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有美一男
倏忽一想,不对啊,既然是凤宥的妹妹的儿子,也就是九娘子的表哥,凤宥不过四十多岁,这外甥怎么说也就二十多吧?凤歌出生时也不过十多岁吧,怎么给她看病?
凤歌不解,红绡一脸崇拜地说:“ 先生又岂是一般人,他一岁就被天机子带去天机山,六岁出山,无人能敌,十五岁就当上掌门人了。”
呃!这么牛叉?还真不是一般人。
琴音飘渺,仿若仙音。
凤歌突然对这慕容祈有了丝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脚步一转,朝着门口走出去。
红绡连忙拦着她说:“慕容先生不是人人都能见的,老爷吩咐过谁都不能打扰,每天就只有管家送饭进去,府里还没人见过他。”
“哦,这么神秘?那我更想见见了。”凤歌脚步不停。
红绡没法,只好提了个灯笼跟上。
云竹苑就在旁边,并没关门,凤歌直接走进去。
里面种满了翠竹,只在中间有条小路。夜风一吹,竹子发出飒飒的声音,无端的让人觉得阴森。院子里也没点灯,只有红绡手中的灯笼照亮眼前。
红绡害怕的说:“娘子,还是回去吧,这么晚了,有点渗人。”
“你若害怕就先回去吧。”凤歌淡淡的说,有什么好怕的?自己不也是一缕魂魄吗?
红绡紧紧拽着凤歌手臂,害怕的有点发抖,却又坚定的说:“奴婢不怕,奴婢不会抛下娘子的。”
凤歌心下一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琴音的方向走去。
走过竹路,就看见一个小亭。
亭子四周挂着白色的轻纱,随风微微荡漾,让一切都看到不十分真切。里面只点着一盏宫灯,依稀可见一白衣男子背对凤歌坐着,一头长发如流水般披在脑后,只在发尾用一根带子绑着。他似乎漫不经心的拨弄琴弦,但周身却散发一种不可亵渎的气场。
凤歌站在小路尽头不动,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夜晚,小亭,轻纱,琴音,如果自己是个男的,里面是个美女,这会是多么经典的偷情戏码啊!又或者是宁采臣遇见聂小倩开展一段人鬼恋……
某女小脑袋在不断的yy中……
琴声戛然而止,男子彷佛背后长了眼睛,也不转过身来:“九娘子喜欢偷窥?”声音如琴音般清冷。
呃?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谁?难道是掐指一算尽知身边事?
凤歌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淡定的说:“打扰先生了,不过小女子不是偷窥,只是被先生的琴音吸引,光明正大的欣赏了一番而已。”
看过电视,也啃过几本小说,这古代女子应该是这样说的吧?
那人几不可闻的一笑,再不出声。
他不说话,凤歌倒是一下子不知该如何了,顿了一下说:“扰了先生的雅兴,实在抱歉,小女子先行告退。”
那人却说:“既已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
语气淡淡,彷佛两人是认识已久的朋友。
等的就是你这句,凤歌松了口气。刚走近小亭,那人突然一拨琴弦,“铮”一声,只觉得一股风从身边吹过,紧跟在后面的红绡叫了一声“哎呀”,竟不由自主蹬蹬蹬的后退,一直退到小路上。
很明显这是那人的手笔。凤歌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
“出去!”依然是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命令。
红绡看看慕容祈,又看看凤歌,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凤歌笑着说:“先生怎么说也是我表哥,难得有机会能跟表哥联络下感情,红绡,你先回去吧。“
红绡终于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凤歌走进亭子,在慕容祈对面坐下,终于看清慕容祈的模样。
却不由的惊艳了一下,这男人长得真好看!凤歌搜索了一下脑中的词语,好像温润如玉四字都配不上他。
一身宽大的白袍,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繁复纹饰,绣工精致。
一头黑发如墨染随意披在脑后,晕黄的灯光笼罩中,显得慵懒而性感。
只是一双眼睛淡漠清冷,好像看透世间一切,又彷佛什么都进不了他的眼里。
慕容祈静静的由着凤歌打量,良久,才说:“看完了?”
凤歌脸上一红,掩饰般的咳了一声,大大方方的说:“先生长了一副好模样。”
慕容祈轻笑,笑声清朗,如玉石互击:“九娘子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样子的吧?”
凤歌眨眨眼,认真的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被先生的琴声吸引而来的。”
“如此说来,九娘子琴艺定也不俗,不知表哥我是否有这个耳福?”慕容祈淡淡的看着凤歌。
凤歌慢慢伸出手,轻轻的放在慕容祈的琴上,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伤感。多久没弹琴了?白荷常夸她遗传了她的优良传统,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她去世,自己就没摸过琴,母亲的琴也被封存起来,可记忆却永远无法封存,时不时的冒出来,让自己的心一阵刺痛。
吸了口气,抬起头,迎着慕容祈探究的眼眸,微微一笑:“谁说懂琴就一定会弹琴的?我才醒来两日,什么都不会,更别说是弹琴了。”
慕容祈眼波微动,闪过一抹沉思,少顷,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倒了杯茶,动作优雅:“不弹琴,那就品茶吧。”
小小的白玉瓷杯里茶色清澈,缕缕清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凤歌素手执杯,抿了一小口,只觉浓浓的苦自唇齿间顷刻传达四肢百骸,再直冲入脑,久久不散。
“苦死啦!咳咳……”凤歌秀美紧蹙,想吐却吐不出,狼狈地干呕了几声,有点恼怒的瞪着慕祈:“先生的茶真是不同凡响!”
“苦?”慕容祈一脸不解,倒了一杯给自己,然后优雅的喝了一口,肯定地说:“不苦!”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凤歌疑惑,难道自己味觉出问题了?还是慕容祈故意作弄,两杯茶两种味道?心里不服,伸手拿过慕容祈的杯子,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只觉苦涩更浓,一张小脸都扭曲起来。
慕容祈看着凤歌拿去自己的杯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再看看凤歌的脸,唇角一弯,带出一点笑意,说:“此茶是天机门独有,名唤随心,随着不同的心情喝出不同的味道。小娘子大病初醒,理应高兴,何来的苦?”
凤歌心里一窒,随心茶?这世间会有这样的茶?凤歌抿了抿唇,浓厚的苦涩沁入心扉,自己的心竟有这么苦吗?一时心中恍惚,说不出话来。
慕容祈细细打量着凤歌,轻叹一声,带着一丝悲悯:“凤歌,既来之则安之!”
清冷的淡淡的令人心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如惊雷,让凤歌一下回过神来。既来之则安之?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得出自己不是真正的九娘子?所以语带悲悯,直唤姓名?
不可能吧?若真是如此,还不把自己当成妖魔鬼怪抓起来,一把火灭了?
凤歌有点不淡定了:“先生此话何解?”
慕容祈笑得有点高深莫测:“字面的意思。”
装!凤歌腹诽,同时心里暗骂自己没用,被人说一两句话就能自乱阵脚,就算被人看出又怎么啦?说不定还能重新穿回去呢,慌什么?
一念及此,凤歌整个人放松下来,重新扬起标准的笑容,态度诚恳地说:“小女子大病初醒,连字都不认得,实在不明先生的意思。只是刚才品先生的茶,一时感触,小女子卧病十年,十年岁月空蹉跎,醒来只觉前路茫茫,从而心里发苦,一时失礼,让先生见笑了。”
一番话说下来,某小女子心里直抹汗,拽文拽得牙疼。
慕容祈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研判一直落在凤歌身上,一丝不漏的把凤歌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了一丝兴味,说:“九娘子醒来不过两日,却有如此谈吐,还能懂琴,实在令人佩服。”
“先生谬赞了。”凤歌一脸自豪:“父亲身为太傅,学识渊博,正所谓虎父无犬女,小女子也是沾了父亲的光而已。说起来,小女子该唤先生表哥,表妹有一事不明,当年父亲曾请表哥为表妹我诊治,听说表哥当时说时机未到而不肯出手,不知是什么时机未到,而让表妹我卧床十年?还请表哥能告知?”
慕容祈眼望夜空,一字一句的说:“时机,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切!装吧!装吧!好一句神棍必说的金句!
凤歌一脸恍然大悟状:“原来天机门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啊!”
慕容祈不但不恼,反而夸赞说:“九娘子果然聪慧,这都让你猜对了。”
好冷!凤歌一头黑线,跟这人说话真累。明明长了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相貌,周身的气场却强大得没人敢靠近。说话时嘴角含春,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句句带着玄机,仔细一想却都是废话。
凤歌一时有点气闷,下意识地拿起杯子想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