把自己当成个大号山贼。

    “就靠你练兵了。”张勇对想像中的袁宗第说道。他重建的亲兵营又有了一千人,若是现在让他去打邓吕布,那就是借张勇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但用袁宗第这个软柿子来练兵却是再好不过。

    三十六个时辰之前,嘉陵江的清军水师解开锁在江口的铁链,开始驶入长江。近四十个时辰之后,靖国公袁宗第对清军的攻势依旧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船只带回 的报告就是清军水师大举出动;而袁宗第的斥候送回的头几批情报也是同样的模糊不清,只知道忠县的清军实力突然大大增强,然后就发现有清军水师开始在忠县停靠,并卸下货物——这进一步加强了袁宗第初始的判断,那就是清军全力补充忠县。

    李国英亲率后队,就把前军的指挥权交给了老资格、经验丰富的张勇。大家都知道朝廷的正式任命很快就会下达,因此就是从官衔上来说,张勇也是甘陕绿营的第一人,理所当然的前军总指挥。

    上次重庆一战后,张勇的亲兵营遭到邓名歼灭性地打击,那时看着残余的那百来个人,张勇真是欲哭无泪——这些士兵都是他多年培养出来的,没有几年休想恢复元气。幸好总督用耕牛从邓名那里换回来一些俘虏,这才让张勇稍微好受了一些——当时邓名还送回了一些优惠券,看明白上面写的意思后,张提督当场就把它们撕得粉碎,真是欺人太甚!

    在袁宗第看来,只要清廷的注意力被牵制在两江和湖广,那么重庆虽然坚固,但也不是很难取得。只要万县和成都东、西对进,同时控制重庆西面的长江上游和嘉陵江上游,就可以完成对重庆半岛的封锁;从长江上游来的川西部队只要登陆后再挺进到嘉陵江岸边,就可以和万县的明军会师,彻底切断重庆的内外交通——如果李国英缺乏野战部队,那么做到这点是可能的。

    这时一个斥候匆匆跑回,向胡文科报告道:“大人,从这往南,一里地不到两里外,大概隔着三个山头的后头,有一些人马看上去像是贼兵。”

    “杀!”清军披甲完毕,胡文科恶狠狠地一声大喝,指挥部队向南扑去捉拿袁宗第。

    “李国英就是想充实忠县,给我们造成更大的麻烦。他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意图浑水摸鱼,侦察一下周围的变化,甚至摸一摸我们万县的虚实。”袁宗第自认为看穿了李国英的想法,冷笑一声:“定要让这厮偷鸡不成蚀把米。”

    若是在开阔的平原上,骑兵斥候的情报网可以拉开十五里,保证大军不遭到突袭。但在满是茂密森林的丘陵地区,骑兵就是把马累死也无法张开这么大范围的警戒圈。在行军的时候,袁宗第保持了一个约两里的警戒圈——维持这个范围也需要大量的斥候。

    “这厮!跑得好快,他也是想拿袁宗第练他的新兵吧?”张勇骂道。除了自己的亲兵营,张勇还带着不少其他部队,所以没法和撒开腿往前跑的胡文科相比。

    “难道李国英想一口气给忠县运进半年的粮吗?”这种大规模动员的耗费极大,如果李国英只是为了补充忠县,那袁宗第觉得就有必要认真思考一下为何李国英会如此重视忠县了:“难道李国英想在忠县驻扎一支水师?他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吧?”

    “你们肯定是看错了。”胡文科说完后又琢磨了一下,摇摇头:“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完后胡文科就带着几个卫士骑着马,让那个斥候带他去看一看——虽然胡文科有几匹马,但他肯定舍不得在这个时候浪费马力,现在他距离万县还有好几十里路,还位于比较安全的距离上。

    这次一定要抢先赶到万县,用袁宗第的辅兵和庄稼补充一下自己!

    ……

    胡文科估计自己距离长江的距离大概在七、八里的样子,如果沿着岸边走的张勇遇到了峭壁挡道,绕一圈的话,就可能遇到自己的斥候。再说路边不是丘陵就是树林,斥候看不清对方的旗帜和军服很正常。

    但如果被李国英加固了忠县,那么邓名离开四川后袁宗第也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拔掉这个据点。在忠县城下耽误的每一天,都会让重庆要塞晚陷落一天,要是拖到袁宗第自己没粮或是邓名回来了,那他就没法顺利地把重庆收入囊中了。

    “大帅!”有一个传令兵赶来向张勇报告,王明德在忠县下船后,也顾不上休息,急急忙忙地带着亲兵营赶上来。

    又是一个曾经遭到邓名歼灭性打击,有一营新兵急需锻炼的主。

    刚才胡文科的斥候看到的,就是向江边方向前进,跟着斥候前去伏击阵地的这批袁部战兵。当袁宗第斥候的注意力被吸引向南方的时候,胡文科的部队在袁部北方数里外与明军擦身而过,而胡文科更是凑巧从明军的前军与中军的空隙间穿了过去。

    七月六日凌晨,万县。

    袁宗第下令万县总动员,出兵应战清军。虽然将近收获季节,但万县城外只有两千亩稻田,也就能收获个四、五千石粮食。对袁宗第来说,收割这些粮食显然属于小事,随便安排了一个部下负责,就急匆匆带着五千兵马出动。

    “几个人?”胡文科漫不经心地问道,出现在自己军队周围的明军只可能是敌人的斥候。此地距离万县还有几十里,撞上明军斥候的几率非常之低,遇上超过三骑的斥候小分队的概率就更低了。

    前军中有两千战兵,三千辅兵,万县还会进一步动员三千战兵跟上来。现在袁宗第的战兵数量虽然大增,但有过实战经验的士兵比例远远不如大宁时期——包括袁宗第在内,没有一个将领能像邓名那样利用江南数省的资源进行高强度训练,大部分将领只能让士兵通过战场认识战场,所以此战被袁宗第视为锻炼军队的好机会,可以让大批新兵感受一下实战气氛。

    这次出兵前,张勇已经从李国英那里清楚地了解了万县的实力:袁宗第手下原来大概有几千披甲,三年前攻打重庆时损失惨重,跟着邓名去湖广补充了一些。上次倾巢出动看上去又有三千战兵,其中一半多有盔甲。

    “呵呵,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看到前线送回的报告后,袁宗第轻蔑地一笑:“万县有近四万兵丁,李贼除非有十万大军,否则怎么敢动一动万县的念头?”

    七月八日,胡文科带着兵马从昨晚的宿营地中走出来,天刚蒙蒙亮,但他顾不得多休息就继续前进。

    “国公,李贼是想攻击万县吗?”看到最新的情报,袁宗第的部将终于忍不住猜测道。

    发现对方好像是个战将后,袁宗第带着卫士紧追不舍,同时还急忙传令让身后的中军和后军都转向。由于有水师的不完整情报,袁宗第根本没有想到背后还会有清军冒出来,不过他认定这是一个带着卫士出来侦查的清将,身边最多也就是一个搜索分队,不超过一百个手下。

    “全军披甲!”逃回自己的军中后,胡文科气急败坏地喊道。刚才他认出袁宗第后飞也似的逃走,总算是安全返回。

    早点返回重庆,万一邓提督赶来增援也与胡文科无关,不过为了保险,胡文科还是把邓名给的优惠券都带上了。不但带了自己的那些,胡文科还从留守重庆的高明瞻那里要他那十张——都是邓名给高巡抚这个中介佣金时顺手给的,反正高巡抚留守看家用不着这个。

    随着明清两军间的距离不断拉近,袁宗第获得的情报也越来越准确和及时,很快就得知忠县的清军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倒继续向万县逼近过来,而且清军的水师也在试图和他们协同前进,为陆军运输士兵和辎重。

    怀着对袁宗第的庄稼、牛羊和鸡鸭的憧憬,胡文科继续向着东方行军,军队行走在川东的丘陵地区中,斥候不停地辨别着方向,侦察着可供军队通行的道路。

    高明瞻倒是没有拒绝胡文科的要求,不过指着优惠券上的日期对胡文科道:“都已经过期啦。”

    万县城墙得到加固,码头周围也有木石混合工事,袁宗第认为万县的防御力量相当可观,绝不认为这里是几千清军就能够撼动的——至此袁宗第依旧对清军的进攻规模缺乏了解。袁宗第可不是青城派那种小军头,而是大昌曾经的统治者,跟着邓名在湖北发过财。他把大宁的不少居民搬到万县,又接受了熊兰、也就是谭弘的余部后,袁宗第手中有六千多敢战的士兵,盔甲普及率超过百分之七十;三万两千多的壮丁,也可以在防御战中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另外一个合理的解释似乎就是李国英想以忠县为基地,发起对万县的攻击,但袁宗第也迅速排除了这个可能。由于邓名的粮食源源不断地涌入万县,袁宗第手下每个士兵的粮耗虽然还是没有成都那么丰富,但也持续提高,现在一个辅兵的粮食配额已经是每年八石,差不多是大宁时袁宗第麾下战兵的两倍。

    沿着归途走了一段路后,胡文科从一片小树林后绕过去,不久前经过的一座小山头赫然出现在眼前,但来时这里还没有人,此时却有一对骑兵正悠闲地策马上山,为首的一员大将金盔银甲,正向身旁的卫士指点着江山。

    袁宗第带着卫队一边向预定的战场进发,一边给部下和传令兵们部署着任务、交代着战术意图,结果就和拨马回来的胡文科撞了个满怀。

    冲在清军最前的是张勇。作为资格最老的大将,李国英已经向朝廷保举他提督陕西军务,这种兼顾论资排辈和名气战功的保举,就是赵良栋、王进宝都没有丝毫怨言,反倒都认为李国英行事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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