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她该试着相信他
孙恪现下几乎是使着全部的耐心,与白锦绣解释其中的曲折和牵。
白锦绣听到孙恪的解释,抬手在不自知的时候,覆上孙恪的手掌。
“我只想要留他们的性命。”
“不行。”
孙恪摇头,一双眼定在白锦绣的脸上,在白锦绣无力的垂下眸的时候,孙恪缓缓伸手将白锦绣带入自己的怀抱。
“这些人各自都是枝节缠绕,没有一个会是真的干净的。”
“我知道了。”
白锦绣目光游离,她总是想着若是可能,总要留下这几个人的性命便好,哪怕是落了残疾。
可是,孙恪的意思已经不容转圜。
孙恪见白锦绣不再执迷,这才隐隐的放下了心,若是其它人自然不敢这么闹他,可是,偏偏对白锦绣,孙恪总是舍不下,只能细细的解释了,见白锦绣已经明白,孙恪淡淡一笑,伸手抚了抚白锦绣,想着今天这些事情闹得她想必也是累了,想到此处,孙恪竟是隐约间有些心疼了,他仔细的又看了一眼,见白锦绣的眼里果然是有倦色。
孙恪唇角略弯,低声问白锦绣道。
“不闹了?”
孙恪这么说话,反倒让白锦绣不适应。
抬头静静的看着孙恪,白锦绣见孙恪眼里带着淡淡的一抹暖意的看着她,白锦绣勉强的也笑了笑,松手放开了孙恪。
眼见着孙恪的桌案上还有些奏折没有看,白锦绣退出孙恪的身前,然后浅声说道。
“王爷政务繁忙,还是要先用了宵夜,臣妾先回房去了。”
说完了话,白锦绣才转身的时候,孙恪竟是又伸手捞到了白锦绣的手指,握在他漫着一投极热的热气的手掌里。
话语里带着些浅笑的样子,倍显亲切。
“王妃已经打扰本王了。”
说话间,孙恪扯着白锦绣的指尖,将白锦绣往自己的身前带了几分,然后竟是这样便神态自若的拉着白锦绣的手,走出了书房。
“王爷?”
白锦绣有些不适应,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前面的小丫头挑着的两盏灯火,可以把两个人照得一清二楚。
孙恪转脸看白锦绣,语气轻松。
“怎么王妃不是说让本王用宵夜吗?本王与王妃回房一起用膳,这有什么问题吗?”
白锦绣只能摇头。
夜色已经漆墨成了一片,平日里金臂辉煌的王府有了另外的一番模样,显得分外的幽深而且静谧。
此时,一弯清月如水般的柔,铺在两个人的身上,在身前并在了一处的暗色的影子此时已然织在了一起,无法分得清楚到底是谁的身影覆在谁的上面。
长夜漫漫,白锦绣却在刚进了琼玉堂的院子,忽然间开始觉得这王府里的夜晚不再像是以前那么孤冷了。
白锦绣虽然没有说,但是,此时,她心里悟到的却是---
也许,她该试着相信他!
早上起了以后,白锦绣服侍着孙恪穿了朝服。
见白锦绣脸上仍有困意,孙恪略略的笑着对明显还是打不起精神的白锦绣说道。
“原就不必你亲自起的,让丫环们伺候着我就是了。”
“没事,送了你以后,我去园子里走走,这些天实在是闷得慌了。”
白锦绣说了一句后,仰起头,看着孙恪,说道。
“王爷,我想进宫去看看曲妃,另外听说严贵妃已经病了两个月了,怎么着我也应该过去瞧瞧,行吗?”
孙恪似乎是并不愿白锦绣进宫,面色略凝。
“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三五日也不准回来,你等我回来再去。”
“为什么?”
白锦绣明知道是孙恪怕孙昭真的在皇宫里就把她杀了,可是,白锦绣这两天也想过了,碍着孙恪的面子,总不好在皇宫里便让她血溅三尺吧,毕竟,这个景王妃也是有些份量的。
孙恪见白锦绣脸上不高兴的模样,脸色也一时微沉下去。
“严相昨天见了大理的世子,还设宴款待,那个世子在席间便向严相求亲,想要娶严相的一个庶出的女儿做侧妃,这个时候你若是去看了严妃,你觉得合适吗?”
听到孙恪把事情一说,白锦绣眸色一黯,想着自己的事情终究是家事,便也侧首垂眸,伏在孙恪的怀里,双手贴在他的胸前。
“那我去一趟曲府,行吗?”
孙恪抬手,在白锦绣伏在自己怀抱里的,搭手在白锦绣的腰间。
“是闷了,还是想要给曲家争个颜面?”
“都是。”
见白锦绣不隐瞒他,又是这几天自己不在王府里,孙恪也并未担着。
“我留下六个亲卫,你过府的时候,带着他们,不许离身,知道吗?”
白锦绣觉得自己身处皇城之内,哪用得着这样的阵仗,说起来从曲府到景王府也不过是一刻钟不到的功夫,这样的大张其鼓的模样,反倒不是她的本意了。
“别拗着,现下局势虽然看起来平稳,但是近期京畿几处都有番邦的武士出没。你要记住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也牵动着很多人的视线,出不得半分的差池,明白吗?”
白锦绣听孙恪难得的这般耐心,便也下颌略扬,笑着道。
“对了,我还有完颜王爷送我的那几个武士呢,也许他们能派上用场,至于亲卫,王爷还是随身带着吧,你总比我需要他们。”
“那几个人不过是吓人的幌子罢了,到了真有事的时候,还不抵崔龙一人,若你有心扶植自己的亲卫,崔家的兄弟你倒是真的可以用用。”
“啊?”
白锦绣此时抵在孙恪的胸口,听孙恪如此一说,便明白孙恪已然是查出来那天夜里潜进了琼玉堂的人是崔龙了。
既然是已经说到了这里,白锦绣少不得给孙恪个由头,幽声说道。
“那天,我也不过是一时情急,才想了这个不得已的法子,以后不会了。”
孙恪听白锦绣话里的意思,竟是觉得自己委屈了,可是,白锦绣这般的不讲道理的样子,却让孙恪略略的一怔,见识过白锦绣明目张胆的不讲道理,现下的这番心虚的模样倒是实在是没有见过。
“没有下次。”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面对着白锦绣的时候,孙恪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种实实在在的无力之感,无论他怎么生气,心中怒意横生,可是,到最后都在白锦绣的面前,化成了绕指柔。
“噢,知道了。”白锦绣这时见孙恪已经放开了搁在自己腰间的手,知道他要去上朝了,白锦绣略直了直身体,站稳了以后,却没有放开握着孙恪朝服的双手。
孙恪低头看过来的时候,正见白锦绣幽幽的望着自己,眸间盈盈的是一片柔软得不能再柔软的笑意。
孙恪稍怔,白锦绣却趁着孙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垫起脚尖,未施朱粉的粉唇略点孙恪的冷唇。
亲过之后,退开身去,福身之时,笑着便道。
“臣妾恭送王爷。”
孙恪明知道白锦绣不是个老实的性子,又见她眉眼里这么快活,顿时觉得又爱又恨,向前一步,揽起白锦绣,扣住了以后,便阖住那两片花瓣一样的粉唇。
当孙恪冷凝的气息拂到白锦绣的身上,当孙恪就在松开了白锦绣的时候,又微点粉唇,白锦绣这时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虚软着身子往孙恪的怀里靠了过去,任他一身的冷凝笼罩在自己的身上。
“王爷,该走了。”
听白锦绣话音里的淡淡的柔情,孙恪竟觉得无比的受用,俯首看着怀里的人儿,又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了似的。
“走之前,我便不再回府了。”
说完后,孙恪又不放心,特意嘱咐了白锦绣一句。
“段氏的事情你不要再管,毕竟大理的世子还在。”
白锦绣微微点头,孙恪已经这样仔细的交待过了,而且昨天晚上也有仆人过来说了孙恪是怎么狠狠的发落了段氏,白锦绣本就不想要段氏的性命,至于野马坡的事情,总是有算账的时候,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孙恪走了以后,白锦绣便开始盘算回曲府的事情。
宝珠郡主因为昨天段氏被孙恪发落得狠了,也不敢再来闹到,到了下午的时候,施嬷嬷过来回话,说竟是像吓到了,从头日的晚上起便发起了高热。
听完施嬷嬷说宝珠郡主可能是被吓到了,便吩咐了一句。
“那就请太医过来看吧。”
这样便把请医的帖子递到了太医院里,不到晚饭的时候,太医院便派了两个办事稳妥的医正过来,白锦绣因为本就不认识这两个人,所以,也没有见,只等过了一刻钟以后,才让施嬷嬷去问宝珠郡主的病情。
“太医说是风寒入体,入三日的药先看看,若是不见好,再过府来看。”
“行了,知道了。”
白锦绣才挥了挥手,施嬷嬷却顿了顿,对白锦绣又回道。
“王妃,侧妃说想请神婆进府来给她驱驱病魔孽障。”
“折腾什么!”
白锦绣并不信这些鬼怪之事,虽然自己的两生为生透着十分的鬼异,可是,白锦绣仍旧觉得有病要吃药,那些邪魔鬼祟总是骗人的勾当。