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你成心是不是
白方这时候哪里还管自己女儿和王爷间的眉眼官司,一心都扑到了自己怀里的小人儿的身上。
“长德先挑一匹,另外的那匹留给姐姐。”
孙长德虽然听不懂,可看着白方和他说话,不住的点着头,一双小手紧紧的抓握着白方。
到了后花园里,果然见到了两匹小矮马,一黑一白,俱都十分的精神,骠肥体壮,毛色发亮。
两匹小矮马的背上都套着极其厚实的马鞍,虽不是十分的华丽,可是,只看这马鞍的做工还有配着的家什,就知道是费了些心思的。
“爹,别这么宠惯着他,这一年多,您弄了多少稀奇的玩意,若不是王府够大,只怕连地方都没了。”
白锦绣心中明白父亲疼爱外孙,但这样的疼法实在是奢靡了些,忍不住的就说。
“您对他们俩也太宠溺了些。”
“怎么会。”
孙长德此时已经看着那匹黑色的小马动不了眼,极小的一个小身板在白方的怀抱里一直在打挺。
白方见孩子喜欢,越发显得开心。
“好,那就这匹,那匹白色的留给姐姐。”
说完了以后,白方当即就把孙长德放在了马上坐好,然后这才吩咐了牵马的小童。
“牵着走稳一些。”
“爹。”
白锦绣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看着白方脸上的高兴劲,再看着孙长德张着小手越越欲试的模样,实在觉得自己说过的话,白方连听都没听到耳朵里,而她已经俨然是被忽略了。
孙长德身份贵胄,白方就是有心日日的放在怀里,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一个月见上一两次,自然是总想着拿些新奇的东西,送到孩子面前。这里面倒是真没有想要巴结王府的意思。
自己女儿的孩子,虽然不姓白,但是喜欢当然是由自心里的。
白锦绣看着白方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却没人理会她,索性也就不说了,才刚转身想要去亭子里坐着,回过头的时候,竟见孙恪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
“王爷,今天怎么这么闲?竟和我爹一起来了?”
孙恪是在门口的时候碰到白方的,本来他是要去书房,只是,见白方往后院来了,不知不觉他间也跟了过来。
看着白锦绣话里话外,言语之间的拈酸吃醋的模样,孙恪却觉得十分的有趣,故而脸上做着严肃的神色,只装腔作势的冷冷的回了白锦绣一句。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回府,还要挑个时辰向王妃先递了帖子了不成?”
“王爷说笑了。”
白锦绣气急,手里暗自捏了捏自己的袖笼,勉强的扯了个极是敷衍,并且是不负责任的笑给孙恪。
“臣妾刚才说错话了,请王爷勿怪。”
说完了以后,白锦绣根本不答孙恪答她什么,起身扶着施嬷嬷的手,做着一副骄傲的模样。
“去前面的亭子歇息会儿,今天这日头太毒了些。”
施嬷嬷赶紧让身旁的侍女上前扶着白锦绣,自己转身去安排茶水点心一类的东西伺候。
等施嬷嬷带着丫环端了茶水上了亭子的时候,白锦绣已经端端的坐在背阴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恰是园里的一方空地。
施嬷嬷怕小丫头们出错,在这时候触了霉头,赶紧自己亲手端了孙恪喝惯了的碧螺春,先放在了孙恪的面前,然后又端了杯放在白锦绣素日里喝惯了的茉利绣球端到了白锦绣的面前。
施嬷嬷才刚摆好了茶,白锦绣还未及拿起来,孙恪却伸手一捞便把白锦绣面前的那杯绣球拿在了手里,而他面前的杯子却被孙恪忽略着的视而不见。
白锦绣皱眉,她俨然没有料到堂堂的摄政王竟如此的幼稚,瞥了孙恪一眼,眼神里颇有几分的不屑一顾的意思。
孙恪此时执着茶碗,见白锦绣终于向他望了过来,眉宇略松,在白锦绣的视线刚挑了过来的时候,孙恪唇角略笑,不动声色的抿着茶水,只触了一下,便放下了杯子。
白锦绣明知道孙恪是成心的捉弄她,哪里会上当,拧了脖子就去看自己的儿子还有父亲。
“岳丈确是太过溺爱孩子了些。”
孙恪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样宠爱孩子的,特别是白方每每抱着孙长德的时候,眉眼笑得已然像是开了花般,全然没有什么长辈的端仪态度。
“那是我爹真的喜欢他们,我小的时候,我爹就是这么宠着我的。”
白锦绣颇有几分的自豪,虽然孙恪生在皇家,可是,哪里有什么机会享受这种天伦之乐,据白锦绣所知,就是孙恪的一身功夫,也没有半点是传自先皇的。
“本王一直在猜想王妃的脾气禀性并不怎么肖像岳丈,既然是与家学渊源没有关系,那便是小时候太过娇惯了,虽说女儿是要娇养,如此娇纵却显然不是个道理,看来,本王所料不差,王妃确是被岳丈惯坏了。”
孙恪的话说得白锦绣嘴角直抽,明明是太着心里的脾气,可是,当白锦绣看到孙恪那故意的,十分的成心气她的模样,像是在明白的告诉她,你看,白锦绣你的确是有个坏脾气的。
“孙恪,你成心是不是?”
白锦绣想要拍桌子,可是,终究是不敢当着这么多仆人的面给孙恪没脸,只能咬牙切齿的低声在孙恪的耳边威胁。
“你是成心来气我的是不是?”
说完了白锦绣冷冷的也学着刚才孙恪瞥她的那眼的模样,几分肖像的瞥了孙恪一眼。
“书中说,闹着要吃糖的孩子,就是王爷当下这般模样,臣妾窃以为王爷是刚才受了冷落,想要吸引臣妾的注意力是吗?”
白锦绣说这番话的时候,故意压着声音,又拿腔作调的模样,而且在说话的时候,还故着端庄的姿态,拿着帕子极矫情的掩了掩嘴角十分得意的笑脸。
“王妃以为呢?王妃最近不是常读兵法吗,如此浅显的道理,王妃竟还要想得这么久,想来本王还是高估了王妃的智慧了。”
“不敢。”
白锦绣被孙恪气得直咬牙,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孙恪的对手,可是,嘴里仍旧十分不饶人的道。
“是臣妾高估了王爷的脸皮的厚度了。”
施嬷嬷因为白锦绣这两天心情不好,就没有让丫环们近身伺候,而是让她们都立在了亭下,只有她自己站在亭角的柱下,垂手立着。
这时听到白锦绣这句咬牙切齿的话,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笑了以后,施嬷嬷才觉得自己失了仪数,赶紧敛着表情,把头垂得更低。
白锦绣一向是护短的,尤其是对这个嬷嬷,孙恪才想要发落,看了两眼后,却还是忍而不发。
起了身后,孙恪想要等白锦绣起身送他一送,至少也该有个礼数一类的东西,可是,孙恪实在是低估了他自己王妃的脾气,白锦绣是明看到孙恪起身,却扭了头,竟是做了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孙恪想要生气,可是看到白锦绣别扭的模样,又气不起来了。
回到书房,孙恪处理着政事,可是,白锦绣那双明亮的眼睛总在他的近前晃着,像是此时她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一般。
才不过四五日,自己竟是如此的耐不住了。
孙恪俨然发现自己越发是没有往日的沉稳了,耐着性子的写了几封函件,本来这些都是该有人代他执笔的,可是,今天孙恪却刻意的没有吩咐别人进来,只把他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谁也不见,越是这样,孙恪越觉得自己有些耐不住的样子,想要放下案头的东西,出去寻些什么。
耐着性子的处理政务,又忍着心头越发堆积起来的心气浮动,孙恪这一下午过,十分的,十分的憋屈自己。
白锦绣那边却是格外的高兴。
今天,她把自己父亲留在了琼玉堂里,特意让厨房做了父亲喜欢的饭菜,当父亲还有长德都坐在自己眼前时,白锦绣更是眉眼里都堆积满了笑。
席间的时候,白方对白锦绣说了,孙恪有意让白锦雷跟着他办差,这是多少人想要求都求不得的好事,可是,白方却不想女儿为难,所以赶着今天白锦绣有时间,便赶紧与女儿说了。
白锦绣想了想。
“父亲所说的事,我想过了,左右是王爷想用,那便让锦雷跟着王爷办差吧,可能是王爷觉得自家人用得踏实些,这些小事父亲也不必多想了,我想也是无碍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为父总怕牵连了你。”
“有什么牵连不牵连的,等元泰和长德长大了,总是自家人在旁边帮扶着才好,父亲实在多虑了,既然王爷开口了,这事便应下了即可,父亲若是实在不放心,先让钧山带着锦雷一段日子,稍加调教。”
“你外祖也是这个说法。”
见女儿面色淡定,不像是有半分为难,白方这才放了心。
虽说是自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可是,白锦绣今时今日的身份,白方哪里能踏实的吃,只意思的吃了两口,便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