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谢王妃关心,臣身上的伤不碍事。”
因为阮非墨垂着头,白锦绣这时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是,单听着阮非墨虚软无力的声音,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表情。
明知道阮非墨因何如此,可是直面着的时候,白锦绣却分明感觉到事实竟是这样的严酷是不容人喘息。
两个人已经是咫尺天涯,哪里还去找旧日的平和?
白锦绣颓声说了句。
“是我来得唐突了,你休息吧。”
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白锦绣把余下的半句隐了下去,以她和阮非墨的默契,白锦绣知道阮非墨势必也会清楚的。
静默的注注的看了阮非墨两秒,白锦绣果决的转过了身,抬步出去。
因为,她不愿,也不能再看。
童子这时候闯了进来,站到阮非墨的面前,叫了声先生。
白锦绣听着童子声音里的惊呼,回过头的时候,见到阮非墨先是拂开童子扶他的手,再次的撩衣跪倒,硬撑着身子俯首叩拜。
“臣恭送王爷,恭送王妃。”
白锦绣出了院子以后,徒然的出神,等孙恪到了她近前的时候,白锦绣先是呆呆的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的时候,竟是像是个伤心之极的孩子,握住孙恪的右手,絮絮的道。
“我会背的第一首诗就是他教的,那时候我才不过三岁,他教了几遍,我便不耐了,他先是拿糖块哄我,然后又拿自己的月例银子哄我,到后来我也不知道从他那里哄了多少银子出来了,直到我自己都腻烦了,他还是想要做我的先生,到后来我渐渐的长大了,时常有人跟我说他是如何的有才,可是,在我的眼里,他不过就是个酸秀才罢了,除了书里的东西,无论什么他都比不过我。再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在上京之前,父亲与我说等到回了清远,便找媒婆与阮家说亲,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害羞,甚至是在临行前的时候,当着他的面,让他准备好娶我的聘礼,还告诉他我不喜欢那个李家的媒婆,还让他不要找那个絮叨的老婆子……”
一路上,孙恪像是在听,又像是没有注意的听,白锦绣却是什么也不顾的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白锦绣不知道以后,她自己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勇气。
到最后,见白锦绣隐隐已经要哭出来了,孙恪才紧了紧两个人牵着的手,难得的帮阮非墨说了句话。
“他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
忍了忍眼泪,白锦绣凄凄的看着孙恪,低声求道。
“他是个很有才也很有能力的人,若是你能容得下他最好,若是你真的容不下他,我便求他归隐,仍旧做他的教书先生,只求你留他一条性命。”
以前,白锦绣对孙恪说她怕他,孙恪还并不以为意,现在却觉得白锦绣真的怕极了他了。
孙恪想到此处,竟是不可察的笑了,语气轻松的问白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