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进攻雅克萨（二）
“赫尔晓夫，这里交给你了，我想我得先去休息一下。”
观战的彭春见萨布素有退兵迹象，忙派亲兵前去传令不得退兵，同时令火器营全营压上，不使罗刹火铳逞威。
“大人，小心！”
此攻雅克萨第一仗，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个惨败而归！彭春并未寄希望只此一战就可拿下雅克萨，而是希望尽可能的打击罗刹人的兵力，摸透他们的底细，以确定总攻的兵力部署。
见乌尔兔进攻不利，部下死伤大半难以攻破城门，萨布素赶紧让一个佐领的弓箭手一起朝城头放箭，另派一佐领兵佯攻，借此吸引城头罗刹人的目光，好让乌尔兔他们能够撤下来。
清国人，来吧！就让雅克萨成为你们永远的噩梦吧！
“皇上，奴才为国尽忠了！……”
贵禄扫视他们一眼，奴才们的心意他是知道的，但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出岔子，因此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听到城头上传来这声生硬的汉话后，贵禄的心一沉，本能的就要往下落，但是一切都迟了，很快，芦苇荡中的戈什哈和远处的清军大营都听到了一声豪壮的吼声和几声响彻夜空的火铳声。
“清国军队进攻了！”
佐领乌尔兔带着三百八旗兵为前锋，向主攻方向雅克萨南城冲去。未近城门，便遇到了俄军炮火的阻击，未近城下便死伤一半。
反复查看城墙上的守军巡逻情况后，贵禄暗自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几个戈什哈吩咐道：“把东西拿给我，你们在这呆着，千万不要跟来，罗刹人的火铳可是不长眼的。”
“行了，你们不要说了，这种事情还是我亲自去吧，去的人多了反而会坏事。快把东西给我！”
城头上响起俄军火枪手们狂妄自大的笑声。
夜色中，江边的芦苇中闪过几条黑影。不远处雅克萨城头上的火把被江上吹来的轻风吹得忽隐忽现。
仔细又倾听片刻后，贵禄这才松了口气，用力拉扯绳子，确定不会脱落之后，忙手脚并用踩着城墙往城头上攀去。
“放心吧，清国人没有大炮的帮助是打不进来的。他们的这次进攻肯定是会失败的。”托尔布津鼓励的拍了拍赫尔晓夫的肩膀：“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指挥好这场战斗的！”
“大人，还是让奴才们去吧！要不让奴才们跟着大人一起去也行，也有个照应。大人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个照应人手都没有……”
几个戈什哈在贵禄拔脚而去时不约而同的叫了声，但贵禄的身子只是微怔，便毅无反顾的猫腰向前潜去。
托尔布津刚下城头不到片刻，清军的阵营中便再次响起战鼓的敲击声。
一尺、两尺……攀到离地一丈多高后，始终没有人发现自己，再爬几步就可以上到城头了！贵禄心中一阵兴奋，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能再往上爬了，因为就在刚才这一停留的空当，城头上突然冒出几杆黑乎乎的火铳指向了自己，伴随那几杆火铳的是一片火光。火光的照射下，贵禄清晰的看到几个红毛绿眼的罗刹鬼正指着自己一脸坏笑。
耐心的等耐了约有小半炷香时间，终于等到了罗刹巡逻队的离去，贵禄忙三步并做两步急步奔向墙角。竖耳凝神倾听片刻，将“壁虎爪”在手中轻轻的甩动，突然猛吸一口气，闷哼一声将壁虎爪往城头上扔去。壁虎爪是用粗布包裹着，所以扔向城头上勾住城砖之后只是发出了一声并不响亮的声音。
今晚老天爷也帮忙，月亮星星都隐于云丛深处，天地间漆黑一片，除了城头上的那些火光，视线所及之处俱是一片黑暗。贵禄艺高人胆大，再加上老天爷帮忙，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的潜进城，再成功的潜出来。他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十分自信的，当年就因为自己敢于孤身潜入衡阳城，这才从马甲提到了佐领，尔后官运亨通，成了正黄旗的副参领。现在朝廷用兵罗刹，正是八旗男儿报国之时，主帅有需要，自己岂能不全力以赴！哪怕是死了，也对得起列祖列宗和皇上！
“卯时三刻，大军攻城！本将军要为贵禄报仇！”
“清国鞑子，你完蛋了。”
卯时三刻，战鼓三通，彭春亲率中军压阵，令萨布素的右军攻城。城头上，托尔布津及一众俄军军官不屑的望着正在调兵列阵的清国军队。
让一众部下惊讶的是，作为最高指挥官的托尔布津竟然要到城下去，这让他们有些不可思议。
戈什哈们怎能让主子一个人去，纷纷请求随贵禄一起攀墙入城。他们都是跟随贵禄多年的部下，忠心不二，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要身陷险地，自己却要留在这里干等，怎能不急。
见参领大人执意要亲自去，几个戈什哈只好无奈的将装有攀墙用的“壁虎爪”递给他。
受到托尔布津的肯定与鼓励，赫尔晓夫忙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是的，城守大人！”
“告诉萨老将军，战斗不能停，再派三个佐领押上去，用弓箭压制住罗刹人的火铳！”
“唉！”
贵禄试了试绳子的坚硬度，一勒腰带，便要趁着夜色和芦苇荡的掩护潜到雅克萨城下，然后再趁城头上的罗刹巡逻队过岗的时候攀上城头。
“是啊，大人，奴才们也不是没爬过城，你就让奴才们去吧！”
可怜乌尔兔带的三百八旗兵就这样连城门都没摸到，便死了一大半，只剩他和三十多已经吓破胆的清兵蜷缩在城墙下，一面躲避罗刹人的火铳，一面拼命的向后方摇旗，请求援兵。
中军大营中，彭春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眼中满是泪水。郎坦与马喇等将领也是咬牙切齿，拳头捏得紧紧的。
赫尔晓夫失声道：“城守大人，清国军队即将进攻，这个时候你怎么能不在这里呢？”
“大人，太危险了，让奴才们去吧！”
“进入战斗岗位，检查你们的火铳！”
“传令火器营，即刻支援黑龙江军！”
“让我们看看清国人是如何成为肉串的吧！”
俄军居高临下，清军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一面受敌，三面还击，火铳的射击声自开始时就停不下来，见一个打一个。城内八百守兵都是追随托尔布津数年的老兵，多半是流放到东方的强盗，他们的枪打得都非常准，一阵排子枪，清军就倒下了几十个。
“喳！”
“你们不行，这事只能本官上。”
……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