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非墨愿借花献佛
只是,现下见到一袭青衣素巾的穿着着极简单的一套书生装束的阮非墨与白锦绣站在一处,两个人的神色俱是一般的模样,甚至是在说话的时候,连眸里的似是关切的目光也竟是带着一股子让人不能忽略过的默契。
孙恪没有搭话,伸手扶起白锦绣以后,目光略冷的扫过了阮非墨,语气微凉。
“阮先生也在这里?”
阮非墨退了半步,双手搭起算是见过了以后,面色坦然的道。
“回王爷,非墨在此处已经停留了些日子,今日知道伯父与锦绣夫人俱在,便出来见见。”
“噢,本王倒是忘了阮先生与本王的夫人有同乡之谊。”
白锦绣听孙恪如此的挤兑着阮非墨,忍不住眉角抽动,这时候她不好搭话,又正见齐王端正的就站在孙恪的身边,便又福身向下道。
“王爷,此处不方便,臣妾先退下去了。”
孙恪未搭话,倒是齐王此时抢步上前,径直竟是到了白锦绣的对面,抱拳而站。
“刚才还是本王唐突了,知道王兄在,便上山来寻了,打扰了夫人,还望夫人莫怪。”
白锦绣侧了侧身,欠身一笑。
“王爷说得哪里的话,王爷与我家王爷是自家兄弟,哪里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之说呢,这话锦绣又哪里敢当。”
说完了话以后,白锦绣便起身,淡定的向后退了半步,眼神落在脚下的青砖之上,一副极静心凝气的模样根本不看孙恪,转身便沿着来路,不紧不慢的退了出去。
白锦绣这样当众给他脸子看,孙恪自然有些难堪之色,只是看着白锦绣清淡的背影,那些气纵然是积郁着,也没了出路。
阮非墨也扫了眼白锦绣的背影,但是,此时站在孙恪的面前,阮非墨自然是加着十分的小心谨慎,转头回来的时候,又见孙恪眼里的一丝恍然,以孙恪的性情看来也是极看重白锦绣的样子。
阮非墨说心里没有不适的滋味,那便是骗他自己也是骗不过的,至今他都没有娶妻,所为的也不过是再也寻不到那个错过了的罢了。
这一念之间,当真是让人心生唏嘘。
阮非墨略敛了敛心神,抱拳拱首对孙恪说道。
“王爷,不若移步到后面的禅房,非墨有一些苦茶,若是两位王爷不弃,非墨愿借花献佛。”
“本王还有一些要务,改日吧。”
“好。”
阮非墨与孙恪对视了一眼,竟是不卑不亢的模样,转眼的时候,正看到了齐王意味深长的视线,阮非墨这时也淡淡的一笑,眸里只有一片净空一样的颜色,无人能看得出来他此时所想之事,只对齐王拱手,然后退便了出去。
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白方也起了身,走到了孙恪的近前,先施过了礼,略略的寒暄了两句,客套之极,半点附势之意也没有的便也跟着阮非墨的脚步退了出去。
“皇兄这两个人似乎有些不懂规矩。”
齐王当然知道阮非墨和白方,一个是当世的才子,一个是现不金朝红透了的商人,不过都是给皇家当奴才的人,现下却偏偏表现得比他这个堂堂正正的皇子还要倨傲。
“什么时候,皇兄也该管教一二了。”
孙恪脸上的神色现下还是沉着,转眼看齐王的时候,也没有解开眉宇间的阴郁之色。
齐王此番来是想要讨两个极富庶的江南的知府的位置给他的幕僚,为了这两个位置他已经打点了很多人,到是后却还是绕不开孙恪这关,本来想要今天开口,可是,看着孙恪此时脸色极暗的样子,知道讨不了什么好处,便又转了其它的话题,只说自己得了件难得的碧玉玉佩,说是是送给元泰做个节日的礼物,只算是讨个吉利罢了。
又说前些时候得了几辐前朝吴道子的真迹,明天叫人送到景王府里去,只说是与孙恪做个玩物罢了,语气也是诚恳。
孙恪对这些古玩一类的东西并不怎么在意,当下将玉佩收了,在手里翻看了两眼,见是一幅鱼戏莲叶的图案,下面系着五色的锦带的穗子,看着便是用心寻了来的。
孙恪与齐王两个人在苦禅寺一起用了素斋,席间的时候,齐王也没有再提那两个知府的实缺有未有什么着落,反而是聊江南那边的事情多一些,明显是顺着孙恪的心思的样子。
至到最后在离开苦禅寺之前,齐王这才提了一句说下月初六正是他的嫡出的二子出生百日,要做个小宴,甚是热络的请孙恪过去吃酒。
虽然,景王与齐王两派势力在朝堂上已经几近剑拔弩张,但是,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孙恪便也是极痛快的算是应了下来,语气痛快的说到时候定会过府饮宴。
白锦绣先是派小丫头守了许久,在知道孙恪与齐王去了斋堂以后,这才到了前面的大雄宝殿,与水氏几个人一齐上了香,又奉了些银子到功德箱。
因为缺了正主孙元泰那个小人儿,所以,一切也不过都是应景便罢了,白锦绣只是求了身体康健,至于其它的以孙元泰现在的荣宠,哪里还有什么不如心顺意的地方。
水氏虽然心里惦记,也知道现在就连白锦绣想要见孙元泰一次都不容易,也就半句也没有提起孙元泰,只是奉了极厚的一份香火银子供在佛前,为孙元泰祈福,算是了了心里的惦记。
晚上,孙恪带着白锦绣住在了京城外的宁熙别墅。
宁熙园原是孙恪的父王早年的行宫,后来在孙恪成年时即赐给了孙恪。
虽说是一个园子,但是方圆五百亩之地皆是孙恪的属地,这样大的园子在京城里,也是只有孙恪才享有的殊荣。
因为,从苦禅寺出来的时候,时候已经是极晚了,所以,孙恪也将白方和曲钧山两个人请了来,安置在了这座殿宇巍峨的园子里。
只是,进了园子以后,孙恪却并没有和白锦绣一起到后面安置,而是转身去了前院。
白锦绣并不当意,因为乡村的气息总是要清冽些,比起京城的烟火之味,自然是颇有几分怡神养心的感觉,便连着气色也竟是好了两分。
这一阵子因为身体总不好,白锦绣极少能打得起精神,今天虽然累了些,可是在路上的时候,还鲜有的和孙恪说了一阵子话。
孙恪却不知为什么,面色始终冷得难看,白锦绣问上三四句,孙恪才答上一句。
“再过一个时辰派人去前面问问王爷,今天晚上还过来吗?就说我有事要找他。”
白锦绣吩咐了施嬷嬷一句,便进了房间,先梳洗了一番,然后又坐在房里看了一阵子书,到了晚饭的时候,知道孙恪不过来,而是和白方一起用晚饭,觉得有些惊讶,但是又不好去前面问是什么情形,想着孙恪今天下午的时候一直是脸色阴沉,倒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的模样似的,心里总有些不安,只能等着孙恪晚上回来了以后再问他。
可是,当晚孙恪却并没有到白锦绣这里安置,前面去问话的奴才回来的时候,带的话是王爷喝得醉了,在前面睡了。
白锦绣挑了挑眉,在听了这话以后,反倒是心里通透了,难得的微微一笑,没有想到堂堂的王爷还有吃醋了的时候。
白锦绣想到的缘由其实正是孙恪不愉快的原因。
下午从山上下来了以后,孙恪去了宁熙园的前院,便把一直守在白锦绣身边的暗卫叫了进来,仔细的问过了的锦绣与阮非墨都说过了什么,并且郑重的交待了一句,一字不许多一字不许少。
这些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这点子事倒也不难,便是一句一句的重复着的说了一遍,当侍卫说出阮非墨劝白锦绣莫要留什么心结,要多与王爷商议的话的时候,孙恪的脸上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
遣退了侍卫以后,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孙恪想着白锦绣与阮非墨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处的时候,那样和谐的情形,只觉得心中更是有一种极难受的憋闷。
又想到白方视阮非墨如是亲生儿子一样的情形,便觉得自己倒真是像个外人。
“去把白八爷请到前厅,备上一桌酒,只说我请八爷一起吃晚饭。”
当一桌酒席摆上来的时候,孙恪和白方两个人对坐在桌前,显得冷清了些,便又遣人将已经吃过了饭的曲钧山请了进来。
曲钧山知道是用请这个字,便赶紧换了一套衣服过来。
曲家虽然没有什么权势,可是,也算是官宦世家,一行的行头打扮起来,自然是颇有些翩翩的模样,孙恪多看了两眼,这时倒觉得这个曲钧山与初见时,褪了些青涩,多了几分的沉稳,眼里便多了两分赞赏的颜色。
能得到孙恪的青睐,白方自然是在席上又旁敲侧击的说了些曲钧山的好话,不显山不露水,便是意思却是明白得很。
孙恪因为存着与白方修好的关系,前些时候自己把白方给投到狱中,至到今天始终与白方有所隔膜,又因为白锦绣也像是极喜欢这个弟弟的由头,孙恪便也和颜悦色了些,与曲钧山说了会儿子话后,便说,过两日宁王二字的百岁宴让曲钧山一同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