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王爷请您大妆入宫
随白锦绣往摄政王府方向,在白锦绣的身后现在只紧随着五百兵丁。
这时候,崔家的兄弟和曲钧山都悄悄的退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在所有人的眸里,只有白锦绣引领着五百名极其彪悍的骑马,当街纵马急驰。
没有官府的差役在前面清道,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在前面清道。
当五百匹战马的马蹄声几乎整齐划一的马蹄扬着飞尘疾驰过永乐城的街巷时,那奔驰在最前面的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是神邸般,坚不可催。
“是王妃!”
“这是摄政王王妃?”
“肯定是的!我记得,前几年我远远的瞧见过一次!”
“王妃!”
黑发白衣,白锦绣以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场面,轰轰烈烈的回到了景王府。
进了王府,白锦绣一头就扎进了琼玉堂,当她看到长德那个没有心眼的小东西,看到自己竟然是一脸没有认出来的模样,委屈的看着这个忽然闯了进来的陌生人。
极其皱皱的一张白玉一样的小脸,顿时就被吓得哭出了声来。
“长德,是娘。”
白锦绣第一次,忘形的把长德搂在了自己的怀抱里,只有小长德那糯弱无依的小身体被她搂在怀里的时候,白锦绣这颗心,像是才真正的归了位。
“王妃!”
“是王妃!”
几个在孙长德面前伺候的奴婢看到白锦绣穿着一身男装,竟是一时没有认出来,等白锦绣说了话,这才扑通通的跪倒。
“王妃!”
“长德,是娘,娘回来了。”
小长德不甚明白,泪珠挂在脸上,在白锦绣的怀里斜碰上小脑袋,痴痴的问了句。
“娘从哪儿回来?”
昨天他去了娘的屋子怎么不见,今天怎么就突然的又冒了出来,孙长德这时才确认了白锦绣似的,伸着小小团团的肉胳膊紧紧的搂着白锦绣的肩,抽噎着又叫了两声娘。
白锦绣心疼,母子连心,这时又落了泪。
“是娘,娘回来了,回来了。”
“王妃,王爷请您大妆入宫!”
还没等白锦绣在琼玉堂里坐稳,武德殿内当职的太监就急匆匆的带了两个小太监过来传话,另外还带了两个面生的嬷嬷说是过来伺候白锦绣入宫的。
“我知道了。”
白锦绣心里早有准备,这时候孙恪肯定是要在宫中的。
王府里的女官给她梳妆的时候,白锦绣叫了施嬷嬷进来。
施嬷嬷这两天像是也不得好睡,脸上的气色明显不好,白锦绣看了一眼。
“一会儿我进了宫,你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去歇着吧。”
“没事。”
施嬷嬷连连的摇头。
“老奴没事,就是这两天天气转凉了,等过几日就好了。”
“你自己注意。”
白锦绣才刚回来,一直没有得空问府里的事情,挤着这点时间赶紧先问了长德的事情,等问清了这些事,白锦绣才问起那位丞相夫人。
“孙夫人,王爷是怎么安排的?”
“孙夫人到了咱们王府就病了,连话都说不了,身子也不能动弹了,王爷说可能是惊着了,已经遣了太监给孙夫人瞧病,昨儿严相亲自过府谢谢了王爷一番,要把人接回去,王爷没答应,只说太医说了现在人还不能动弹,严相听了也没说什么,就坐着轿子回去了。”
人既然是已经到了孙恪的手里,白锦绣就没打算于过问。
“把府里好的刀伤药叫刘远亲自给曲府送过去,再带着孙太医过去,孙太医对刀伤是最在行的,让他仔细瞧瞧。”
施嬷嬷应了句道。
“是,知道了。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临走出门,挑了帘子后,施嬷嬷回过头望了再在梳妆的白锦绣一眼,有些恋恋不舍的。
孙恪昨天已经让大管家给她安置了养老的去处,这个王府她已经呆不了多少日子了,这短短的几天,王府里发生了多少事,都是瞒着王妃的,自己也不能说,不只是她的事情,还有契丹郡主的院子里的事情,无人敢对白锦绣说。
送出去荣养,这是她以前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可是,现在施嬷嬷想着自己不能在白锦绣的身边伺候了,心里总还是难受多于欢喜。
施嬷嬷转身出去,白锦绣又问了春暖,芒夏和秋叶的伤势。
“她们俩个都被王爷挪到府外养伤芒夏伤在肩上,秋叶的比较重腿上的伤很重,王爷交待了外府的管事的要好好照顾她们俩个人,等伤养好了就回来伺候王妃。”
白锦绣点头,只要人还在就好,这四个小丫头总归年岁小,白锦绣这几天一直在担心。
到了宫中,再次踏进了文华殿,宫娥挑了帘子后,白锦绣看到孙恪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榻的左侧的空位,严贵妃只坐了一个绣墩,面色憔悴,连把椅子都没有,虽然是侧着身子对着白锦绣,可是严贵妃眼角的泪痕和红肿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反观孙恪,白锦绣看他面色竟是越发的冷凝如冰似的,倒不见哀痛之色。
只是,现在他们两个人坐的位置像是有些不对劲,怎么着按理来说,严贵妃身为贵妃也不该坐在下手位置。
白锦绣心有所虑,又扫了眼孙恪的神态,却看不出什么缘由。
此时,在房间里还立着几个官员人等,看服制的样式像是礼部的官员。
“到了?”
孙恪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白锦绣一眼。
白锦绣才刚入城的时候,就有人飞马进了宫里给他报信。
“是,臣妾来晚了。”
白锦绣今天穿的是一身素色的衣服,仪态端正。
见过了孙恪后,白锦绣这才转身对严贵妃略福了福身子,抬头的时候,只见坐在上手位的严贵妃面色僵着,白锦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大悲不着痕迹的从宫女的手里,接了茶盏,递到白锦绣跟前的时候,悄声的与白锦绣耳语了句。
“先皇临行前,降旨将贵妃娘娘的名号褫夺了,降为淑妃。”
白锦绣心中暗寒。
孙昭身边服侍他时间最长的就是严韵华了,可是,到底最后严韶华还是没得了半点的便宜。
按着她现在的名份,即便孙长佑做了皇帝,她也只是太妃,而不是太后。这一字之差,实在是云泥之别。
意识到白锦绣在打量着她,严韶华侧了侧头,状似对白锦绣略略的点了点头,只是眉眼前到底是藏不住怨怼之色。
“宫中之事,就烦劳淑妃操持,若是有什么需要帮扶的地方,可与本王或者王妃说。”
孙恪在讲话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注意白锦绣。
严韶华尽管是已然失了所有,可是此时她竟也能保持得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抽着帕子,掩着眼角的浸着的泪珠,若是强忍伤心颜色,浅声言道。
“有劳王爷了。”
孙恪并未与严韶华客气,待严韵华被宫娥扶出武德异殿的侧殿之后,当着几个大臣的面,孙昭这才神色郑重的看着白锦绣。
“有劳王妃在宫里住上两日,帮扶淑妃打理诸项事宜。”
“是,臣妾领命。”
白锦绣起身,在冬雪的搀扶下,稍稍做了个姿态。
“行了,你先去耳房歇息。”
白锦绣点头,起身的时候,又看了孙恪一眼,两个人相对无言。
白锦绣唇角浅浅的一抹稍纵即逝的笑。
孙恪只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叫过礼部官员说话。
进了耳房,里间最已经拿极精致的盘盏备下了甜点和茶水,小宫女见白锦绣走进来,连忙上前挑了帘子,屈身下福。
白锦绣打量了一下这间耳房,这是孙恪平日里办事的地方,自从被封了摄政王后,他每日在这里的时间,远比在王府的时候要多上许多。
房间四处雕龙画壁,透着皇家的威仪。
只是,房间里的器物并不多,一个只余一坐卧罗汉榻,榻前落着紫绫的帘子,帘外的不远处,一个有四米的大案,案上摆着几种颜色的奏折的匣子,摆放着笔墨等文房器物,大案的后面是一张半旧的紫榻椅子,因为坐得时间长了,已然有些包浆的颜色,带着古旧的味道。
临窗的位置,摆着一个条案,条案上有一对五福捧寿图案的汝窑梅瓶,中间放着一个古铜的香炉。
“王爷刚交待了,要停了薰香,所以没点着,若是王妃喜欢,只管吩咐奴婢,您想要什么香?”
小宫女才上前答话,白锦绣还未及开口,跟着白锦绣的春暖这时候倒是笑着答了那宫女的话。
“是我家王妃素日里不喜欢薰香,所以,王爷这才停了的,你也不必忙和,出去吧,若是有事再叫你就是了。”
那小宫女见此,也不多话,转身便带着房间里的宫女退了出去,只留春暖和冬雪两个人在房间里伺候。
白锦绣挑了紫绫的帘子,环视了一下只有一张罗汉榻的里间,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张良提履的名家字画,这才坐到了榻上。
白锦绣只等了一会儿,大悲就闪身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整张紫檀木做的盘子,盘子上放着几样小菜,还有一碗带着米香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