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城主府
原本藏在角落的老百姓,这才纷纷露出了头,议论起来。
“那个真是九千岁啊?长得真俊啊!可惜了呀!”
旁人自然知道这惋惜的是什么意思。
“要死了你,人九千岁是你随便议论的么!”
“好好,不说不说。不过你刚刚瞧见那个宫里的娘娘没?果然是宫里的啊!跟仙女一样的!”
另一人却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
“什么仙女啊!我听说宫里的女人,心思都可怕得很呢!没听说么,这回城主府遭难,就因为得罪了这位娘娘呢!”
“啊?城主府咋回事啊?”
“也是你刚从城外回来不知道,今天可是闹出大乱子了啊!”
“快说说快说说!”
只说这花慕青被青凰设计带出了东山城外,慕容尘匆匆赶来却没来得及追回。
当时就失控了,抬手就杀了荣喜媛,又将参与围杀的城主府护卫杀了个大半。
然后就让鬼卫直接去掀了城主府,他亲自追到城外,抢回花慕青。
那些前去城主府的鬼卫,不过也就五六人,且都是鬼卫往后排名不过十四五岁大的小子。
可那出手,各个狠绝的,杀起人来,简直眼睛都不眨的。
飞身进入城主府不过半个时辰,有人便闻到城主府里的血腥味,几乎都要将半个东山城的上空给覆盖了。
可这城主府始终大门紧闭,又有鬼卫把守,根本就不知道里头到底情形如何。
这也是众多官员知道城主府已经彻底被慕容尘控住,才纷纷调转头来,做无辜样子,求着慕容尘能饶过一命。
不提这些人心思如何墙头草般胆战心惊的。
花慕青乘坐的小车,慢悠悠地晃在了青石板路上,马车的车门前还挂着一个小铃铛,随着马车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本是十分悦耳。
然而在后头一众步履阑珊颤颤巍巍的跟着的官员听来,却犹如那鬼差的催魂铃,声声要人命啊!
而车内,花慕青此时却被慕容尘抱在怀里,使劲推他也推不开。
只能由着他犯懒地靠在自己肩头,耳尖发烫地朝车外看去。还要保持自己的头发衣裙不能被弄乱了。
僵硬的模样,惹得慕容尘一阵低笑。越发使坏地往她袖子里钻,去捉她细腻柔滑的胳膊。
两人在车内闹腾,完全不像是去做那些夺人命清算恶气的样子。
马车叮叮当当地晃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前。
慕容尘先下了车,神情惫懒,可熟悉他的几个鬼卫却都能敲出,主公心情很是不错啊!
随后,便见慕容尘伸手,将花慕青扶了下来。
灵儿注意到,花慕青的脸上有红晕浅浮。
视线又在慕容尘的面上转了一圈,心下微明,垂下头去。
而后头的官员,亲眼看到慕容尘两次主动伺候花慕青上下车,心里便已知这位娘娘的地位何等超然了。
当朝能让慕容尘伺候的,有几人?只怕连当今圣上,都不得这位千岁殿下一声请安问候。
毕竟,在朝的官员可都知晓,慕容尘,那可是先皇留下来监国的,论实权,连皇上都得看他脸色!
所以有好些人才会在背后暗暗骂——宦官贼子!把持朝政,居心不轨!
当然了,当着面,谁都要恭恭敬敬小心谨慎地称一声,千岁殿下。
按下众人对九千岁亲自搀扶花慕青一事不提,只说这城主府的大门。
终于,在慕容尘与花慕青踏上台阶的时候,被人从里头,缓缓地拉开。
随着厚重的朱漆大门打开的同时,更加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花慕青首当其冲,差点没被这味道给熏得闭上眼。
慕容尘已经一手伸过来,在她面前随意地扇了扇手掌。
动作似是无心,瞧着还有几分稚气,像是给孩子驱赶蚊子似的。
花慕青却盯着那手掌,心下都软了。
抬眸,瞧了眼慕容尘。
慕容尘正好低头,一下望进她笑意如碎星的眸泉里,怔了怔。
随后,却见这丫头收回目光,朝门内看去,然后,轻轻地蹙了蹙秀眉,低声道,“怎地……死了这样多的人?”
慕容尘皱了皱眉,方才那一瞬间花慕青露出的神情,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可为什么……会心跳失乱了?
他又看了看花慕青,然后才转过眼,瞧见里头的场景,倒是不惊,反而略挑了挑眉,眼里露出冷淡来。
城主府的大门一开,没有高门大户常设在门口的壁照,而是一眼便能看见内里豪华大院景致的模样。
可那大院内,如今豪华奢靡已是不见,到处都是血,与尸体。
好些都是穿着护卫手拿兵器的,横躺在大院的树下,路边,假山上,水池中。
还有一些,却是整整齐齐地被摆在院子的中间,瞧着,却是穿了普通老百姓的棉布粗衣,这里头,还有不少的少女。
花慕青一眼就看出不对,撇下慕容尘,往里头快走几步,等来到那摆放整齐的尸体旁。
便看到,最右边的十数个少女的尸体模样,面色一变,一下子攥紧了手里的青骨扇。
慕容尘缓步跟过来,便听小家伙愤怒不止地低声说了句,“畜生!”
他还是头一回见这丫头动了这么大的怒气,骂出的话也是难得听见。
便转眼,也看那些尸体。
几个棉布粗衣的尸体年纪各有不同,有男有女有老又少,不过却能看出,死前遭受过很残酷的凌虐,浑身都是伤口。
而那些少女……
却是光果没有穿上衣物的,不过如今这样冷冰冰地躺在地上时,却有鬼卫给盖上的衣服,遮掩了她们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伤口。
纵使这样,却依旧露出了底下的双腿。
那是怎样的一双双腿?
少女本纤细白皙的肌肤,被残忍的利器划开皮肉,又用粗厚的针线将那些割开的皮肉缝到了一起。
有两个少女的腿上皮肉,已经完全长到了一起,露出一条狰狞又丑陋的伤疤,从大腿一直贯穿到脚踝。
而有的少女,腿上才刚刚被割开缝起,鲜血与翻飞的肉,发黑地凝固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