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如此,甚好
凤歌左右瞅瞅这两人,笑着说:“私人恩怨我可不管的哦,但如果是男女问题我倒是很乐意帮你们调解调解的。”
媚娘修眉一挑:“结了婚的女子果然是不同的,都能当男女关系顾问了。”
凤子修却微微窘了一小,迅速转移话题:“主子,还是说正事吧,免得你的男人久等了。”
凤歌笑得更欢:“嗯,很好,看见你俩合作无间,我这个当主子的真是深感安慰啊!”
不给两人反应,立即正色道:“说正事吧!媚娘,我要你三个月内在天都再看一间极乐园,如何做你自己拿主意,需要什么你跟子修商量。”
看向凤子修,继续道:“暗门的总部也要尽快搬去天都,你和媚娘要互相照应着。”
凤子修和媚娘俱是神色坚定,齐声应是,媚娘眼波一转,说:“主子,你是决定要当那皇帝的皇后了?”
凤歌想起南宫绝,眼眉间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柔情,微笑着说:“是当他的妻子!”
媚娘蹙眉:“可是……你忍受得了他三宫六院么?”
她生在妓院,长在妓院,可谓看尽男人的嘴脸,与凤歌意趣相投,对凤歌的想法也比较清楚,刚开始她知道凤歌入宫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没想过她会认真的。
凤歌淡然而笑:“他只会有我一个妻子,不会有三宫六院!”
女子的笑如菊般淡然而纯粹,又如兰般清雅飘逸,令人动容。
凤子修和媚娘相视而笑,媚娘说:“主子,我们定会办得妥妥帖帖的。”
凤歌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一直不曾开口的秦云说:“秦爷爷,你那边怎样了呢?”
秦云说:“爷爷办事你敢不放心?”
凤歌连忙说:“放心,绝对放心!”
秦云站起来,说:“那走吧,免得有人等急了。”
媚娘和凤子修俱是一脸调笑,凤歌却是脸不红,心不跳,淡然起身,跟着秦云走了出去。
闲云阁,众人还在。
南宫绝一看见她,立刻迎上前,眼眉含笑,自然而然地伸手握着凤歌的小手,牵着她回到座位。
程瑄说:“哎,丫头,借你的珠子给我玩几天吧!”
他前几日为了病疫,日夜与蛊神接触,对那蛊神异常着迷,大大激起了他的研究热情。
凤歌挑眉一笑:“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程瑄急道。
凤歌暗笑,这几日她可领教了不少他的毒舌,虽然知道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对着皇帝都是这样的,但是她凤歌可是小女子,睚眦必报的小女子,现在机会送到面前,她自然要好好利用了。
“我与先生非亲非故,先生又这么喜欢这珠子,谁知道先生会不会有借无还?”
程瑄瞪大了眼睛,怒道:“丫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陌生人!”
“你!那你想怎样?”程瑄想想那蛊神珠,突然就软了口气。
“很简单,只要先生是在我视线范围内,我自然会放心把珠子借给你好好玩玩。”
“这……”程瑄犹豫了,他一向无拘无束,先帝封他为太医院令,他也从不当一回事,现在却要跟着个丫头,这实在是有点憋屈啊!于是不停地向着南宫绝使眼色。
南宫绝一脸疑惑兼不解:“先生,风沙迷了眼?”
程瑄嘴角狠狠地扯了扯,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帮他,可更气的是明知会如此,自己还撞上去,咬了咬牙,颇有壮士断腕般的气概说:“行!”
凤歌笑眯眯的,分明就是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却又非常的俏皮可爱。
南宫绝宠溺地笑看着她,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
第二天一早,凤歌和南宫绝悄然离开了傲云堡,驾车的依然是青龙。
这回旁边多了一匹马,马上的自然是程瑄。
不过,他现在可是一身护卫的装扮,这也是凤歌要求的。
车内,凤歌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蛊神珠,几日不眠不休,即使是“神”,也是累得够呛,蛊神一进入珠子了,就销声匿影,珠子依然是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程瑄说,这珠子大有乾坤,是蛊神修炼的场所。
风俏儿说这珠子是她师门历代传下来的,除了知道戴着它能够强身健体之外,从来没人知道其中奥秘。
瞧了一眼外面一脸不高兴的程瑄,凤歌也不避讳地说:“程瑄对这珠子很了解啊!”
南宫绝薄唇微扬:“他不是凤凰族的人。”
咦?凤歌诧异地看向他,“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南宫绝眼眸溢满了笑意:“这叫心有灵犀。”
凤歌俏脸微微红了一下,眨了下眼睛,然后是开心地笑弯了眼。
她并不是个忸怩的人,既然已经表白心迹,她很享受他说得坦白。
南宫绝伸出拇指摸了下她那新月弯般的眼睛,笑着说:“不过,他应该认得一个凤凰族的女人。”
“哦?”凤歌眼睛亮了一下,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非常八卦的样子。
南宫绝好笑,“我只记得当年在天机山时,他经常会带着我去见一个女人,现在想起来,好像就是那女人跟他提起过蛊神珠。”
凤歌神情古怪:“带你去见女人?”
南宫绝轻笑:“想什么呢?我那时候随时都会毒发身亡,他在我身上不断地试药,自然需要时刻观察我的反应,所以去哪都要带着我。”
凤歌了然地点点头,继而柔声说:“你当时一定很辛苦吧。”
南宫绝握着她的小手,轻轻地用拇指摩挲着,“当时刚出生,辛不辛苦都没印象了,到了后来,可能习惯了吧,所以……还好。”
凤歌眼神幽深:“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然后非常豪气地一拍他的肩膀:“我的人,岂能让外人欺负!放心,以后我来罩你!”
南宫绝陡然一愣,然后嘴角高高地勾勒起,神色愉悦至极,魅惑至极,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好!”
凤歌心神荡漾了一下,真是妖孽啊!不过,这妖孽可是她的呢!
却也是连忙扯开话题:“那女人现在哪?”
“不知道,听说是突然失踪了。”
“你昨日说他不近女色,不会就是为了那女人吧?”
“有可能。”
凤歌摸了摸下巴,说:“还真想不到,他是如此情深!”
南宫绝却不高兴了,“凤歌,不许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别的男人!”
凤歌怔愣,然后乐不可支地笑倒在软垫上:“南宫绝,我甚喜你此刻吃醋的模样!”
南宫绝皱了皱眉头,突然扑上去,精准地擒住那柔软的双唇。
却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啄,不等凤歌反应过来,立即后退,眉峰紧皱,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懊恼:“凤歌,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凤歌一愣,自己小小的身子都被他压在怀里,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紧绷,不由得连耳垂都红得要滴血,却又觉得好笑,终是忍不住埋头在他怀里笑得非常欢乐,非常的无心无肺。
马车外,清楚地传出女子的娇笑声,以及男子懊恼的低吼声。
含了三分无奈的声音冷冷凉凉的传回来:“我说你们能矜持点吗?羞是不羞!”
凤歌的身子一顿,脸上的绯色更加鲜明,瞥了一眼南宫绝,忽然就起了小心思,她倾身上前,将车帘子掀开一个大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对马背上的程瑄轻声喊:“怎么,先生这是羡慕嫉妒恨?瞧着先生君子翩翩的,却喜欢听人家的墙角,你羞是不羞?”
说完,凤歌还刻意抓住了南宫绝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在男人的脸上响亮的吻了一口。
“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程瑄仅仅回头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瞧,慌张了声音道。
他能说他很冤枉吗?这相爱的人坐在一起,眼里只有对方,哪里会顾忌旁人还在场?他们的声响那么大,他又不是聋子!
轻叹了一口气,程瑄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便撒开了四蹄往前跑去,带起一阵尘。
“哈哈哈,”凤歌欢快的笑起来,直笑的眉眼弯弯:“绝,你瞧瞧先生的这落荒而逃的模样,真真有趣!”
南宫绝却欺身上前,一只手将那车帘子放了下来,一只手搂了凤歌的腰,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含着明明暗暗的光,声音也有些低哑:“凤歌,我却是不知道,你还有这般大胆的时候呢?”
他吐出的热气在她的脸上,凤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过是一时高兴,想捉弄捉弄程瑄,反倒是自己栽了进去。
她有些不自然的往后挪了挪身子:“那个,南宫绝,我,我饿了。”
他的眼光深深,瞧得她心里发慌,竟憋出这么一个烂俗的借口。
南宫绝很是享受的瞧了她窘迫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高大的身子撤回去,顺手拿了块矮几上的糕点递给她:”来来来,凤歌饿了,饿的好,真好!快吃吧,免得旁个人啊,说我南宫绝小气,不给你吃饱了肚子。”
凤歌只得尴尬的接了那块糕,恨恨的瞪一眼笑的畅快的南宫绝,一口咬下去!
该死的男人,才给了你几分颜色,就飞扬起来了,男人啊,果然娇看不得!
待凤歌将那块糕吃完,南宫绝便又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她,满眼温柔的看着她喝,语气轻柔的到:“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丫头,转眼间,及变成了一个大美人呢,嗯,我南宫绝的大美人。”
凤歌马上给了南宫绝一个大白眼:“转眼间,你说的可真轻巧,你不知道……”
“我知道,”凤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南宫绝打断了,他伸出双手,将凤歌拥进了自己怀中:“我一直都知道,这一路走来,你受了多少苦累,我感谢上天,让我在那样的年纪遇见你,然后,将你我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我有时在想,若是没了你,我这一生,会是哪般模样?是早早的在这些个阴谋算计里去了,还是无趣的活着,娶一个温顺的女人,相敬如宾,百年之后,和棺木一起,在地下,变成土。”
都说甜蜜的话最是深情,南宫绝这话明明有些悲凉,入了凤歌的心,却觉得满满都是爱。她依偎在南宫绝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眼睛有些酸涩,语气故意抬高了些:“娶一个温顺的女子?你的意思是我不温顺?我可告诉你,你休想!你这一辈子,不,往下几辈子,都是我的人,你只能跟我生而同衾死同穴,若是多看了旁的女人一眼,我就会……我就会……”
凤歌想说几句狠话,到了嘴边,却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轻了,怕意思不到,说重了,她又实在舍不得。
“会怎样?”南宫绝好笑的追问,见她半天不答,便知道了她的小心思,抱着她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些,温柔的道:“我只承认你是我的妻,一辈子的时间我亦觉得太短,便是往下几辈子也是不够的,我要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便是你烦了我,我也绝不会放手的!”
“真是霸道!”凤歌撇了撇嘴:“若是我悔了呢,我现在悔了。”
“迟了!”简简单单两个字,他就将她的话堵了回去:“你应了做我的妻,便没了反悔了机会,如你所说,你只能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生而同衾死同穴!”
沉默了一会儿,南宫绝又开口道:“往后,还会很很多的磨难在等着我们,有时候,我也矛盾呢,不想叫你跟着我,受了苦累,可若是身边没了你,我真不知道……你便原谅了我这份自私吧。”
“说什么自不自私,”凤歌抬起头,望进南宫绝的眼,他眼眸之中,印着她小小的影,只有她一个,从来,也只有她一个。
她想,那时,她与他相识,他瞒了自己的身份,却入了她的心,她嫁给他时,心里是有些凉的,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做这个男人的娴熟温顺的妻,她有迷茫,有害怕,有惶恐,有哀伤,没有的,是情。
但幸好,他是他,她心上的他,但幸好,他心中也有她。
于是,兜兜转转后,他们终究还是会在一起,会相爱。
他是皇,她为后,国之天下,河山万里,只要有他,怕什么山高路远,骇浪惊涛,只要有他,她就有一个家,有一个温暖安稳的依靠,她不是柔弱的宫墙柳,她会是九天的凤,不管以后会遇到怎样的困苦,她终究会与他相守,不离不弃。
“南宫绝,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她望着他,清澈明亮的目,灼灼光华。
“嗯,你说过,在你心里,我知道,在我心里,你也知道,我会比你爱我,更爱你多一点。”他情不自禁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灿烂那张俊美容颜。
于是,她也回报了他一个吻,轻轻柔柔的,印在他的唇上。
“如此,甚好!”
或许爱情,从来就不用太多言语,太多追逐,纵使缘浅,情深之后,再无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